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論舞

身如珠雪，顏如玉帛。

輕盈的身軀在玉花台上轉動，每一旋、每一躍都彷彿天仙回首，顧盼生姿。

趙舞極重風韻，尤其難學。當年燕國少年邯鄲學步，未得精髓，淪為七國笑柄，如今在這燕都最富盛名的飛雪玉花台上，也有一女揮袖趙舞，卻能讓最優秀的趙國舞姬都掩面退避，若不是此女本非燕人的話，說不得燕都百姓都要歡慶幾天，以紀念燕國終於也有了絕世舞姬。

白髮，藍裳。

小腹微露，環佩叮鐺。

僅僅只是一個開場，飛雪玉花台下的公子豪客們便已看呆了眼。

有幾人張大嘴、有幾人瞪圓眼、有幾人喃喃自語、有幾人痴痴念念。有幾人手上的酒壺傾倒了都沒有注意，那醇香的酒水流淌到桌面，又沿着桌角淅瀝瀝暈在地上，把妃雪閣那名貴的絨毛地攤暈出老大一灘酒痕。

千奇百怪，眾生眾相，不過如此。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名吸引了全場目光的少女仍在舞動，這便夠了！能在這裏看上這樣一場舞，莫說只是傾灑了一壺酒，便是盪盡燕河之水都有人覺得值---雖然外面已經天下已經大亂，可在燕都里，就是有這樣充耳不聞的傢伙，而且還不止一個，由上至下應該說有老大一群。

座位上的人在觀舞，沒有座位的人也在觀舞。

就在距離飛雪玉花台稍遠的角落，兩名不速之客蹲在草叢裏，看着遠處花台上那飛舞旋動的身影。

「不錯，真是不錯……雖然不及宓兒的靈氣，也不如阿國華麗，可她這舞卻恰好踩在中間，繁而不俗、簡而不庸、靈韻相合、身姿動人。本公子原以為這世上再不會有能和宓兒、阿國比肩的舞者，可如今看來好像說岔了，至少眼前這位雪女姑娘，確實在舞技上有和宓兒她們一較高下的本事。可惜……」

「哼~有什麼好看的，本大人覺得她跳得比宓兒、阿國差遠了，根本沒什麼看頭嘛！」旁邊，小狐狸妲己撅著嘴，對遠處高台上的雪女一臉不屑。

「想不到你也懂舞？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吃喝玩樂呢。」孫殿驚訝地看着小狐狸，隨即搖搖頭道：「不過你說得沒錯，本公子可惜的地方也正在這裏。雪女雖然舞技出眾能和宓兒相爭，但宓兒受水晶宮滋潤多年，本身的靈韻不是她能比的，在這點上就連阿國都比她強了許多。如果她真的想站到和宓兒她們相同的高度，那麼必須輔以靈氣滋養，不然的話……就像你說的那樣，還差得遠，不算很有看頭。」

孫殿說完這句，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對她的品味表示稱讚。

可沒想到的是，妲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后，竟然奇怪地道：「你在說什麼呀？什麼靈韻、舞技的，本大人哪兒懂那些東西，我說沒看頭是有別的原因啦~！」

「……」

聽見這話，孫殿只覺胸口噎了一下，悶得不行。原本精妙的點評，因為對方這句話，竟然給了他一種羞恥的感覺。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妲己，用眼神要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妲己也不隱瞞，只是嘿笑着道：「嘻嘻~你看啊，宓兒和阿國在替你跳舞的時候，是不是挑着挑着衣裳就越來越少了？這種舞才有看頭嘛！可現在這個雪女，都跳了半天了，身上的衣服還是那麼點，這也太不專業了吧？誰愛看這種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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