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兩個選擇

心中不憤不甘，但趙滄田必須得承認，李天笑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大家之中都有養狗的習慣，是人都知道，狗對人的忠誠度獨一無二，可人就不一定了。趙家之前不同樣出現過內奸嗎？

「你這條狗忠誠嗎？」李天笑又問道，神色平靜，同時也打量著趙滄田。

對於趙滄田，李天笑同樣有過了解，早在一個月之前李天笑便得到了有關趙滄田的消息。

與其他紈絝子弟不同，趙滄田十六歲便離家，獨自住在外面，靠着勤工儉學完成學業，從未倚仗家族，為人低調沉穩，也格外謹慎。

身處大家之中，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處處佈滿危機，處處皆是陷阱，因為一個家族只有一個家主，而家主都是男丁!趙家男丁本就不多，趙滄田少小離家，為自己規避了太多的風險。

如今，他的忍辱負重終於得到了回報，雖然當下的趙家早已經沒了往日榮光，但他終於還是成為了趙家家主。這是一個極其能忍的傢伙，坦白講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李天笑並不放心，因為這壓根兒就不是一條狗，是一條不叫喚的藏獒，平日裏丟棄在角落裏毫不起眼，卻會在關鍵時候給人致命一口！

當然，這條狗一旦養得好了，也絕對是一條狗中之王。

「咚！」

趙滄田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跪在李天笑面前，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整個趙家血脈，也為了自己的命和前途，趙滄田跪了。

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良禽擇木而棲，只是單純的為了活命。

「主人，我會忠心於你，一生一世。」趙滄田聲音再起，話剛說完，「咚咚咚」連續磕了三個響頭，筆直的跪在李天笑面前。

「你倒是有幾分眼力勁兒。」

李天笑毫不意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擺擺手道：「起來吧。」

「謝主人。」

趙滄田趕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靜候發落。

「南宮世家已經不復存在，我與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的恩怨，本來與趙家、古家、諸葛家沒有絲毫關係，當年是你們要橫插一杠子。」

李天笑燃起一根煙，聲音平靜，但面色很冷，「如今趙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是時候把恩怨放在一邊了。但，希望你永遠記住，你只是我李天笑的一條狗。」

「謝主人！」

趙滄田額頭微微見汗，雖然很久便料到李天笑會登門報仇，很久之前便想到了會是這般結果，可在面對李天笑的時候，趙滄田仍然感受到了壓力，前所未有的壓力。哪怕李天笑一臉平靜，可趙滄田後背好像雨淋過一般，完全濕透了。

「你不用謝我。」

李天笑一擺手，不以為然道：「我從來不相信口頭上的感激和保證。再者，你們老趙家也死了不少人，多少也能泄去我一些心頭之恨。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表現得好，趙家繼續存活，表現不好便如同南宮世家一樣，灰飛煙滅。」

李天笑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平靜，臉龐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李天笑的每一句話都令趙滄田後背生涼。

哪怕到了現在，趙滄田仍感覺有些夢幻，三年前，李天笑不過一個地級家族的棄子罷了，他居然滅了南宮家，更讓京城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抬不起頭來！

「你看我的表現便是，若不能讓主人滿意，我趙滄田肩膀上的腦袋你隨時可以拿去。」心中雖然震驚，但趙滄田更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份。

是趙家新一任家主，更是李天笑的狗！

「唔。」

李天笑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站起身道：「還有一家沒去，我就不多留了，該如何做，我想你應該心中有數。」

