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重點

車內，除了司機之外，僅有李天笑與雲飛揚兩人，一時間車內顯得尤為安靜，尤其是雲飛揚總覺得有些彆扭。

不到一個月以前，雲飛揚甚至掌控著李天笑的生殺大權，可眼下他居然成了超級強者，連雲飛揚都必須對其保持足夠的禮貌、客氣。可他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雲飛揚能來親自接他就已經很不錯了，又怎麼好放下身段與李天笑閑扯？

彆扭、難受。

「大長老，有個事情跟你聊聊，是關於暗夜的。」李天笑倒是沒那麼多顧慮，車內很寬敞，翹起二郎腿，抽著煙，悠閑的好像茶館里的老大爺似的，就差光着膀子乘涼了。

就這副尊容，任誰也想不到李天笑居然是與龍魂殿老大同級別的高手！

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

「暗夜？他們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提及暗夜，雲飛揚眉頭一擰，老臉浮起一抹凝色。

暗夜，好像一根兒刺兒一樣扎在雲飛揚，扎在龍魂殿所有人心窩子上，極其難受。

龍魂殿是華國守衛力量，專門解決一些普通戰士無法解決的疑難雜症，專門對付民間的一些邪惡組織、勢力。暗夜無疑是龍魂殿所遇到的最難纏、最神秘的對手。直到現在龍魂殿沒能在暗夜手上佔到哪怕絲毫的便宜！

暗夜，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來無影去無蹤，卻又好像人的影子一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滲透力與破壞力極其驚人，可惜，雲飛揚乃至整個龍魂殿直到現在都沒有暗夜的訊息，甚至連敵人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

暗夜，是龍魂殿心頭的一根兒刺，扎得人懊惱不已，卻又沒辦法吭聲，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確切的講，是我的頂頭上司老五找到了我，要我跟他做一筆交易。」李天笑瞄了一眼開車的司機，也沒隱瞞，便將老五想上位的事情告知了雲飛揚。

聽后雲飛揚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不免有些疑惑，「暗夜還允許這種操作？殺了上司就能直接上位？也太沒安全感了吧。」

「他們說這叫能者居上，達者為先。還說什麼能促進員工快速進步，強迫員工提升自己的能力。」

李天笑同樣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感覺暗夜就不像是一個組織，更像是草台班子唱大戲，一群神棍在忽悠人。

可暗夜也確實有它的強大之處，譬如它的情報網，其覆蓋面積令人嘆為觀止，情報的準確程度更是令人咂舌；又譬如暗夜鼓搗出的吞天蠱，號稱可以吞盡世間萬物的神奇蠱蟲，它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又比如暗夜為下屬提供的天靈石，其珍貴程度遠遠超過真金白銀，有價無市。

當然，還有暗夜成員的強大，比如說暗夜四大護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有大護法，那個乾枯得好像殭屍一樣的老頭兒，卻擁有極其強悍的實力。

「你有把握能夠擊殺三隊隊長嗎？」雲飛揚反問道，覺得此舉有些冒險，因為畢竟不清楚暗夜的深淺，「你確定這不是暗夜給你下的套？他們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啊。」

李天笑是龍魂殿在暗夜唯一的線人，雲飛揚可不想李天笑出了岔子，暗夜這顆釘子能否儘快且順利拔除，還得看李天笑。

「沒把握，也沒信心，這不跟你商量嗎？」

李天笑翻了個大白眼，道：「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線人，你總得給我點建議吧，三隊隊長殺還是不殺，怎麼個意思你得拿主意啊。」

「……」

雲飛揚被堵得沒脾氣，這傢伙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了，雖然給了自己面子，但也給自己出了個大難題。

「見了龍老再說吧，讓他拿主意。」雲飛揚想了想道。

換做過去，雲飛揚完全有資格向李天笑下達命令，可現在雲飛揚在李天笑面前總有低人一等的感覺，因為他是半步天級高手！

實力強弱也是身份高低的區別，連龍老都給李天笑幾分薄面，更何況他雲飛揚呢？

「也好。」

李天笑心想也是，見了龍老有什麼話，慢慢聊唄。從昨天晚上的情況來看，龍老明顯選擇站在自己這邊，與龍魂殿之間只能是朋友的關係。

紅旗轎車很快駛出了繁華而喧囂的城區，轉眼間上了繞城高速往西直奔天靈山而去。天靈山京城以西，是京都有名的旅遊勝地，尤其是夏日，天靈山山腹之地，一條山泉*捲走了夏日燥熱。

