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馮遠山

掛了電話，李天笑再無之前的氣勢，心裏反而更加煩躁了幾分。剛剛威脅大護法，不過仗着自己對暗夜有用，不得已威脅大護法，可誰知道有用沒用，畢竟，自己得罪的可是天級強者！

如果能拉一名天級強者入伙，暗夜甚至可能會為其放棄自己的吧，自己有天分不假，可還沒有兌現天賦！

「還有誰呢？」

將通訊錄挨個兒翻了一遍，李天笑卻悲劇的發現，在對付天級強者這件事情上，似乎找不到熟人幫忙。

「媽的，不就一個馮遠山嗎？惹急了老子，給你來個玉石俱焚！」

考慮了半晌，李天笑索性不想了，也懶得找人幫忙，直接開車四處亂轉起來，原本熱鬧的濱江大道，因為進入寒冬的緣故，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顯得格外空曠，甚至帶着幾分凄涼。

墨家莊園！

不知不覺，路一直延伸到濱江大道的盡頭，而盡頭則是墨家莊園，曾經的墨輕語的家，李天笑也在此地居住了不短的時日，可細細想來，至少有三五個月沒來過這裏了吧。

曾經的畫面，一幕幕在李天笑腦海中好似放電影一般出現，漸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呢。」

嘟囔一句，李天笑下車走向墨家莊園，「吱呀」一聲，推開了那扇厚重的古銅色大門，一絲灰塵從門縫裏滑出，處處透著蒼涼與落敗。

院子裏，雜草已經枯萎，樹上還掛着兩個乾癟的柚子，整棟莊園里，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生機。

「哎，曾經煙海第一莊園，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

一時間，李天笑心生感慨。

如今的墨家，除了墨四海之外，再無他人。他們或許都沒死，只不過恐怕短時間回不來了。

曾經的墨家可是煙海市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可現在，連人都看不見了。

「進去看看吧，亦或者，我也是最後一次來了呢？」李天笑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笑容，那張原本輪廓分明的面龐，突兀的多了一些蒼涼感。

大廳里沒什麼變化，除了多了一些灰塵之外，空蕩的放個屁都有回聲，所幸今天天氣不錯，屋子裏並不黑暗。

沒有開燈，李天笑徑直上了樓，樓梯右手的房間，那是墨輕語的房間。

推門而入，灰塵落下，但李天笑根本無心管它，在開門的一霎那，李天笑的心臟猛地顫了一下。

床頭上方掛着一張墨輕語的照片，那個時候的墨輕語還很青澀，應該是大學時候拍的吧，臉上沒有微笑，一如既往的冷艷、孤傲。

彷彿，她就站在李天笑面前，指著李天笑的鼻子訓斥連連。

「你這個渣男，又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無恥，信不信我把你剪了！」

「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女人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一切都好似昨天，可不覺間李天笑紅了眼眶，眼裏有着淚花滾動。

不過，李天笑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輕語，對不起，或許，我沒有辦法把你找回來了。當然，如果今天晚上我能活着下五龍山的話，縱然踏遍千山萬水，縱然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你找回來，一定！」

靜靜的看着女人的照片，李天笑輕聲呢喃，聲音不大，其中卻包含了男人對女人的所有感情與想念！

是啊，那麼漂亮的女人李天笑如何能不愛，如何能不想？

只是，一切都好像太晚了一些。

「咚。」

轉身的霎那，衣角帶翻了梳妝台上的一個黑色盒子，李天笑將其撿了起來，打開一瞧，裏面有本書，一本泛黃的書籍，看着有些年頭了。而書本上寫着三個字——生生訣。

「生生訣是什麼鬼？功法么？」

李天笑嘟囔了一句，想着應該是墨家的東西，自己看一眼也不算是罪過，便將其打開。

「我去，逗我玩兒呢？」

想着連僕人福伯都是碾壓天級強者的存在，李天笑在打開生生訣之前，心裏多少有些激動。

以自己的天賦，要能習得一招半式，保不準晚上就能將天山老人滅殺，哪知道，打開一瞧，當即傻眼了！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一張張全是白紙，不，應該是黃紙，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紙張清一色的泛黃！

翻遍了整本書，除了封面上的三個字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

感覺被耍的李天笑剛想一把撕爛，不過考慮到是墨輕語，以及墨家留下來的唯一東西又給忍住了。

「罷了，我還是將你帶着吧。」

心裏不爽散去，李天笑還是將那本生生訣帶在了身上，打開窗戶，任由冷風吹入，屋子裏的塵埃也逐漸被驅散。

「啪！」

李天笑眺望着窗外，燃起一根煙美滋滋的嘬了起來，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

「輕語，我該走了。」

李天笑回頭忘了一眼牆上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像將女人摟入懷中，可惜，或許這個機會不會再有了。

