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青蓮異像,局中殺局(第二更-依然大章!)

41.青蓮異像,局中殺局(第二更-依然大章!)

十近侍雖在朝堂上說不了什麼話,但暗中操持的事可不少,其中一塊兒就是類似於夏元穿越前有個時代的錦衣衛、東廠西廠,除此之外,六扇門也是他們的下屬。

再者,他們根深蒂固,在這片土地上紮根極深,甚至連天子都不會輕易動他們,只不過,他們也需要遵循君臣之法,否則他們擁有的勢力,甚至自身的心境都會崩塌。

郭勝在十近侍里並不算強的那種,天子既然開了口,他只能應着。

但即便再怎麼不算強,他手上過掉的大事也是極多的...

可謂是權臣了。

為一個毛頭小子脫靴,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何況這小子居然還是白龍王的面首,這就更讓他咬牙切齒了。

白龍王極美,是不知多少人的夢中情人。

即便郭勝是個太監,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讓白龍王不著寸縷,跪在他面前,陪着他共赴巫山雲雨。

但他想的這一切,也許這小子和白龍王私下相處時,早已經做了。

「郭大人,快點...別把我的詩興給磨沒了。」

夏元托腮,打了個酒嗝。

寧寶側頭看着他,眨眨眼。

眼神傳遞出信息:君上,你行不行?

夏元笑笑。

寧寶這才放心了。

她心底生出一些奇異,從前都是君上問她行不行,現在換過來了也挺有趣。

而對面的大臣有些開始皺眉,只覺得胡鬧無比。

皇親國戚這邊,不少人卻是喜聞樂見,別管這小子一會兒寫了什麼東西,只是這麼羞辱了一番郭勝,他們就很開心。

終究是初生牛犢不畏虎。

但也可以說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這小子真的是繡花枕頭一包草,那估計這一番出了丑,老祖宗肯定就會慢慢疏遠他了,等到恩寵徹底沒了,郭勝估計會玩死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只希望這小子不要真只是個小白臉。

但無論如何,眾人終究是不怎麼看好他。

一個少年郎,胸中能有多少格局?

能寫出什麼東西來?

郭勝走近了,笑裏藏刀的胖臉不停假笑着,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道:「咱家等著看夏公子的絕世文章。」

夏元翹起腿:「來。」

郭勝彎下腰,低下頭,雙手抓着那靴子就要一扯,然後丟遠。

夏元醉意濃濃地笑道:「輕拿輕放,否則把我文思弄沒了,可是郭大人的問題。」

「咱家知道。」

郭勝近乎是屏住呼吸,雙手慢慢把靴子脫了下來,然後又去脫另一個。

脫完之後,他如觸電般急忙起身。

寧寶在一邊看的忍不住笑了笑,不愧是君上。

其他人也都是瞪大了眼,這一幕可是稀奇的很啊。

夏元撇了撇頭,懶懶道:「研墨。」

郭勝幾乎是僵硬地走近了,用小壺滴了些清水在硯台上,然後抓着墨碇研磨開始不急不緩地研墨,此時他心底充滿了濃濃的恥辱感。

但也多了一份幸災樂禍的感覺。

小子,讓你猖狂,等你這詩寫出來了,我就看你笑話了。

而且這可是死局,你賀壽詩寫的越好,你身邊這位白龍王可是越不喜歡啊...

哼,你死定了!

夏元看差不多了,這才提筆,在紙上落下了第一個字。

郭勝湊頭看去,只見是個「雲」字。

他忍不住露出了笑。

這字好醜。

看來這小子十有八九是草包了。

夏元無奈地拍拍腦袋,懊惱著嘀咕道:「我明明練過字,怎麼還這樣。」

其他人也都紛紛走過來看詩,聽到夏元自言自語,他們也是無語。

這事怕是就成了鬧劇了。

夏元又沾了點墨。

飽含毫尖,第一行詩一揮而就: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一句落下...

眾人還沒來記得評點,感慨。

屋外,忽的起風了。

正在殿外行酒令的官員們,還有側殿在用餐的娘娘們都是一驚...

天空風雲忽起。

異像降臨!

樹葉沙沙作響。

嗡嗡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在緩緩地讀著那少年寫的詩。

所有人都能清晰聽到那一句: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殿內的眾人自然也都聽到了。

無論權貴、高官還是皇親國戚,甚至郭勝、天子都呆住了。

「天地異像,誦讀一遍...這種事居然真的有?」

「這怎麼可能?」

夏元抓着酒壺又飲了一口,打了個哈欠道:「郭大人,別停啊,繼續磨。」

郭勝呆若木雞,那張臉如是丟了魂一般。

雙手機械地磨著。

腦海里嗡嗡響着的那句詩,好像在重重甩着他嘴巴子,告訴他他就是個跳樑小丑。

這怎麼可能?

字寫的這麼丑,但詩怎麼會如此的驚天動地?!