李天笑從未來過龍魂殿，也沒來過天靈山，心裏雖然好奇龍魂殿駐地所在，但也沒過多詢問，龍魂殿是華國隱秘。很多時候秘密帶來的不一定是好處，更有可能是殺生之禍。

在天靈山盤旋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紅旗轎車終於停了下來，李天笑跟隨雲飛揚一道下車，四處掃了一眼，不免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龍魂殿駐地？」

「不。」

雲飛揚搖搖頭，道：「這只是龍老的住地，他在此地生活了數十年了，如今以他的身份，沒有必要處處呆在龍魂殿了。再者，恕我直言，你的實力足以進入龍魂殿，但你畢竟沒有一個正式身份，所以你還不能進龍魂殿，哪怕是進去做客都不能！」

「……」

聞言，李天笑面色稍稍有些尷尬，甚至帶着幾分鬱悶，奶奶的，連南宮寒那呆貨都能進龍魂殿，自己憑什麼不能？

「來了，便進來吧。」

這時候，屋內傳出龍老蒼老卻又渾厚的聲音。

「龍老。」

推門而入，李天笑再一次傻眼，因為房間不大，僅有七八十平米的小房間，沒有奢華的陳設，甚至沒有一張像樣的椅子，能坐的除了床沿，就只剩下幾個茅草編織的蒲團，缺了角的桌子上擺着三隻茶杯，茶香四溢。

「龍老，您可真是大隱隱於山吶，任誰也想不到你老人家會住在這種地方吧。」李天笑頗有一些感慨。

當今社會，金錢至上，利益為主。絕大多數人追求的是享樂，是榮華富貴，可龍老堂堂龍魂殿的老大，連曾經的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都要舔著臉巴結的牛人，卻如同普通鄉間老者，屈居于山水之間。

「生活，本該如此簡單，何必那麼複雜呢？」龍老淡淡一笑，「都坐吧，嘗嘗我親自炒的茶。」

「唔。」

李天笑倒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任由茶香在口腔里蔓延，回味，頓感神清氣爽。

「好茶。」

李天笑贊了一句，卻也沒跟龍老耍嘴皮子，開門見山道：「龍老，您今日讓我過來，應該不是喝茶吧。我這人性子比較急，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覺得如何？」

「你這性子與你爺爺當真一般無二，到底是李家的種啊。」聞言，龍老呵呵一笑，放下茶杯道：「沒錯，今天讓你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已經不存在了，今後你有何打算？」

「沒打算。」

李天笑道：「天字型大小家族的覆滅看似與我有最直接的關係，實際上哪怕我不動手，他們也會逐漸沒落、消亡，直至不復存在。」

「哦？此話怎講？」龍老追問道，「你小子莫不是再為自己開脫罪名吧。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從某種程度上講同樣代表了國家的利益，他們做過很多錯事，甚至是出格的事情，但他們同樣為國家做出不少貢獻。而我本該站在你的對立面，將你繩之以法。」

「你倒是想將我繩之以法，可你有那個本事嗎？」

對此，李天笑嗤之以鼻，神情淡漠，隱隱透著幾分傲然之色。如今的李天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四處圍剿，如喪家之犬一般逃跑的李天笑了。

他已經成長起來了！

「李天笑請注意你的態度！」

雲飛揚板着臉呵斥道：「龍老怎麼說也算你的長輩，還懂不懂什麼叫做禮數了？」

「無妨！」

然而，龍老卻是不在意的擺擺手，笑着道：「沒錯，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半步天級並非無敵的存在。再者，我沒有對你出手，可不僅僅因為你的實力，還有你的為人。」

「據我所知，你雙手雖然沾滿鮮血，更有『死神』之稱，但你從不濫殺無辜，哪怕遠在國外的三年裏，同樣暗中為華國牟利，救下了不少華國人。從這一點上講，你小子雖然狂妄，雖然兇殘，但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我不能對你出手！」

「然後呢？」李天笑捧著茶杯，揣摩著龍老的心思。

可龍老就如同一隻老狐狸一樣，臉上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看不清深淺，更猜不透他的想法。

憑心而論，李天笑不想與龍老為敵，更不想與龍魂殿為敵。

「四大家族之事已經過去了，從今以後你我都不必再提及，如你所言，他們終歸會消亡的。」

龍老忽然面色一正，盯着李天笑，嚴肅問道：「今日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請講。」

李天笑知道，重點來了。

「你可願意為華國效力，可願意加入龍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