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誘餌

「你們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李天笑眉頭忽然擰了起來，微微眯起的眼睛縫兒里迸射出一道寒芒，似一把利刃一般直視大護法。

這一刻，李天笑將天級強者的威壓完全釋放開來，胸中殺意也在瞬息之間提升到了頂點。

李天笑很不喜歡這種被監控的感覺，卻始終逃不過暗夜的監控，他們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對身邊出現的人和事瞭若指掌，自己則沒有絲毫的私隱可言。就好比每一次跟老婆親熱，旁邊有人親眼目睹，且拿高清攝像機全方位記錄下來似的。

「暗夜的每一個人都被監視着，有什麼可奇怪的？」

然而，大護法坦然面對李天笑的殺意，面色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

「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你不會不明白，人真正的想要自由，只有讓自己變得無限強大，不被任何人擊敗，否則，就得受制於人。」

「所以，你是在鞭策我要進一步變得強大起來，是么？」李天笑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縱然心裏有恨，但更有無奈。

大護法的話很扎心，又直中要害，令人無法反駁。

「能突破天級強者，已經大大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了。」大護法深深看了李天笑一眼，頗有深意道：「你真的很有天分，可在這片土地上，你的成就大抵也就如此了，恐怕無法再前進一步，所以，此生你只能受制於暗夜，只能是暗夜的一條走狗，頂多算是一條實力強大的狗，僅此而已！」

一條走狗，實力強大的走狗！

「嗆啷！」

話音落下，李天笑反手拔劍，軒轅神劍瞬間頂在大護法頸動脈上，李天笑氣紅了雙眼，怒意瘋狂涌動！

「老王八蛋，你才是走狗，你們全家都是走狗！」

「我本來就是聖主的一條狗，我有反駁過嗎？」大護法面色平靜。

「我不是！」

李天笑咬牙強調，心中忽然湧起無限的悲憤來。

在都市中，在地下世界裏，自己拳霸八方，有着「死神」之名，有無數人追隨自己，心甘情願做自己的狗，可今天，在別人眼裏，自己也不過是一條狗罷了，是的，李天笑無法接受！

「你不是？呵呵。」

大護法笑了，那一抹怪笑透著諷刺，「那你為什麼要將左一明綁架，並且送到暗夜？你為什麼要前往九層妖塔？這不是走狗是什麼？」

「你！」

李天笑有心反駁，動了動嘴皮，卻發現語言在此刻顯得多麼蒼白無力。

是的，左一明教授是被李天笑親手送到暗夜的，雖然左一明教授是心甘情願的，可李天笑心裏仍然充滿了負罪感。

如大護法所言，自己不照樣做了暗夜的走狗嗎？儘管心中百般不願，儘管自己在抵抗，可結果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你生氣也沒用。」

大護法接着又道：「正如這把弒神槍一樣，弒神槍本什麼沒有什麼出彩之處，頂多是強度更高一些，但你可知道彈頭裏面的靈氣液體是誰提煉出來的么？」

「左一明教授？」

李天笑想到了一種可能，是自己很不想承認的可能。但卻又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因為，左一明交手是生物學專家，這是他所擅長的領域，他一直在尋求突破自己。

「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舒服。」

大護法套用了李天笑的話，不過，卻深深刺痛了李天笑的心。

「他，也變成了暗夜的走狗，與你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願成為暗夜的走狗，心甘情願為了聖主而付出的。」

大護法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李天笑大跌眼鏡，很難想像，儒雅氣息十足的左一明居然會心甘情願為暗夜付出，氣節還要不要了？

因為震驚的緣故，亦或者是因為心底泄氣的緣故，李天笑手中的劍從大護法脖頸處滑落，整個人忽然變得很失落。

是的，是失落，同時又帶着一點點絕望。

本以為，突破天級之後，自己將擁有更強的實力與暗夜抗衡，殊不知，暗夜便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在黑暗處正在以別人看不見的速度飛快發展、蔓延，如同人體內的癌變細胞一樣，不斷蔓延，不斷佔據了有利局面。

「小子，良禽擇木而棲，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大護法聲音再起，不過相比之前柔和了許多，也多了一些感慨。

「整個暗夜上上下下領導層，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對暗夜不是忠心的，哪怕你從暗夜獲取了不少好處，也從未對暗夜有過絲毫的歸屬感。聖主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能容忍你三次四次嗎？」

「別惹怒了聖主，否則，他真的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李天笑面色陰沉如水，恨恨的咬着后槽牙，心情忽然之間差到了極點，這種被威脅的感覺很不好。

「所以呢，我就該如同一隻乖巧的小狗，習慣被人呼來喝去嗎？」李天笑心中有着萬千不甘，卻無法將那口鬱悶排解。

聖主，暗夜聖主，說來可笑，時至今日，李天笑仍然不知道暗夜總部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暗夜聖主乃是何方神聖！

