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轉變

「你跟我打啞謎是不是？」

一聽這話，李天笑頓時不爽了。

「老大，我真不了解洪門，是前些天他們找上門來我才知道洪門的存在。」夜涼苦笑，「你知道嗎？我拒絕給好處，直接被人給打了，好歹我也是玄級初期的實力，可我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真夠丟人的！」

「這麼利害？」

聽到這話，李天笑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

雖然對夜涼近期的表現不滿，但對夜涼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玄級初期的實力，於普通人而言也算是高手了，就如此被人輕易暴揍？

李天笑不相信，但看夜涼又不像是說謊，李天笑倒來了幾分興趣。

洪門？嗯。

「老大，你了解我的為人。」

夜涼接着道：「我不會說謊，這麼丟臉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亂講。當然，這並不是我要跟某些人某些勢力同流合污的主要原因。」

「我承認，楊開文這種人老大你看不上眼，其實我也看不上眼，哪怕沒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想揍他狗娘養的，但現實中這種人並不少。要想獲取利益，要想在社會上吃得開，一張白紙進去，五顏六色出來。因為，這就是社會現狀。」

「你在給我上課么？」

李天笑眉頭微微揚起，沒有生氣的意思，雖然語氣不善。

「老大，只是你所處的位置不一樣，所以你我之間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你呢，高處不勝寒，但我不同，我要管理上萬人。」

夜涼道：「這上萬人雖然都是混混、街溜子，但他們的身份其實各不相同，家庭狀況也不同。有的人天生混混，甚至家族混混，但有的人是被逼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我沒有辦法改變每一個人，只是盡量讓他們有飯吃，盡量讓他們有能力去組建一個家庭，而不得不從事遊走法律邊緣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實已經犯罪了，但我並不想這樣。」

「此事暫且不談。」

李天笑也理解夜涼的苦衷，過去幫派林立，黑暗中的爭鬥數不勝數，如今點將台在煙海市一家獨大，看似沒有危機，實則處處充斥着危機。

最簡單的危機就是錢。

想一想，上萬名手下，聽上去很嚇人，但每個人每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工資，就得五千萬的開支！

五千塊錢，對於年輕人而言能幹嘛？五千塊錢，對於城市家庭能幹嘛？但影子又實在無法向李天笑張口，便只能自給自足了。

「先跟我聊聊洪門。」

李天笑續上一根煙，很顯然對這個欺負自己手下的地頭蛇來了興趣，說來還真是奇怪，在今天之前李天笑從未聽說過洪門。

洪門究竟是幹什麼的？黑吃黑？對不住，天哥不買賬！

「我對洪門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它曾經在華國興起，而隨着華國對幫派黑惡勢力的瘋狂打壓，洪門遷到了海外，但在國內仍然有一定的影響力。」

夜涼道：「而他們在國內的影響力，其實更像是強盜，派一些強者回來搶錢，誰要是不給錢，動手打人，甚至是殺人，以及禍及妻兒，手段十分兇殘。」

「至於他們的總部在國外什麼地方，我只知道一個大概，據說在歐洲某地，因為時間比較短，未能調查清楚。不過我聽說洪門在歐洲大陸混得不錯，奇怪的是，我們之前在國外好像根本就沒聽過洪門。」

「那他上一次問你要走了多少錢？」李天笑也體諒，畢竟只有幾天的時間，怎麼可能調查清楚？

如果洪門執意要隱藏，一般人還真難發現他們的蹤跡，就比如暗夜一般，存在了幾十年，鬧出多少動靜，可結果呢？連人家毛都沒找到一根兒，更別說暗夜總部了。

「一億！」

夜涼伸出一根手指頭，「而且，這只是半年應該繳納的，也就是說，一年至少要繳納兩個億。」

李天笑瞬間炸了毛，「這不是從老子嘴裏搶肉吃嗎？」

「不然，我怎麼會願意同流合污，怎麼會跟楊開文那種垃圾有聯繫？老大，現在點將台是真窮啊。」

夜涼趁機哭訴起來。

「你別叫窮。」

李天笑也是人精，一眼便能看出夜涼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裝的，「更別叫冤，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我彙報？你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是東方閣的人，是我李天笑的人，被人打了，憑什麼不還手？」

「說好聽點，你丟的是你自己的人，說難聽點，你丟的是東方閣的臉，你也算東方閣的老人了，東方閣的臉什麼時候被人打過？」

話到後面，李天笑的語氣嚴厲了許多，「哪怕是在雄鷹國境內，與雄鷹國地方勢力發生衝突，咱們又什麼時候吃過虧？」

「老大，你可真冤枉我了，之前我找過你，可你電話一連幾天關機，完全聯繫不上。」

夜涼一臉愁容，「後來我又找了影子，找了百草木，這才得知你有要緊事情處理，一直就這麼忍着。」

「剛剛不交了錢嗎？我心裏一琢磨，下一次還得等半年，有了半年的時間打底，我想着先把洪門底細摸清，如果自己能處理自然最好，處理不好到時候再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

