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面對

「車牌號都記住了么？追蹤這輛車，已經這輛車上的兩個人，切勿靠近，那是暗夜大護法，實力至少在半步天級層次！」

方頭捷達一離開，李天笑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握著電話吩咐道。

「先不着急動手，找不到暗夜老巢，能找到小澤美惠子的臨時住所也不錯，但有些事情不能我們自己做，很容易聯繫到我身上來。」

「嗯，你小心一點！」

交代兩句之後，李天笑撂下了電話，而那輛方頭捷達也徹底消失在李天笑的視線中。

「可惡的暗夜，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李天笑叼著一根煙猛嘬了兩口，迎著冷風擰緊了眉頭，可那冷風卻怎麼也吹不散李天笑滿臉愁容。

暗夜，始終是李天笑的心病。

一想到暗夜在無形之中展現出來的恐怖，李天笑的心情便愈發沉重，李天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小澤美惠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怎麼會在十多天的時間裏，變成地級強者？

暗夜是怎麼做到的？聖主又是如何做到的？

聯想到前兩天剛剛被自己擊殺的青龍，李天笑忽然覺得為什麼那麼多人心甘情願加入暗夜了。

半步天級！

青龍可是半步天級的強者，可在半年之前，青龍不過地級實力罷了，在靈山更是差一點被李天笑給廢掉，他憑什麼成為半步天級強者？

要知道，青龍的習武天賦其實很一般，甚至連唐薇薇都不如。

但追求天道，又是每一位古武強者的終極夢想，誰不想變強？為了變強，大護法可以心甘情願被壓制實力，可以心甘情願變成是不人不鬼的樣子。

青龍怎麼就不能出賣自己的靈魂了？

別人怎麼就不願意加入了？一如小澤美惠子，也如李天笑曾經的頂頭上司老五，他們都處於生活的最底層，都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被暗夜救了。

這種恩賜最能打動人。

「如果暗夜也能讓我的實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我不會真的有一天甘願做暗夜的傀儡呢？」

李天笑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從暗夜一開始的時候，就幫助李天笑增加實力，輔助李天笑幹掉四大天字型大小家族復仇，李天笑還真說不準就降了暗夜。

只是，李天笑心裏同樣很清楚，暗夜這種靠着激素增肥的方式等同於拔苗助長，偏偏李天笑在青龍、小澤美惠子身上並無發現有氣息虛浮的現象，簡而言之，他們的功底非常紮實，就跟自己煉出來的實力一個樣。

「總有一天老子要揭開你的神秘面紗。」

李天笑想不明白，也懶得去多想，轉身離開了湯臣一品別墅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城區而去。

今天李天笑打算去看看楊小蘭，華仔當年為了掩護自己撤退丟了命，如今若是連華仔的妹妹、母親都照顧不好，自己還是人嗎？

外面買了一些水果，懷揣著忐忑、愧疚的心情，李天笑推開了楊小蘭的病房。

「天笑哥哥，你怎麼來了？」

察覺到有人進來，楊小蘭回頭一看，笑容頓時浮上面龐，迅速放下手機的文件，沖李天笑打着招呼。

「在醫院還忙工作，你還真是個工作狂啊。」

李天笑掃了一眼床上的文件，將水果放在床頭柜上，這才問道：「怎麼樣了？感覺好一些了嗎？」

「好多了。」

楊小蘭活動了一下手腳，「你看，我現在跟沒事人一樣，渾身通透，可醫院不放我出去啊。」

「哦？」

李天笑道：「那不正好趁著住院休息一下嗎？前些日子總在外面跑，現在正好休息嘛。」

「那怎麼能行？」

楊小蘭搖搖頭，道：「我跟薇薇姐商量了一下，打算年前至少在十座城市開十家連鎖酒店，趁著過年大賺一筆呢。我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給薇薇姐吧，她現在可忙了，晚上盤點經常十二點之後才洗漱休息，甚至特忙的時候，晚上十二點都沒來得及吃飯呢。」

楊小蘭很懂事，骨子裏也充滿了幹勁兒，雖然還未正式畢業，但小半年的閱歷以及見識，足以讓楊小蘭躋身精英白領的行業，假以時日，又是唐薇薇、墨輕語這等女強人。

女強人固然不錯，可李天笑不想讓她們太辛苦，可以為了生活而奔波，也要學會享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我現在真不知道把你弄來實習是好還是壞了，估計阿姨現在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你一面吧。」

