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命數，以及真正的「修鍊」

既然只要七分鐘時間，而且以天魂大宗師的力量去驅動一步十里，並不是太大消耗，甚至驅使蛛妖也徹底夠了。

夏元想了想，開口道：「我想去尋找一個人，可能會有很大危險。」

寧寶：開心。

「她在遠處的島嶼上，你能探測到島嶼嗎？」

寧寶眼珠咕嚕嚕開始轉動，然後猛地彈射而出，指向了東南方向，然後又把眼珠子塞回眼眶，咧嘴露出開心的樣子，顯然她可以。

「我想去救她，她是我...」

夏元輕輕嘆了口氣。

寧寶：難過。

夏元伸手往後，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道：「她是我...帶來這個世上的，而且她對我很好...很好...」

寧寶：疑惑。

夏元仰頭看了下此時蔚藍的天空，白色海鳥徘徊掠過，而幾艘刷著藍漆的游輪也正在這東海國的海岸線外駛過，「那出發吧，寧寶，你定位好最近的島嶼，我們先來做一個簡單的測試。」

寧寶：開心。

夏元想到這裏，隨意往下遊走了幾步，選擇了一處少人的地方，然後眉心三盞魂燈直接點燃。

然而，天魂大宗師能在海上長時間行走么？他也不清楚...

而如果發揮奇想，用無形絲線纏繞住天空的雲，然後在雲端利用絲線前行，那麼縮地成寸就又廢了，速度快不上去。

至於御風而行，對於天魂大宗師的消耗也算是很大了...

想來想去，夏元心念一動。

無心劍道——盤絲。

褲管中頓時游出了不少無形絲線。

這些絲線纏繞住了一塊飛起的圓木板，直接拖拽到了他的身邊。

寧寶：疑惑。

「定位。」

寧寶認真地彈出了一顆眼珠子，然後微微旋轉，指向了東南方向。

夏元：「咱能不用眼珠指嗎？」

寧寶咧嘴笑了下，把眼珠子塞回眼眶，趴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忽的抬起，指向了之前那個方向。

下一剎那...

兩人直接起飛了。

刷的一聲。

縮地成寸，一步十里。

兩者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十裏外的海面上出現了。

夏元才一顯身，就發現腳下是充滿了各種亂流和沉溺力量的海水，所幸，他拖拽著的那一塊黃紋圓木板隨着他一起來了，並且僅在一秒后就重新被他褲管里的絲線拖拽到了腳下。

啪嗒。

一腳踏下。

原木板往下沉了沉，然後又被無形絲線猛地拉扯，一起飛了出去。

寧寶：開心。

這簡直是雙飛了。

頭髮嘩嘩地往後倒飛如流。

夏元試驗了幾次，覺得很彆扭，於是收起了木板，決定試試海上行走。

木板一收。

他整個人依然是縮地成寸，逐漸踩踏海面。

啪一聲。

深藍碧玉般的海水頓時碎開一些漣漪，但他整個人也是走了出去。

夏元感受了一下，似乎...效果差不多。

於是，他有些尷尬，直接把木板扔了。

寧寶咧嘴笑了，露出一嘴充滿殺傷力的鋸齒。

夏元：......

半分鐘后。

他已經抵達了一個島嶼。

這島嶼上有着閣樓的建設，入口處的一塊島嶼地界牌上寫着「琉璃島」三個字。

此處既然有閣樓，那麼肯定應該有人，但此處的島嶼上卻是鬼氣森森。

夏元往前踏出一步，直接產生了一種踏入「詭域」的感覺。

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進入，遠處閣樓的門扉打開了，幾個森然地白骨骷髏爬了出來，然後又從地面上站直身子，周身散發着死氣地開始往著「動靜」方向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

夏元回憶了一下，「按照高望的計劃，四月十七先進行第一次的旅程，這一次旅程不會出事，四月二十四的旅程的所有遊人才會被當做血煞之引，來煉製魔丹支無祁。

然後，擁有了魔丹支無祁，才能進入深海，操縱水之力去打開五十年前已成深海巨棺的海神宗，然後釋放封閉的詭域。

那麼，在四月底，至少是四月二十四之前，這座琉璃島至少會沒事才對，但這些骷髏是怎麼回事？」

他飛快地在琉璃島上漫步，繞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船骸，也沒有打鬥的痕迹，一股濃濃的疑惑衝上他的心頭。

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麼？

而忽地...

那些骷髏開始手舞足蹈地跳舞。

一起拍手。

一起跺腳。

寧寶：開心。

夏元：「別玩了，我們去下一個島。」

寧寶乖巧地收回了掌控，讓那些纏繞死氣的小骷髏疑惑地在周圍走來走去。

而這時。

夏元視線前忽然又緩緩地浮現出一行狀態：

【夏元】

【初級命數：93（畫皮）】

其他的功法，境界，全部都被這一行數據壓在下面。

夏元本來已經邁出的腳步已經停下了，他忍不住自喃道：「這是什麼？」

看起來很直白。

就是自己還可以「死」93次。

而顯示的契機，估計是寧寶和他的羈絆形成，而造成的觸發。

但是這忽然出現的「初級命數」意味着什麼？

為什麼會專門的顯示出來，甚至會比其他的一切排序更上？

夏元早就發現了，他的狀態欄會按照優先度，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進行「置頂」。

這意味着...

「命數」對他來說，已經超過了「境界」「功法」？

「不對，這是怎麼回事？」

夏元仔細看着自己此時的狀態，果然，狀態還在繼續變化，大體來說是分成了兩個小區間。

...

上層區間以血紅色字體顯示：

【夏元】

【境界：？？？】

【初級命數：93（畫皮）】

【天賦1：暴君：鎮壓，鎖定，降臨（心境鞏固已完成）】

【天賦2：隱士：洞察，占卜，畫皮（心境鞏固——需三年零三個月）】

【羈絆1：君與后——與寧寶一起行動，可以進入無消耗狀態，持續三分鐘，每天一次】

...

下層區間以普通的黑色字體顯示：

【夏元】

【境界：地鎖四重】

【功法1：無心劍道（一輪）：蛛妖4-千步；縮地成寸3-一步十里】

...

「上層的是超凡的自己？下層的是身為學子的自己？」

夏元大概明白了。

他雖然還是「地鎖四重」，但這只是身為學子狀態的自己。

自己另一重的力量顯然已經進入了另一種「評估的範疇」，但也許因為暴君這種逆天的天賦存在，所以境界無法評估？

他細細想了想。

在之前，他與詭異巨尼拼殺時，與其說比的是力量，不如說比的是誰的命更多。

他的命多，他撐過了五分鐘，這才贏了。

但假如說自己沒有畫皮呢？

估計那一次就死了。

即便後來他已經鎖定了最前的詭尼，獲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他依然額外付出了一張畫皮的代價。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即便他一開始就鎖定對了詭尼，但如果沒有額外的「命數」，他還是死了。

那麼...

難道說在這種評估里，最重要的並不是境界，而是命數，因為一旦達到某種地步...所有恐怖存在都已經默認為可以秒殺對方？

至少在高端，有相當一部分是這樣吧？

那麼，修鍊，或者說去獲得命數，比一切都重要？

那麼，評估強大與否的指標，已經不再局限於你的力量，而在於你死了之後能爬起來多少次？

這才是真正的「修鍊」方向么？

夏元做出了推斷，他站在海島邊緣，只覺著，可能一個新的、完全不同於凡塵學子的詭秘世界，正在向著他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