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靠山

西北李家。

「將軍！」

兩位白髮老者坐在石台上正在對弈，其中一名老人棋子落定，大笑一聲道：「傅老，你輸了。」

「不，我贏了。」

李太傅輕撫鬍鬚，露出極為自豪的笑意。

「因為小天？」

「對！」

李太傅重重點頭道：「小天回來了，如陳老所料，小天比起三年前有了更大的進步，數日之前青衣報告稱小天恐怕已經邁入了地級強者之列，青衣在其手下甚至連三招都撐不過。哈哈哈，地級啊，不到二十五歲的地級強者，哈哈哈。」

陳老，原名陳浮生，取意偷得浮生半日閑。而陳老也卻是慵懶隨性大半輩子，無兒無女，世上僅有一個朋友，便是面前與其對弈的西北李太傅。

也僅有一個徒弟，便是遠在煙海的李小天，西北李家最小的少爺，也是最有天賦的小少爺。

「他沒讓我失望。」

然而，陳浮生卻是神情淡然，面龐縱有歡喜之意，比之李太傅而言卻要剋制了許多。

「承蒙老友十多年前的教導，才有這臭小子今日成就，輸你一盤棋算個啥，老子李家將會流芳百年！」李太傅難得如此高興，甚至在還有面前爆了粗口。

「小天固然天賦異稟，可我卻看不透他的命格。」

陳浮生面露凝重之色，「三年前的事情對於他而言，是身體的折磨，更是心裏的折磨。他現在應該恨透了你這個糟老頭子了吧。」

「玉不琢不成器。」

李太傅卻是擺擺手，沉着臉道：「既然是一塊好鋼，就不能讓他變成廢鐵，必須得練。恨我無所謂，終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意的。而且，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那個人的眼光。」

「誰？」陳浮生眉頭一沉，「誰還看過他的命？」

「一個能算到三年前，一個能算到三年後的人。他和你說過同樣的一句話。」李太傅故作神秘。

「什麼話？」

陳浮生面色微微一沉，有些不爽。

陳浮生雖不重名利，但在占卜算卦方面，陳浮生還真沒服過誰，李太傅明顯話中有話，能預料前後數年的人物，陳浮生一定得請教請教。

「看不透他的命格，卻能斷定他前途無限。只是，這一路荊棘怕是不好闖呢。」李太傅似乎想起了那個老頭兒，表情有些複雜。

「……」

陳浮生不語，舉旗半晌未定，忽然道：「看來我得去找那臭小子聊一聊了。還下嗎？」

「不下了，今天咱們喝酒，哈哈哈……」

……

出了點將台，李天笑悶悶的抽著煙，面色頗為難看，尤其想到西北李家，李天笑心情極為複雜，說不恨是假的，可李家終歸有自己的親人！

「老大，你也不是那娘們兒的對手？」見李天笑面色難看，夜涼湊上去低聲問道，揉着膀子一臉慘兮兮的模樣，別提多鬱悶了。

夜涼實力不及陳青山，但卻見過真正的大世面，上過真正的殺場。卻從未見過李千紅這樣強勢而狠辣的女人。

就差那麼一點點，匕首貼著男人的把握，那絲絲涼意令夜涼懷疑人生。

「她是我姑姑。」

李天笑道：「你們幾個沒事別招惹她，我已經跟她談好了，如果她願意住在這裏，你們伺候好她就行了，接下來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影響。」

「對了。陳青山跟我來一下。」

李天笑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沖陳青山道：「聽雨樓那邊如何了？還要多久？」

「情況有變？」陳青山皺眉。

前兩天剛說給自己一個月時間，現在又問，顯然李天笑有自己的想法。

「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李天笑沒有細說，「三天之後，我要你徹底掌控煙海地下勢力，你能做到嗎？」

陳青山坐在副駕上擰著眉頭抽煙，顯然也在考慮此事難度。

「怎麼？你對煙海沒興趣？」李天笑不解陳青山的表情。

李天笑雖然毀了陳青山的盤龍公館，但也給了陳青山登上更大舞台的機會，他沒理由拒絕。

「掌控煙海地下世界與我有好處嗎？到頭來不還是你的手下？」陳青山坦然道：「再說了，成昆和夜涼都是人才，你這是在考驗我嗎？」

「你倒是聰明。」

李天笑多看了陳青山兩眼，就沖這份頭腦和冷靜，盤龍公館的強盛便不是偶然，但可惜的是盤龍公館惹到了李天笑。

「成昆的本事守着點將台倒是沒問題，可終歸膽量太小，狠勁兒不夠。夜涼確實不錯，可他並不是將才，做個軍師倒是綽綽有餘。」李天笑也不藏着掖着，徑直道：「你算個狠人，我看得上眼，願不願意跟着我干？」

陳青山猛吸了一口煙，盯着李天笑道：「你跟西北李家是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

李天笑眉頭一緊，下意識的黑起臉。

「靠山。」

陳青山卻是不避讓，正色道：「我要靠山，如果你有足夠強硬的靠山，我願意為你效死力，縱然做你的狗，我也無話可說。但如果你沒足夠強硬的靠山，我需要考慮考慮，我這條命留着還有用。」

「靠山？呵呵。」

聞言，李天笑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一抹笑容意味複雜，說不出悲喜，隱隱透著一股子詭異。

「我李天笑殺戮無數，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我這條命無數次與閻王爺擦身而過，我這身皮肉曾無數次在刀山火海里摸爬滾打，我靠過誰？」

李天笑一把扯掉衣服，古銅色的肌膚，爆炸性的肌肉，還有無數的刀痕創傷，傷疤疊著傷疤，好似蜈蚣在身體上爬一樣。

觸目驚心！

「嘶！」

縱然是見過血的陳青山亦被嚇了一跳，後背冒起陣陣冷汗，變了臉色。心裏在想，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告訴你，我與西北李家沒有關係，或許曾經有過，但三年前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李天笑聲音冰冷如刀，在酷暑的夏日裏，令人不由打了個寒顫，「我李天笑也沒有靠山，我的靠山就是這雙拳頭，就是我自己，是一幫捨得拚命的兄弟！」

陳青山許久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也完全被李天笑一身傷痕給鎮住了。

「我願意追隨你，誓死不悔！」陳青山一臉真摯。

李天笑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道：「我只看結果，我只要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