第792章 悲慘人生

「砰！」

兩個酒杯輕輕一碰，夜無雙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亦是久違的笑容！

或許，這也是夜無雙幾十年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了吧。

「乾杯，朋友。」

夜無雙淺淺一笑，一飲而盡。

「痛快！」

李天笑也來了精神，再一次倒滿了酒杯，道：「今晚咱們不醉不歸，甭管明天有什麼狗屁任務，狗屁行動，今天必須要喝痛快了，來，咱們繼續喝！」

說着，李天笑連續灌了三大杯，卻仍然難以心中的苦澀，儘管臉上笑得很燦爛，但心裏卻極其不是滋味兒。

與夜無雙的遭遇相比，自己是太幸運了。她有父母，她與自己的親生父母度過了八年的愉快時光，可惜呢，後面的遭遇卻堪稱噩夢一般，而且是噩夢連連。

原本李天笑想再套套夜無雙的話，問問她又是如何加入暗夜，以便套取更多有關暗夜的隱秘。

可是現在李天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應該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一件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情了。」連着幾杯酒下肚，夜無雙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然而，故事還沒來得及開口，夜無雙的眼淚卻再一次落了下來。

「你父母沒認你？」

李天笑猜到了某種可能，或許因為夜無雙已經髒了，成了父母的傷疤，所以才不會相認。

都說血濃於水，這一點不假，可即便是親人，在某些時候為了面子，也會放棄很多親人的。

正如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哪怕是親兄弟，為了金錢利益反目，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更有人為了錢財，殺了枕邊人，甚至殺了父母。

父母不認兒女的例子也不在少數，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心理是病態的，需要治療，需要趙靈兒那樣的心理醫生去治療。

「認我？呵呵。」

夜無雙冷笑，冷笑聲中又夾雜着哀怨與仇恨。

「在滅了地獄訓練場以及我的養父母之後，我心裏仍然牽掛我的家，那個最初的家，因為我想着，我遊離千里之外，我的根還在那裏，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他們都會認我的。」

李天笑默不作聲，安靜的聽着，等夜無雙把酒喝完，就迅速給女人倒上，自己又陪着喝了一杯。

好在夜無雙並沒有連續喝酒，陸陸續續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我失蹤那年畢竟只有八歲，對於父母的記憶，對於那個家的記憶也只停留在八歲，可二十多年過去了，一切變化太快太快了。」

「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模樣，我找到了當年那條老街，可惜鄰居因為拆遷，所有人都搬走了，但我不死心，在那座城市中停了下來，不找到親生父母誓不罷休。所以，我如同常人一樣開始找工作！」

「半年了，我仍然沒有找到親生父母的蹤跡，不過，可恨的是，我被我的老闆給看上了，他要包養我，我沒有答應，因為我並不缺錢，更不缺少活下去的能力、手段。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給我下了葯......」

「這幫*！」

李天笑再一次握緊了拳頭，女性在職場生活中終歸是弱者，某些人渣在有了一點小錢之後，便利用手中的金錢與權力，肆意玩弄女人，他們覺得有錢就是大爺，他們認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

不是說每一個男老闆都是壞人，但這種人並不在少數。甚至有部分混賬東西，還以此為榮，私底下會跟朋友吹噓自己又睡了誰誰誰，還拍下了照片視頻，以此作為要挾。

但李天笑怎麼也沒想到，夜無雙也會遇到這種人。她實在是太不幸了。

「所以，你殺了你的老闆，對嗎？」李天笑並不為那個男老闆感到悲哀，反而不殺他李天笑覺得都便宜他了！

這種雜碎為什麼就不能死？照李天笑說，華國律法還是鬆動了一些，什麼強.奸犯就該讓他們變太監，什麼東西！

連自己都管不住的玩意兒，能有什麼大作為？到底，對女人的保護還是不夠。

「不，我是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哈哈。」

夜無雙出口的一瞬間，李天笑徹底啞然，原來世上真的會有如此狗血的事情？

「你，你不會弄錯了吧？」

李天笑仍不敢相信，估摸著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吧？

「這是真的。」

夜無雙道：「在殺他的瞬間，我看到了他背上的一道巴掌大小的胎記，我記得那個胎記，就是我印象中那個將我扛在肩頭，叫我寶貝的男人，他是我的父親，同時他又是一個*。」

「可惜的是，我再也無法痛痛快快的喊一聲爸了。」

這一次，夜無雙沒有流淚，或許淚已經流幹了吧。

「有同樣胎記的人不在少數，你……」李天笑仍然試圖去安慰夜無雙，期盼上天不要對她那麼殘忍。

可是，現實真的很殘忍，老天對夜無雙就是那麼不公平。

「你不用為我找借口了，他就是。」

夜無雙搖搖頭，「當時我也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但心裏有另外一道聲音，讓我去查明真相，所以，我提取了他的DNA去做對比。」