報仇，找誰報仇？算賬，找誰算賬？

可笑至極！

「至少，在你沒有絕對橫掃一切實力的時候，別跟他對着干，做人要學會隱忍。」大護法道。

「你好像很希望我滅了暗夜一樣？是不是自己也當了太久的狗，想自己做回主了？」李天笑有些詫異大護法的表現。

他為什麼要告誡自己？他為什麼要指引自己？

「不。」

大護法搖頭否認，「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多遠，將來能達到什麼高度，如果有幸與聖主一同進入古界，又有多少潛力會被激發。」

「或許，別人只知道你是華國第一古武天才，卻不知道，你是華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無命之人，無命便是天命。」

說到這兒，大護法的神情忽然有些激動起來，連嘴角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們了解得還真不少。」

李天笑不動聲色，心裏卻再一次震驚起來，因為給自己算過命的人很多，師傅陳半仙已經死了，而墨長生則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了。

那暗夜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命格的？

他們帶給自己太多太多的驚喜與驚嚇了。拋開同暗夜的恩怨不談，李天笑確實對暗夜充滿了好奇，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不然你以為暗夜為何存在這麼久，卻從來沒有遇到過危機？」大護法一臉傲然之色。

「行了，說說你接下來的計劃吧，小澤美惠子為什麼要聽我的話，你又憑什麼認定小澤美惠子能把千葉老狗引出來。」

李天笑不在暗夜的話題上面糾結，重新回到正題上，疑惑的望向大護法。

「因為千葉老狗除了是一頭惡魔之外，他還是一個大色鬼。」

大護法顯然對自己這個曾經的師弟頗為了解，「當年我們同在師門學藝，此人天賦確實不俗，甚至比我還要強那麼一點，可惜為人驕奢淫逸，對男女之間那點事情無比痴迷，最後變成了淫魔一般的存在，幾乎到了無女不歡的地步。」

「也因此，後來被逐出師門，並且師門拒絕承認千葉老狗是門下弟子。而前些日子我調查得知，千葉老狗仍然對女人情有獨鍾，上到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下到十來歲的小姑娘，均不放過。而每一次得到一個女人之後，他要做的就是殺死她們，並且喝了她們的鮮血，將她們變成一具具可憐的乾屍。」

說着，大護法望向遠處那座小島，「那座島就是他用來埋藏屍體的地方，為的就是不引起冬陽島小國的動亂，因此政府才將其設為禁地，任何人不能靠近半步。一旦靠近，死路一條。」

「所以，千葉老狗不僅採用了血修，還使用了極其歹毒邪惡的雙修？」李天笑眉頭一擰，殺意再一次涌動。

好一個千葉老狗，為了保存實力，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什麼惡毒的事兒都幹得出來啊。

真夠無恥的！

「是。」

大護法點頭，「小澤美惠子美艷動人，千葉一定忍不住寂寞，一旦小澤美惠子在海島附近出現，一定會被千葉盯上的，一旦他出了海島，便是你我動手的好時機。」

「讓一個女人去做誘餌？」

聞言，李天笑一皺眉，雖然對小澤美惠子沒什麼好感，但用女人做誘餌這種法子實在太卑劣了一些。

「怎麼？你心疼了？你不是一向痛恨冬陽島人嗎？」大護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心說李天笑口味兒還挺獨特的，居然對冬陽島的女人有了興趣。

如果是普通漂亮女人，大護法倒不覺得怎麼樣，可小澤美惠子畢竟是有過「前科」的，李天笑不膈應？

「我是痛恨冬陽島人，但並不代表他們每一個人都該死，女人和孩子始終是無辜的。」李天笑搖搖頭，沉聲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

「有，不過等待的時間就不一定了，或許一兩天，亦或者一兩個月他才會離開小島去采陰補陽，所以，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法子。」

「可我並不知道小澤美惠子在什麼地方，她又會不會幫忙，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李天笑心裏頗多糾結。

等，不是李天笑的性格。主動出擊更適合一些，只是，始終過不了心底那道坎兒，利用女人去做事，是不是太缺德了？

「我這裏早已經掌握了有關小澤美惠子的信息。」

見李天笑一鬆口，大護法再一次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順手從兜里摸出了一疊資料交給了李天笑。

「被關起來了？這，這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被關起來呢？」李天笑大概掃了一眼資料，頓時傻眼了。

小澤美惠子不僅僅被關押起來，甚至被列為東陽島小國特級罪犯，將永遠被監禁，且監禁過程中還會遭受各種酷刑，資料里就有小澤美惠子受刑的照片，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