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永無止境的黑暗
朱芊芊面上帶着傲氣,「他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也是我推到現在這樣的高位的,你們想要把成功的果實搶回去據為己有,別想了,我不會放手的。」
夏苒苒本並不打算說什麼,可朱芊芊的話,卻又讓他不得不說。
電梯門打開,她抬步朝着外走。
「你覺得這是成功的果實么?」
朱芊芊反問:「難道不是么?」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已經長歪了的果實,而且,還是一個和樹不一心有自己思想的果實。」
夏苒苒頷首,「朱大小姐就送到這裏吧,謝謝。」
她轉身就離開了。
這個朱芊芊,看似有點手段,而實際上……
如果她真的把陸琨看成是一個好掌控的提線木偶,放在身邊只拘泥於情情愛愛的話,那就真的是看錯了他了。
如果他沒有野心的話,也就不會屈尊去入贅了。
夏苒苒心中嘆氣。
她想起來前幾天方頌琪以淚洗面的時候,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陸琨對與朱芊芊,從來都沒有什麼感情,而相反,她從陸琨的眼睛裏,看到的全都是對方頌琪的濃濃的感情。
可又能如何呢?
又經歷了這樣的事,就算是方頌琪回來,了解了陸琨的心,還能回頭么?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不能貪心啊。
…………
夏苒苒從集團大廈出來之後,就又去了一趟警局。
她看了一下最近查到的監控錄像和交管錄像。
這些錄像的篩查,都是一個慢工出細活,需要一點一點的去排篩。
當天晚上,這道路多少條,又有多少的監控,都需要一點點看了。
夏苒苒本也就是因為醫院那邊請了假,現在兩個孩子還在幼兒園,她也沒什麼事情,就主動幫忙篩查起了錄像。
有一個小警員十分耐心的教夏苒苒怎麼篩,注意什麼方面。
「好。」
夏苒苒是很能坐下來的性子,她一坐下來篩,就是兩個小時,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隊長過來視察,才看見坐在座位上的夏苒苒。
「這個姑娘面生啊,是新來的?」
一旁的小警員急忙說:「就是失蹤案當事人的朋友。」
隊長一聽,罵道:「這怎麼能讓當事人的朋友幫忙,你還有沒有一點紀律性!」
小警員一聽,忙低下了頭,「不是,是因為近來幾個專案組都開展了行動,還有緝du那邊,所以……」
夏苒苒笑了笑,「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還能免的我自己胡思亂想。」
隊長走過來看了一眼,只見夏苒苒旁邊倒是已經放了很多已經篩好的錄像明細。
他不由得多看了夏苒苒兩眼,「小姑娘,你厲害啊。」
這種細活兒,是不少人敬而遠之的,而現在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小姑娘,倒是認真細緻還有點天分。
夏苒苒一直幫忙到下午五點鐘,才去接孩子。
她剛一起身,身後的小警員就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個!」
夏苒苒驀地轉過頭來,就看到了監控錄像之中,有一輛車停了下來,從裏面出來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
從身形上來看,是一男一女。
女人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又像是喝醉了一樣,走路有點歪歪扭扭的,只能靠在身旁男人的身上,向前走的跌跌撞撞的。
夏苒苒幾乎一下就可以斷定,這個和方頌琪身形十分相似的女人,就是方頌琪!
夏苒苒瞪大了眼睛,看着監控右下角顯示的時間。
恰就是方頌琪失蹤那天晚上的時間!
…………
方頌琪被關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裏,已經不知道幾天了。
這樣長時間的在這樣的地方關着,她都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嗅覺聽覺視覺。
她只能回憶起來,自己竟然醒來,就到了這種地方。
隱約還可以記得起來,當時她昏沉着被拉上車,被蒙上眼罩,然後最終給帶到了這個地方的那種感覺。
只是那個時候,她渾身沒有力氣,眼皮又好似是被黏住了一樣,睜不開,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抗,就別提要開口求救了。
等到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有人么?」
她的聲音回蕩在這樣一個空蕩蕩滿滿的都是黑暗的房子裏。
她都覺得,這個聲音根本就不像是從她自己的口中發出來的,有點像是憑空傳出來的。
門外,又傳來了一點聲音。
「誰?」
她循着聲音過去,摸到了地面上的一個硬硬的邊沿。
她這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
又是來送飯了。
她摸着地上的一塊石頭,在旁邊又刻下了一道。
她從自己飢餓的生理反應上來看,這人是一天送兩頓飯來,所以,沒兩頓飯,她就在牆面上刻下一道,以免讓自己真的迷失了時間。
這飯菜,可以擋住飢餓,只是,她吃了幾次,就發現,吃了這飯菜,讓她沒有力氣。
這裏面一定是放了另外的葯。
只是,她若是不吃,就意味着在這樣的暗無天日之中要被餓死。
所以,她漸漸地,減少自己的飯量,就算是少一點飽腹感,吃的少一點,既然能墊一點肚子,又可以不至於被這裏面的藥效制住。
她剛開始還會去思索著,到底是誰這樣恨她,卻又有這樣滔天的手段,能夠把她從自己的家裏,還是在柯明在的情況下,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帶出來。
她想了一圈人。
她得罪過的人。
其實,夏苒苒曾經就說過她,說她實在是嘴下不留情,所以少不得得罪人。
她當時還是一口懟回去的,「做人就是該這樣肆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是一味的去畏畏縮縮的,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現在,倒是吃了這個虧了。
只是,平時就算是得罪人,也是少不得一兩句話的事兒,怎麼能真的有人就下這樣的手,把她給關在這樣的地方這樣久。
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誰。
這還是最初。
可是,時間一長,她的手摸著那牆面上被她刻出來的痕迹,已經數不清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
黑暗就好似是沼澤,好似是漫天的黑霧,粘稠的裹住了自己,讓她渾身都透不過氣來。
永無止境的黑暗和安靜,是最令人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