坐了一下午，大護法就沒回過電話。也罷，就讓自己去面對這一切吧，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必須要走的路！

闖過去了，一馬平川；闖不過去，便就此止步。

「再見！」

說完，將門窗關好，李天笑頭也不回的出了墨家莊園，只是在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不讓他人挂念，李天笑直接掛斷了電話，繞過悠然居，直奔五龍山而去。

深冬的晚上格外冷，尤其是五龍山山頂更冷，寒風呼嘯，李天笑險些連煙都點不著。

「沒來么？」

上山的時候已經七點過了，可山頂環顧一圈兒，安靜的可怕，別說人了，連一隻耗子都看不見。

李天笑唯一的感覺就是冷，一抬腳感覺整個人都要被風吹走了一樣。

「你就是李天笑了吧。」

就在李天笑剛剛把煙點着的時候，後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李天笑心裏一驚，瞬間回頭。

一個老人，一個個頭不高胖乎乎的小老頭兒，一頭白色銀髮在空中飛舞，好像白髮魔女一般。

可令李天笑意外的是，老頭兒好像不覺得冷，一件單薄的灰色長衫披在身上，踩着一雙老北京布鞋，沖李天笑緩緩走來。

「好強的實力！」

李天笑面色不變，心裏卻震動不已，他無法看穿來人的實力，甚至感覺不到來人的呼吸！李天笑下意識攥住了背後的軒轅劍，這是李天笑唯一的倚仗了！

它，可是曾經神女的兵器！

「您老就是天山老人了吧，小子正是李天笑。」李天笑深吸一口氣，將心裏的震驚壓了下去，面色平靜的望着天山老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天笑這一點看得很開。

「我是馮遠山，也是今天晚上要你命的人。」

馮雲山聲音不大，在距離李天笑面前大概十米遠的距離站定腳步，說來也巧，今天晚上雖然很冷，但天色很好，正是陰曆十六，一輪明月高懸於蒼穹之頂，將兩人的面龐清晰的映照出來。

「唔，收到我姑姑的消息我就趕過來了，謝謝你沒有對我的家人朋友出手，僅僅是出手教訓了我徒弟。」

李天笑點點頭，不生氣，反而面色格外輕鬆。

李天笑從來就不懼怕死亡，只是遺憾有些事情還沒做完罷了，但該面對的事情李天笑絕對不會逃避！

三年前，自己可以逃避，三年後還能逃避嗎？不能，且馮雲山也不會給自己足夠的成長機會，否則也不會連三個月都等不了，直接上門威脅姑姑李千紅了。

「不用客氣，我的目標是你，別人我不管，說吧，你想怎麼死，需不需要給你一點時間留遺書，當然，我也可以幫你帶話。」

馮遠山很意外李天笑的說辭，也意外李天笑準時赴約，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從容面對死亡，如同自己一樣。

但儘管很好奇，儘管李天笑很有禮貌，都不能改變他即將死在自己手裏的事實。

「遺言就不留了，不過，動手之前我有幾個疑問，希望前輩能解答一二。」李天笑並沒有拖延時間，只是很好奇馮雲山同沈家的關係。

「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你問吧。」

馮雲山抱起膀子，淡淡的看着李天笑。

「為什麼要偷襲十三娘？她與此事無關。」提及十三娘，李天笑心裏別有一番滋味，總覺得自己虧欠十三娘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自己，十三娘怎麼會重傷？雖說十三娘現在命是保住了，但想要重回巔峰難於登天。

「因為她想殺我，不過她錯誤的估計了我的實力，所以被我給打傷了，僅此而已。」天山老人如實回答。

「你已經超越了天級？」

聞言，李天笑猛地一震，難以置信的盯着天山老人，十三娘稱天山老人是偷襲得手，可天山老人卻說十三娘遠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誰說的是真的？

「沒有。」

馮遠山搖搖頭，嘆息道：「玄天哪有那麼容易突破的？目前我只是觸摸到了一點點屏障而已，但要達到那個層次，遙遙無期，或許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吧。」

「是因為地球靈氣稀薄的緣故么？」李天笑接了一句，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如果馮雲山邁入玄天之境，李天笑是一點生還的可能都沒有，畢竟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遠非拚命就可以彌補的。

就好比對方扛着加特林，自己就一把短刀，兩人要單挑，這玩意兒還用得着打嗎？還沒衝到對方面前，身體早就被打的千瘡百孔了，毫無勝算可言。

「看來你懂得不少嘛，也難怪啊，縱然是我們那個時代，也從未有過三十歲之前突破到半步天級的高手，小子，你確實很有天分，不過，註定了今天晚上你要死在我手裏了。」

馮遠山有些感慨，同時也有些興奮。

「為什麼一定要殺我？沈家跟你什麼關係？」李天笑還是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