「結果確定我們是直系親屬，確定了我們的父女關係……」

「……」

李天笑張大了嘴巴，忽然覺得自認為見多識廣的自己，此刻也傻了，如此狗血的么？不會吧。

但夜無雙好像並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

「我逃走以後，私底下去見過我的母親，她也老了，也徹底瘋掉了，原來她已經瘋了好多年了，而她瘋掉之後，那個男人便將她送到精神病院，自己又重新討了個漂亮老婆過日子。我才明白，為什麼完全沒有親生父母的蹤跡。」

「那個男人有了新歡，哪裏顧得上舊愛？而我親生母親已經瘋掉了，又能給我留下什麼線索呢？」

話到最後，夜無雙只剩下苦笑，只剩下悲涼與落寞。

「喝酒，不醉不歸。」

李天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縱然曾經的李天笑巧舌如簧，卻也想不到用任何語言去安慰一個受傷至深的女人！

她太難了，同時她也無比堅強，換做常人，只怕早就崩潰了。至少，她還活着，雖然活得不太好，但至少還活着。

「後來，我真的扛不住了，一想到這操蛋的人生，這該死的命運，我怕了，我扛不住了，所以，我選擇了自殺！」

夜無雙再一次開口，聲音很輕很柔，卻帶給人極度深寒，讓人心疼又無奈，李天笑也想問問老天，為什麼要把這麼多的災難都擱在一個女人身上？

那一刻，李天笑真想替夜無雙分擔一點，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從那個男人的辦公樓上一躍而下，我以為我死了，我甚至已經感覺到了死神在向我一步一步靠近。」

「真的我並沒有害怕，甚至我笑了，因為我很快就要解脫了，這人世間我好像沒有什麼放不下了！」

頓了頓，夜無雙接着道：「砰的一聲巨響之後，渾身疼痛蔓延，而我的意識也在逐漸消散，可惜，我沒死掉。」

「在病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我醒了，醒來之後我面對的第一個人便是暗夜聖主，沒錯是他救了我。我問他為什麼要救我，他說他可以讓我永生不死，他可以給我想要得到的一切，當時我就笑了，我說，我想回到八歲那年，行嗎？」

「他沒有回答。」

李天笑忽然有些不解，「那，那最後發生了什麼，讓你放棄了坦然赴死，難道聖主不讓你自殺？」

「不是的。」

夜無雙撩起了秀髮，有些感慨道：「或許，是我自己怕疼痛了吧。他讓我在暗夜住了下來，在那裏我見到了很多人，很多擁有近乎擁有超能力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古武，是高深莫測的修鍊法門。」

「我有了興趣之後，便跟人隨便學了點，時間久了，對暗夜也就有了感情，而在暗夜聖主也給了我至高無上的權力，除了聖主之外，我不受任何人控制，後來，我便成了暗夜聖使，或許實力不算最強的，但至少沒人可以命令我。」

「救命之恩，可以理解。」

李天笑鄭重點頭，「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你為他做事，倒也合情合理。」

「後來成為聖使之後，我便頻繁進入都市執行任務，偶爾間想起那些悲慘過往，便會去酒吧歌舞廳放肆、發泄，而那些連狗都不如的，總是覬覦我的身體，所以，我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

「或許手段殘忍，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放肆，這個世界原本可以更加美好，所以，我殺了他們！」

「他們確實該死。」

李天笑居然認同了夜無雙的說辭，正如李天笑之前所講的那樣，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因為有了買，才有了賣，才有了這黑暗的市場。

或許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美好，只是因為人有了惡念，這才導致了世界會有陰暗的一面，而夜無雙就站在黑暗的那一面，但並不代表她人就黑暗。單憑某一件事情卻判斷一個人的善惡，這其實是不公平的。

正如夜無雙並沒有貪圖攤主的一百五十塊錢，為了他的生計，夜無雙她釋放了她的善良。

對於惡人，她比歹人還要兇殘萬分，但她本身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