說完，李天笑也不管趙滄田什麼表情，徑直離去。

「恭送主人！」

趙滄田在後面高呼連連，猶如古代君王身邊的太監一樣，這就是權勢！而權勢的根本在於拳頭是否足夠硬朗！

「殿主，這是不是太過分了，趙家好歹也是天字型大小家族啊，你看這小子也太囂張了吧。」大長老雲飛揚似乎仍有幾分不爽李天笑。

龍魂殿與四大家族的關係一直不錯，如今看着四大家族的人給李天笑下跪，雲飛揚總覺得彆扭，甚至有一點點恥辱的感覺。

「過分？」

然而，龍老卻是微微搖頭，反問道：「什麼叫過分？」

「他把人當成了狗，這還不過分嗎？」雲飛揚道：「趙滄田雖然年輕，可好歹也是天字型大小家族家主，他憑什麼讓人跪下？」

「憑他的實力！」龍老一臉淡然，「憑三年前四大家族欠他的，現在到了該還的時候了，這就叫因果。」

聞言，雲飛揚啞口無言，「有因必有果」，這就是結果。

「再者，需要提醒你的是，現在已經沒有天字型大小家族了，如果有，那也有且只有一個——西北李家。」

雲飛揚再一次吃驚，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西北李家終於熬出頭了。

是啊，三大天字型大小家族聯手都拿西北李家沒奈何，如今南宮世家被滅門，趙家臣服，僅剩一個古家而已。

「最重要的是，你可能忘記了，如今的李天笑再也不是曾經的毛頭小子了，再也不是華國最有天賦的古武天才了。」

說到這兒，龍老神情透著幾許蕭瑟，平添了幾分落寞，但同時又有一些欣喜，總之心情格外複雜。

龍老畢生心血都放在武學之上，如今早已是耄耋之年，靠着奇遇與奇人的幫助，方才突破到半步天級，可李天笑年僅二十多歲，便已經是半步天級的強者了，他不是有天賦，而是他已經兌現了天賦！

「此話怎講？」雲飛揚微微皺眉，似有些不解。

「因為他兌現了天賦。」

龍老深吸了一口氣，又道：「走吧，隨他去下一家吧，希望古長城那老頭兒別那般固執了吧。」

話音落下，龍老勁氣涌動，身形沒入黑暗之中，緊隨李天笑步伐，直奔古家而去。

古家，京城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排名末尾，也是最年輕的天字型大小家族，成立至今不過區區三十餘年而已，甚至不如東北陳家悠久。古家的崛起很突兀，也導致古家在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中很尷尬。

外人只道古家是天字型大小家族，正兒八經的大家族，處處受人尊崇、擁戴，殊不知在大家族之中，古家最喜歡的便是拍馬屁，是南宮家最忠實的走狗。如果沒有南宮撐腰，古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但，這來之不易的「天字型大小家族」五個大字，也是如今古長城最後的底線，是古長城，是古家最後的遮羞布，雖然古家已經沒什麼人了。真正的古家人只有古長城了，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全都死了，就連外孫子張少成都被李天笑給幹掉了！

古家，已經不復存在。

「李天笑，你這個**！」

深夜，古長城毫無睡意，只要一想到古家沒了後人，古長城的心便如同滴血一般難受，心裏的恨也愈發濃郁了幾分！

「呵呵，古老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爽嗎？」

古長城罵聲之後，房間外便傳來一道熟悉又輕佻的聲音，就這一句話，氣得古長城心口生疼，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是李天笑，他來了！

「李天笑，你終於來了！」

古長城從床沿站了起來，那雙渾濁的老眼充斥着仇恨，瞪着李天笑咬牙切齒道：「你這個雜碎，今天老夫要殺了你！」

「殺我？呵呵，是不是夢沒醒？」

李天笑抬腳邁了進來，一人一劍，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只道是古長城得了失心瘋，他拿什麼殺自己？用嘴說的嗎？

「老古，該放下了。」

古長城正要開口罵人，門外再一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聲音落下，兩名老者走了進來，古長城定睛一看，都見過，談不上交情，但至少有過數面之緣。尤其是領頭的老人，那可是龍魂殿的老大，整個華國古武界的傳奇人物——龍老！

傳言龍老實力深不可測，至少是半步天級的存在，其手下精兵強將眾多，深受上面的大人物器重。

他怎麼來了？古長城很好奇。

「龍老，你什麼意思？」古長城雖然不明白龍老話中意思，但也不傻，看起來他們仨像是一道來的，「龍老，他可是天字型大小家族的敵人……」

「南宮傲已經死了，南宮家已經不存在了。」

不等古長城把話說完，龍老打斷道：「趙家已經臣服於李天笑，難道古家還要堅持嗎？」

「南宮傲死了？」

聞言，古長城面色大變，目光一轉，落在了李天笑身上，他殺了南宮傲？這怎麼可能？

「準確的講，南宮家滅門了，我做的。」李天笑淡笑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與南宮世家一樣，我滅了整個古家，你們都得死；第二，與趙滄田一樣，做我的狗，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說完，李天笑再也不看古長城的臉色，別過頭燃起一根煙美滋滋的吸了起來，這一刻李天笑想到了很多，尤其是三年前的那個晚上，那一幕又一幕如同放電影一樣在李天笑腦海中閃過。

今天，終於可以為華仔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