夏元又沾上了墨汁,筆走龍蛇,歪七扭八。

把剩餘的兩句寫上了。

眾人急忙抬頭去看。

只見那后一句是: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全詩一成。

天地跟着誦讀起來。

來來回回,居然誦讀了三遍。

火紅的許願燈起飛了,漫天都是,這座水城星羅棋佈的湖泊里,飄淌著許多燭燈紙船,風一過,有的傾覆,有的又燃燒成了水上的火球,即將成了灰燼。

而再遠處的畫舫上傳來飄渺的歌聲,船檐掛着的小燈籠,滿城燈火,以及天空高懸的兩輪明月,把這繁華的千里青龍皇都照的明耀耀的。

而誦讀這一首詩的聲音,卻籠罩着這繁華的皇都。

籠罩方圓千里。

直到整個青龍皇都都鴉雀無聲了。

所有人都驚詫莫名地抬頭看着天。

因為天居然在念詩。

忽的又有人察覺了什麼,猛地指著皇宮方向,「快看,那是什麼?」

「十二瓣青蓮虛影...」

「還有墨香,墨香千里...」

「快搖搖我,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不是傳說里的情景嗎?」

整個皇都都是一片嘩然。

無心學宮的眾師弟師妹沒資格去皇宮參宴,此時就在學宮裏,遠遠看到青龍皇都正中那朵正在虛空裏綻放的青蓮,也都是愣住了。

祝鎮岳喃喃道:「天地誦讀三遍,十二瓣青蓮虛影,墨香飄千里,看來今天白龍王壽誕上出了一篇千古絕唱啊...」

寧曉然道:「等元兒回來,問問元兒就知道情況了。」

她看向皇宮的方向,目光里有些憂鬱和緬懷。

祝鎮岳抓了抓她的手,夫妻對視一笑,寧曉然輕輕靠在了夫君懷裏。

師弟師妹們則是炸開了...

「大師兄居然在現場。」

「大師兄明明可以憑實力吃飯,現在卻只要靠帥就夠了。」

「別貧嘴,大師兄說了,他和白龍王是清白的。」

皇宮裏。

夏元一篇已經寫完了。

全場死寂。

終於,一個老臣顫悠悠道:「千古絕唱,千古絕唱,這詩歌一出,不知會不會又激發我東海國人的靈感,再創出新的玄功。」

其他皇親國戚眸子裏都是濃濃的震驚,看向夏元的目光都不同了。

這首詩一出,誰還敢小覷他?

而且這等才情,領會玄功的天賦又豈會差?

說不得未來也會成為大宗師呢?

那今日這一幕,就必定成為千古佳話了。

夏元擱筆,將壺中美酒一口飲酒,然後看着正在顫抖的郭勝,「郭大人,這詩還湊合么?」

郭勝全身顫抖,這一下打臉太狠,幾乎都要惹出心魔了,他忽地厲聲道:「這不是賀壽之詩,夏公子寫的不應景吧?」

夏元忽地笑着反問:「不是么?」

「是么?」

「你們賀壽,我為寶兒過生日,不可以么?」

寶兒?

全場鴉雀無聲。

只有白龍王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露出溫柔的笑。

郭勝也是瞬間明白了。

他們只關注著白龍王已經百歲。

而這少年卻依然看着她的傾國傾城。

這首詩,雖然不是賀壽,但卻可以是一個情郎對於情人的讚美。

是啊。

有什麼不可以呢?

郭勝呆若木雞,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插入心底。

此時,天地異像終於緩緩落幕了。

而一輪十二瓣青蓮卻緩緩收束,融入了夏元眉心,從今往後,他在參悟功法時,悟性會更上一層樓,就好像是天地對於大才的獎勵。

而整個皇宮,依然洋溢着濃濃的墨香。

夏元捲起那寫的歪七扭八的詩卷,套上靴子,走到寧寶身邊。

寧寶美目之中波光流轉,她仰頭看着自家的君上。

還有什麼情話,比這詩更美呢?

還有什麼河裏,比這詩更好呢?

學子和大宗師在權力的殿堂上對視,一抹溫柔就如生於淤泥的青蓮,在無形里綻放。

...

次日。

北近侍府。

項安然穿過奢華的迴廊,遠遠就聽到鞭子的連續抽打,還有郭勝的暴怒聲音。

「賤人,讓你欺我,讓你尋了個情人,你知道錯了么?」

然後是個女子在不停哀求的聲音:「大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饒命,饒命...」

「知道有什麼用?知道有什麼用?我讓你放肆...」

「大人,不...不要...」

忽的傳來細細的嗚咽聲,那聲音逐漸的細若遊絲,再而徹底安靜了下來。

項安然停在了門前,猶豫着要不要入內。

屋內的侍府淡淡道:「進來吧。」

「是,義父!」

項安然這才推門而入,目光一撇。

只見那和白龍王寧無邪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口吐白沫,雙眼凸出,**的身子傷痕纍纍、皮開肉綻,而她脖子上還勒著一條纏緊的皮鞭,此時醜陋地癱倒在冰冷的地上,顯然已經死了。

項安然只是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郭勝道:「白龍王縱容情人欺辱咱家,而她長的又和白龍王有幾分相似,咱家殺了她,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人。」