李天笑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前一段時間確實很忙，不是在龍魂殿，就是在昆崙山，要不就在冬陽島小國混，夜涼聯繫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同為男人，大家都要面子，被人暴打一頓，告狀倒是能找回場子，難免落了下乘。誠然，東方閣從來沒吃過虧，但東方閣的人都是驕傲的，各個都是有仇必報嫉惡如仇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怎麼會跟人告狀？

還是丟人！

「洪門的事情你先調查著，有消息第一時間聯繫我，咱不能吃了這麼大虧連個屁都不放。」

李天笑面色柔和了許多，縱然有恨意，那也是針對洪門，並非針對夜涼。

「不過，點將台你要給我好好經營，胡作非為的事情堅決不能碰，要養活手下人有很多種辦法，我的培訓學校也快建成，為什麼不能送一批年輕人過去，哪怕練點功夫，給人當保安不行嗎？考個駕照去開車不行嗎？」

李天笑雖然幹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也靠着干見不得光的事兒斂財無數，但李天笑並不喜歡年輕人幹這一行，因為並不是很多人能夠在這條路上保持頭腦清醒，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有李天笑這等本事。

自己殺人無數又能如何？卻從未亂殺一人。

自己黑了很多人的錢又當如何？那些人沒有一個是清白的，黑了又能怎麼樣？難道別人要殺自己，自己還要抻著脖子等著被人宰嗎？

「在華國混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之所以讓你打理點將台，只是想讓煙海市的夜場文化能夠更純粹，更乾淨一些。」

李天笑道出了自己的初衷。

「我明白了。」

夜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其實夜涼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了，有兩次幫人平事，事情雖然最終辦妥，但過程卻並不輕鬆，險些被上面的人盯上。一旦陷進去，這輩子怕都得吃不要錢的飯了。

「明白就好，有事隨時跟我聯繫，如果聯繫不上我就報備給影子，走了！」

李天笑交代完，徑直離去。這一耽擱，出了點將台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怕羅靜媛提前下班，李天笑趕緊先打了個電話過去，免得白跑一趟。

「今天我還真沒上班，找我有事？是私事，還是純粹想占我便宜？」羅靜媛很直接，酥麻的聲音透著嫵媚。

「別鬧！」

李天笑有些扛不住，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道：「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幫幫忙了。」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咱們就在我公司對面的咖啡廳見面吧，我收拾一下出門，大概一個小時能到。」

羅靜媛倒也乾脆，考慮了一下便應了下來。

愛情是個奇怪的東西，儘管與李天笑的愛情更像是畸形戀愛，但羅靜媛很享受這種感覺，或者說，享受能夠在恰當的時間擁有男人，能夠為男人排憂解難。

過程有些酸楚，但期許的日子更讓人有勇氣去迎接風雨與彩虹。

從前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如今男人事務繁多來去匆匆，這輩子或許也只能愛這一個男人了吧。

羅靜媛很知足。

「成，我請你。」

李天笑難得大方一回，掛了電話便直奔青羊區而去。到了羅靜媛公司樓下，找到咖啡廳之後，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自己則只要了一杯白開水，對於有苦有甜的咖啡，李天笑着實提不起興趣來。

「咖啡廳喝白開水，服務員沒被你活活氣死？」很快，羅靜媛趕了過來，一看李天笑面前的水杯，頓時就樂了。

或許是經過愛情的滋潤，羅靜媛現在很喜歡笑，恬淡而舒適的笑容，那副眼鏡兒也摘了下來，完美的將那雙充滿魅力的眼球露了出來！

如今的羅靜媛穿衣打扮也很有講究，或許談不上性感，簡單的米白色羊毛衣，套著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將筆直的大長腿襯托得愈發完美。那一雙馬丁靴卻又帶着幾分俏皮可愛活潑。

不性感，但很柔美。就好像冬日天邊掛着的暖陽，照在身上格外的舒適。

「服務員，來一杯摩卡，不加糖。」

羅靜媛打了個響指，搓搓手，坐在了李天笑對面，藍汪汪的眸子痴痴望着男人，笑意更濃。

「我臉上有花？」

李天笑摸了摸鼻子，被女人看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話李天笑絕對認同，通過羅靜媛那「滿眼都是你」的眼睛，李天笑看到了女人的真心。

李天笑很感動，但同時又倍感自責，情債怎麼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