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見過老祖宗(1/2)
夏元跑下了碧霄崖。
他知道學宮肯定沒出事,否則自己早就靠着隱士天賦預感到了,這還是為了把寧寶甩開。
寧寶...的事。
太複雜了。
他根本沒想過寧寶會來找到他。
此時再見,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想逃離...
來到學宮前。
心底盤算好了說辭,正要進去,忽的愣了一下。
他神色動了動,加快速度來到學宮大殿門前。
殿門緊鎖。
夏元運氣喊:「師父!」
沒人回應。
夏元運起身法,翻牆而過,然後速度很快地再翻一道牆,入了內殿,內殿還是鎖著門,燈籠在牆外的屋檐下依然閃亮着,而內里的長彤柱陰影里,靠着一個個穿着學宮制服的稻草人。
夏元愕然,他熟練地來到側邊的灶房,看了看灶下的柴火,被水澆滅了,完全沒有辦法通過餘溫來測算離開時間。
老祝辦事兒這點兒規矩還是懂的,追蹤反追蹤的常識都是門兒精,老江湖了,保不准你再看下去,還會被誤導。
「這大雪天,師父師娘他們會去哪兒?」
夏元沉吟了一會,決定順着下山的道去尋找一下,就算找不到,也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出門。
全力運起身法,往山下掠去。
他知道不會遇到襲擊,所以速度全開。
另一邊在天亮前下山的無心學宮等人,可謂是悄悄摸摸,既擔心着襲擊,又擔心着動靜太大引來注意,又是人員眾多,自然沒有他跑得快。
大概一個半時辰后。
夏元終於看到了自家師弟們的身影。
而無心學宮的弟子顯然也看到了夏元。
這麼一看,弟子們非但沒停下,竟都是跑的更快了,還有幾個想停下來喊大師兄,又被其他人拖着走。
夏元一頭霧水,簡直莫名其妙。
師弟們這是怎麼了?
為啥看到自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夏元加快速度,遠遠喊著:「是我啊!」
就在這時,祝鎮岳直接繞后,來到了隊尾。
他氣如沉淵,手握長劍,戒備地站在雪道上,攔住了對面徒兒的去路。
夏元看他這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問:「師父,怎麼了?」
祝鎮岳神色複雜,看了他半晌,忽地問:「元兒,你不是在閉關么,為何下了碧霄崖?」
夏元:「我看到有魔徒在後山出現,所以才急忙趕過來...」
祝鎮岳也不廢話,更不試探,開門見山直接道:「元兒,你我名為師徒,情同父子,你老老實實的和我說,你...究竟有沒有和魔宗勾結??」
夏元愣了下,直接道:「沒有。」
祝鎮岳輕嘆一口氣,娓娓道來:「我接到其他學宮的飛鷹傳信,知道海魔宗入侵。
而就在昨晚我定下凌晨下山的策略,讓你二師弟冒着生命危險連夜去找你,想讓你下山和我們一起逃,但你二師弟卻發現你根本不在碧霄崖上。
他繼續往後山尋了過去,結果看到你和魔宗的人在一起,元兒,你...你還要騙為師么?」
夏元:...
他心底無語,這什麼狗血情況啊?!
祝鎮岳看到他沉默不言,心底自然有數了,他倒是沒什麼怨恨,只是輕聲問:「元兒,為什麼??魔宗也許許了你好處,但魔宗不可信啊,你若是被要挾了,不要怕,告訴師父,師父幫你擔着,頂了天不過一死而已。」
夏元很多事沒辦法說啊,只能道:「師父,我真沒有勾結魔宗。」
祝鎮岳沉默片刻,忽的抬眼笑了起來,他笑的有些凄涼:「哦?那你倒是說說,你身後跟來的這一位又是誰?」
夏元一回頭,只見遠處山道上,一個高冷孤絕的白衣女子,如是凌波踏雪,長袖飄飄,拉出一道又一道殘影,很快便到了他身後。
這不是寧寶又是哪個?
夏元嘴角忍不住開始抽搐...
這不是來添亂嗎!
祝鎮岳看到這女子的一手輕功,哪裏不知道這女子實力高絕。
他也不多說話了,全神貫注地往後退了兩步,以退為進,全身氣勢急速上涌。
他手握劍柄,全身氣血震蕩,神脈雖然剛成,但天封一品也自然遠超過了地鎖九重,而顯出一股不弱的威壓,向著四方彌散過去,籠罩向那女子。
寧寶輕輕哼了一聲。
祝鎮岳的威壓就如泥石入大海,頃刻之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須臾的交鋒,勝敗就已經判了。
祝鎮岳覺得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就好像一個拿着木頭劍的孩子......
他徹底愣住了,旋即面如死灰。
實力差距太大太大,根本無法匹敵。
很快,他又有了決斷,死死盯着對面熟悉的少年,忽的嘶聲道:「夏元!看在我和你師娘待你不薄、一片真心的份上,放過你師妹師弟!你有這般的大人物罩着,他們掀不起浪花,不需要斬草除根!答應我!」
夏元無語,正準備解釋。
寧寶搶在他前面開口了,帶了幾分笑意:「小祝,你覺得我是海魔宗那種小宗門的人么?」
???
祝鎮岳滿腔悲壯變成了疑惑。
寧寶又問:「小寧呢?」
祝鎮岳:???
寧寶:「我是說你夫人。」
祝鎮岳:???
他眨了眨眼,忽的覺得面前這女子有些眼熟。
其實不用他去催促,寧曉然已經繞回了,她雖然帶着弟子遠去,但一直在關心着這裏的戰局,準備隨時給自己夫君提供必要的支援。
此時,她正從雪地石階上快速而上,很快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看到自家夫君拿劍對着那白衣女子,再看看那白衣女子的模樣,忽地臉色劇變,直接上去重重拍了拍祝鎮岳的手,急促道:「老祝,快把劍收起來!!幹嘛呢?」
祝鎮岳:???
寧曉然也不顧他,仰頭看着那女子,匆匆上前一步,雙手作揖,往下一叩到底。
夏元急忙閃開,不敢承受這一拜。
寧寶卻是站在原地不動,坦然受之。
夏元看着師娘不顧嚴寒,匍匐在雪地,行最崇敬的大禮,額頭點地,叩拜不起,口中恭敬地揚聲喊了一句:「曉然,見過老祖宗!」
祝鎮岳猛地一激靈,他也想起這女人是誰了,腦海里那神話一般的形象終於和面前這傾國傾城的白衣女子對了起來。
想到自己剛剛竟然對她拔劍,祝鎮岳忽地冷汗涔涔,他急忙也跑了過去,跪在自己夫人旁邊,一同叩拜下去,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是白面漲的通紅,雙鬢汗水不止,汗氣直冒。
夏元是驚住了。
他虛眼看了看身旁的寧寶。
寧寶對他眨眨眼。
夏元瞪了她一眼。
什麼情況?
老祖宗?
自己「隨身寶」怎麼忽然變成祖宗輩的了?
師父師娘還對着她磕頭行禮?
夏元震驚了。
自己居然曾用一個老祖宗去暖床?
居然曾把一個老祖宗揣在胳膊里,丟在肩膀上,甚至還準備放在手掌心玩弄?
最關鍵的一點,這還是師娘的老祖宗!
寧寶看到夏元的震驚,狐媚的眼兒笑成了月牙,淚痣更添一抹風騷,小嘴兒一咧,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夏元無語了。
這哪裏像老祖宗了?
是啊。
她哪裏像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