項安然心底一顫,昨天宮廷上義父為那夏元脫靴的事都已經傳出去了,他當然明白,於是急忙道:「自然,自然。」

他作揖垂首,不敢看這位高權重的近侍。

郭勝道擦了擦手,氣定神閑道:「上次咱家讓你去查清楚的事兒,有消息了嗎?」

項安然急忙道:「查清楚了。」

「講。」

「無心學宮從鎮北府赤月山搬遷過來,是因為五劍學宮被海魔宗滅門的事。

海魔宗滅了四宗,而這無心學宮卻因為隱居血祖的緣故,和白龍王搭上了線。」

「咱家就知道個血祖傳承,出世好像還鬧了些動靜,這血祖是魔,怎麼會和無心學宮有關係?」

「義父,這...我再去查。」

「不用了,我就考考你而已,這事兒我知道,血祖從西幽國逃難到赤月山隱居,大限將至前遇到了那夏元,夏元幫他解了個心結,所以血祖幫他攔住了海魔宗的人,之後又搭橋牽線託付給了白龍王,至於白龍王為什麼會把那毛頭小子收為面首,估計也就是看上了玩玩吧。」

項安然一愣,冷汗涔涔,急忙道:「兒子辦事不力...」

郭勝道:「行了...白龍王和血祖的關係,大概也是在西幽國時候產生的,你可能不知道,西幽國在過去四年可是發生了天大的事,那事咱家也只能摸個大概,但大抵就是群魔亂舞、諸神黃昏、宗師屠宰場,想也不敢想,查也沒法查。」

項安然只隱隱知道西幽成了詭域,倒是不知道這一茬,此時靜靜傾聽着這等秘辛。

郭勝摸了摸玉扳指,忽的陰陽怪氣地笑道:「那小子讓我幫他脫靴,辱了我,咱家也不和他一般見識,讓他吃一點兒苦就好。安然,三月的學宮聚會沒多久要開始了吧?」

項安然只覺得義父說的沒一句真話,當真是如伴着一隻噬人的惡虎,他只能問什麼答什麼,「是的,義父,東南西北四區的學宮,都會在三月或四月外出聚會。」

郭勝:「找找東城區學宮的熟人,在聚會的時候,羞辱一下他,他才地鎖四重,這事不難吧?咱家想他丟一次人,也不為過吧?」

項安然急忙道:「是,義父!」

「下去吧。」

項安然:???

「還等什麼?」

項安然:「義父就不準備對付他?」

「為什麼要對付他?」

項安然:???

你都憤怒地殺死一個無辜的女人了...

「下去吧,咱家還不至於去對付一個毛頭孩子,安然,眼光要放長遠一點。」

「是,義父!」

項安然滿心疑惑地離開了,隨後又不禁感慨,義父終究還是有氣量的。

他離開后。

過了一會兒。

郭勝拍了拍手。

他床后的地板忽地傳來「咔咔」的掀動聲。

**的女子雙眼凸著,死死瞪着他。

郭勝冷笑了聲,上去一腳就踩在了那女人頭顱上,又如踢垃圾一般狠狠地踢開了。

咔...

咔咔...

嘭。

一塊青石板被徹底掀開。

黑暗裏,從地下爬出一個男人。

這男人強壯的跟野獸似的,裹着的獸皮斗篷被強大的肌肉撐的鼓鼓漲漲,帽兜直擋住半張臉,但天光穿透窗膜,映入屋內,照出他上勾的唇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當他站到床側時,就不再往前了,站在陰影里不聲不響,充滿了危險和壓迫感。

如果六扇門的人在這裏,就可以認出來,這個男人正是懸賞了三千兩,算上世家的添頭,總賞金為八萬兩白銀的二十二號兇徒「天殺」。

而這「天殺」也正是攬了屠殺南宮世家,以及其他小世家的凶名,在海魔宗屠滅五劍學宮前把六扇門北方分部的人調走了的人。

而六扇門又是十近侍中某一位的下屬。

郭勝看也不看天殺,只是陰冷道:「據咱家所知,學宮聚會,往往會去鎮魔司領個小任務去屠魔,然後徹底打亂抽籤分隊,半算曆練,半算娛樂,到時候,殺了夏元那支隊伍,連帶他附近的,統統都殺了...咱家要他身首分離,被活剝了皮。」

黑暗裏的巨漢猙獰地「嘿」笑了聲。

郭勝道:「這點小事,就當度假吧,做得小心點,別被白龍王的人尋出馬腳。」

他說完話,再轉頭,那巨漢已經消失不見了,而青石板子也再度遮上了。

...

暮色降臨。

黑夜...

月光驚惶。

一個粉嫩玉琢的童子穿着寬大衣袍,正走在月下。

風烈烈吹着四周的燈籠,撞得啪嗒啪嗒響着。

紅光亂晃,帶着幾分詭譎。

這童子就從北近侍府大門直接走了進去,而門前的兩個守衛如是瞎子一樣...

根本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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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又是4700多字,但至此,所有可能重複的「小碎片」都已經耗盡,之後不會再出現任何重複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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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無敵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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