李天笑苦笑搖頭，看着楊小蘭逐漸成長、成熟起來，李天笑很欣慰，可看着楊小蘭太辛苦，李天笑又於心不忍。

「沒事，我媽說了讓我好好工作，再說了，薇薇姐她們都很照顧我，車子房子都有安排，前兩天玲瓏姐還說給我配個司機呢，不過我沒答應。」

楊小蘭大大咧咧，顯然沒有理解玲瓏的真實用意。

血玲瓏哪裏是要給楊小蘭配司機啊，主要是給楊小蘭配一名保鏢，這樣至少能最大程度的保護楊小蘭的安全，也讓李天笑少卻很多不必要的擔憂。

玲瓏的懂事讓李天笑感動，可楊小蘭的遭遇卻讓李天笑無比自責。

「為什麼不答應？你現在就是應該擁有自己的司機和秘書，這樣才能提高辦事效率，更有效的為公司分憂解難，懂嗎？」

李天笑勸道：「對了，如果你外面去出差，也可以把阿姨帶上，你在工作的時候，可以讓助手讓司機帶着阿姨到處去玩兒，純當是旅遊了，這樣不好嗎？」

「你哥哥沒辦法陪阿姨，你難道也不陪？這可是大不孝啊。」

提及華仔，李天笑臉上的笑容一滯，心裏很是難受，華仔去了，直到現在李天笑連華仔的屍體都未能找到。

作為兄弟，李天笑倍感自責，甚至覺得沒臉去面對楊小蘭母女二人。

「天笑哥哥，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楊小蘭臉上笑容消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李天笑，有些猶豫。

「什麼事，你問吧。」

「我哥哥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楊小蘭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最終還是把心裏的疑惑給倒了出來，看得出來楊小蘭也很糾結，眉頭擰成了疙瘩，心，何嘗不是如此？

「沒有，你瞎說什麼呢，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大哥出去執行任務了，他……」

「天笑哥哥，我不是傻子，更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權力知道真相，你別再瞞我了，好嗎？」

楊小蘭卻很不客氣的打斷道，話沒說完，在眼眶裏強忍了許久的淚花最終落下，微微啜泣。

「天笑哥哥，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只知道讀書的傻姑娘了，我認識了很多人，也結交了一些厲害的人，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我知道你們背地裏干很多危險的事情，所以，我知道，我大哥已經凶多吉少了，對嗎？」

「……」

李天笑沉默不語，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亦不敢去看楊小蘭悲痛萬分的眼睛。

「天笑哥哥，你告訴我吧，我不會告訴媽媽的，我大哥他到底去哪兒了？到底是什麼任務，一出去就是接近四年，四年愣是一個電話都沒有，你知道嗎？我媽媽每天晚上幾乎以淚洗面，好多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聽見媽媽說夢話，她想大哥了，你知道嗎？」

楊小蘭近乎乞求道，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是的，楊小蘭很傷心，除了母親之外，大哥是她唯一的親人！

之前楊小蘭被告知，大哥參加了國家的神秘組織，被外派出去執行任務，起初楊小蘭是相信的，一些電視劇一些小說里也確實講了，有人在默默為國效力，有人在默默負重前行，楊小蘭為有這樣的大哥感到驕傲。

但後面，楊小蘭漸漸覺察到了不對勁兒，什麼任務需要出去這麼久？甚至連給家裏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再聯想到李天笑身上的種種傳奇，楊小蘭心裏越來越沒底了，之前好多次想要詢問，楊小蘭怕得到答案，但今天楊小蘭不打算忍了，是死是活，自己都要一個答案。

「三年前，他為了救我，屍骨無存。」

李天笑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怕淚水滾出，努力的揚起了腦袋，倔強的不讓淚水落下來。

只是，當心底的傷痛被觸及，李天笑怎麼可能不痛？又怎麼可能不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是我害了他，對不起。」

李天笑顧不得擦去淚水，沖楊小蘭低頭道歉。

「……」

果然，當楊小蘭聽到答案的時候，瞬間愣在當場，似乎被雷劈了一樣，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半晌沒吭聲。

「小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們，也不是怕承擔責任，我只是怕你們傷心，所以……」

李天笑再一次道歉。

「哇……」

突然，楊小蘭嚎啕大哭，一頭扎在李天笑懷裏，任由眼淚肆意流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

李天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只能拍打着楊小蘭的肩膀，任由楊小蘭哭泣，任由楊小蘭將心裏的委屈與悲憤發泄出來。

人就是如此複雜。

雖然楊小蘭早就猜到了一些不尋常，早就有了接受最壞結果的打算，可當最壞結果降臨的時候，楊小蘭才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了。

到了最後，李天笑什麼都不說了，只是安安靜靜的聽着楊小蘭哭，也順便讓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小蘭方才從李天笑懷裏起身，擦了擦眼角淚痕，哭聲終於止住了。

「小蘭，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能開心，只要你跟阿姨能解氣，別說打我罵我了，就算你們要我的命，我李天笑眉頭都不帶眨巴一下的。」

李天笑覺得作為男人，自己必須要給楊小蘭母女二人一個交代，也給華仔一個交代，否則，這件事情就如同針一樣一輩子扎在心臟上，只需要提及「華仔」兩個字，便會隱隱作痛，便會讓李天笑糾結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