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摘梨

馬小冬的臉皮很厚，堂而皇之在梨花家蹭飯。

張二跟馬老根關係不錯，是多年的老鄰居，因此，也沒把他當外人。

「小冬啊，你到底要不要緊？用不用上醫院？」張二叔關心他道。

「嘿嘿，叔！其實我的病很好治，只要你天天讓我吃貢梨就行了，一吃就好，你家的梨包治百病！」馬小冬恬不知恥說道

「啥？原來你就是想吃俺家的梨……才耍賴皮？表臉！」張梨花在旁邊罵上了，小嘴巴噘得能拴住兩條毛驢。

「住嘴！死丫頭，把人傷成這樣你還有理了？站一邊去！」張二沖女兒訓斥一聲。

他的丫頭刁蠻任性。

梨花是張家的獨生女兒，父母把她愛若掌上明珠，都給慣壞了。

她跟馬小冬一樣，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只能回家務農。

「可是爹，那些是貢梨啊，一顆好幾塊呢，讓他吃還不如喂狗！」梨花憤憤不平，跟爹老子瞪眼睛。

「廢話！梨種出來就是吃的，誰吃不是吃？小冬你放心，只要你喜歡，啥時候都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二叔讓你吃個夠！」張二拍著胸口保證道。

其實他早就相中了馬小冬，同時也看中了馬木匠的獨門絕技。

梨花眼瞅著長大，到了嫁人的年齡，他不想女兒遠嫁。

現在日子富裕，上門女婿不好找，只能找個本村的。

可張二把全村的青年踅摸個遍，也只有馬小冬最合適，兩家人門當戶對。

只要自己把種梨的手藝傳給他，然後馬木匠再把祖傳的木工手藝傳給他，閨女嫁過去一定不會吃苦。

小兩口夫唱婦隨，日子還不甜如蜜？

張二開始做他的美夢。

「哎呀，還是二叔帶我親？那好，今天我去幫你家幹活，做長工，不白吃你的梨。」馬小冬立刻樂顛顛說。

「好！就這麼辦！一言為定！」

張二巴不得他去，好讓馬小冬跟梨花單獨相處。

萬一兩個孩子擦出愛情的小火花，豈不是好事成雙？

正在說話間，二嬸端來飯菜，一家人開始吃飯。

四個人圍坐在院子裏的餐桌上，筷子噼里啪啦作響。

二嬸的腸胃不好，肚子裏憋了一股氣。

「咕——噗嗤！」她身子一欠，竟然放個屁，驚天動地。

那個屁很明顯經過處理，非常的壓抑，支離破碎，繞樑三日，回味無窮，蕩氣迴腸，猶如天籟之音。

張二叔跟梨花立刻端著碗跑出老遠，一隻手來回忽閃。

放完，啪！二嬸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馬小冬的頭上。

「傻小子不講衛生！吃飯的時候放屁，多不文明啊？」

馬小冬立刻丟下筷子，跳着腳跟她吵：「二嬸你講理不講理？這個屁分明是你放的，凈誣賴好人……！」

二嬸的臉騰地紅了，好不尷尬。

然後她沖張二嚷嚷道：「他爹！你可瞧見了，昨晚還說把梨花嫁給他呢，這個女婿不能要！屁大點事都不能擔當，還能靠他頂門立戶？」

馬小冬聽完驚訝半天，這才明白二嬸放屁是為了考驗他。

張二叔嘿嘿一笑：「那個屁本來就是你放的嘛，為啥要冤枉好人？」

吃過早飯，一家人要去地里摘犁，馬小冬也跟着一起去。

三馬車搖響，三個人上車，直奔田間地頭。

張家的貢梨真不錯，距離梨園一里地，就能聞到貢梨的陣陣香氣，馬小冬立刻垂涎欲滴。

來到地頭下車，張二說：「小冬，隨便吃，管飽！不夠吃還管拿，帶回家給你爹娘嘗嘗鮮。」

其實二叔是非常豁達的，全都是二嬸小氣，把貢梨看得貴重，捨不得送給街坊鄰居享用。

偏趕上二叔怕老婆，只能由着她的性子來。

梨花一家人挎著籃子去摘犁，馬小冬立刻爬上大樹狼吞虎咽，專挑大得吃。

不一會兒他就吃了十幾個，腸滿肚圓，滿嘴直打飽嗝，身旁的梨核丟一地。

張梨花氣壞了，一邊摘梨一邊用眼剜他，嘴巴里不住嘟囔：「吃那麼多，也不怕撐死你？跑俺家打飢荒來了？」

二嬸也心疼不已，可一想到馬小冬將來可能成為自己的女婿，只能忍氣吞聲。

仲夏的天氣非常熱，人人揮汗如雨，梨花的衣服被踏濕了，薄薄的襯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剔透的曲線。

她的臉蛋也紅撲撲的，潤紅可愛。

馬小冬的心裏不由蠢蠢欲動，趕緊恬著臉過去幫忙。

「梨花，你歇著，我來我來！！」

「吃夠了？」張梨花問。

「嗯。」

「那你好好乾，今天吃的梨，全當是摘梨的工錢了，敢逃懶，小心我踹你！」

姑娘將籃子遞給他，然後站在旁邊當監工。

馬小冬熱地不行，褲子褂子很快全都濕透。

正在幹得熱火朝天，忽然，半空中傳來一聲鳥叫：「嘎！嘎！嘎！傻瓜，傻瓜！！」

抬頭一瞅，竟然是一隻喜鵲。

「你才傻瓜呢！滾一邊去！」馬小冬仰起頭回罵道，還伸手來轟趕它。

「馬小冬表臉！死賴皮，死賴皮！！」喜鵲繼續罵，在他的頭頂上不斷盤旋。

「你……聽得懂我說話？」馬小冬再次大吃一驚。

「聽得懂，聽得懂，嘎嘎嘎！」

我的天！被雷劈一下，果然有了異能，發財了……。

他的心裏開始歡喜。

「喜鵲，下來幫個忙唄，天氣恁熱，幫我摘梨怎麼樣？」馬小冬沖着半空呼喊道。

「嘎！嘎！嘎！憑啥？憑啥？」喜鵲問。

「你下來幫我摘梨，以後我天天喂你蟲兒吃，如果不答應，小心老子手裏的彈弓！」

馬小冬說着，果然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彈弓，沖喜鵲瞄準。

「好吧，好吧，但是你必須答應，天天給我好吃的，我讓所有的夥伴過來幫你。」喜鵲竟然跟他講條件。

「沒問題，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我罩着你。」

「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喜鵲說完飛走了。

五分鐘不到，突然，半空中一片漆黑，遮天蔽日，足足飛過來幾百隻喜鵲。

那些喜鵲鋪天蓋地，全飛進了張二家的梨園。

二叔跟二嬸嚇得不輕，大呼完蛋。

這麼多喜鵲一起來啄食，三畝地貢梨還不被叼個乾淨？

這可咋辦？

正在他們驚慌失措的時候，奇迹發生了。

那些喜鵲紛紛將梨叼起，沖着三馬車飛落，把貢梨端端正正放在車兜里。

往返幾次，不到十分鐘，三馬車上黃澄澄冒起一座金山。

裝載完畢，喜鵲們呼呼啦啦又飛走了。

「蒼天！這……這叫怎麼回事？」二嬸跟二叔一起傻眼。

張梨花也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問：「馬小冬，你竟然能指揮那些喜鵲幫忙摘梨？」

馬小冬甩甩腦袋，嘚瑟了一把：「是，別說摘梨，就是搭一座鵲橋都沒問題，我是牛郎，你是織女……以後咱倆天天在橋上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