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6 BEACON Ⅰ:周五不吃魚

0266 BEACON Ⅰ:周五不吃魚

碧波,晴空,海天一色,這是來自大西洋中脊航線的美麗景像。

寒鴉號航行在這片寬闊的海上,鼓滿風帆,高昂艦艏,劈波斬浪,電掣疾行。

大西洋強勁的海風帶給她穩定的高速,寬闊的翼帆像飛魚的側鰭張揚。寒鴉號以超出十節的速度斜掠向北,身後的海鏡被撕裂,留下如慧尾般鮮明的曲折軌跡。

今天是10月18號,寒鴉號離開新奧爾良的第十天。

因為航行的目的有了變更,洛林理所當然地摒棄了防備嚴密的近岸航線,在大巴哈馬島北端西行,一直駛出大陸架,回到了他所熟悉的中脊航線。

寒鴉號需要在這條航線上航行六日,待越過北緯42度線再行東切,繼續航行兩日,就能擦著紐芬蘭島的邊角,直達到馬薩諸塞州的海岸線。

今天已經是身在中脊的第二天了,也就是說一切順利的話,只有再有六天,洛林就可以腳踩上屬於波士頓的土地。

「單趟行程16天,來回不超過30天……選擇繞遠路果然是對的,沿海岸走雖然近,但光是等著穿圓說不定就得浪費五六天光景。第二編隊……也不知道沙克對那支艦隊的控制是不是像第一編隊這麼強……」

俯身斜靠在艦艏的護欄上,洛林吹着海風,笑兮兮看着伴艦盤旋的珍妮和麥卡錫。

海鸚鵡是小鳥,飛不高,飛不遠,對許多猛禽來說都是絕佳的捕獵目標,所以珍妮和麥卡錫平素少有像今天這樣翱翔天際的機會。

但現在就無所謂了。

寒鴉號距離陸地的距離太遠,已經遠遠超出了鳥類適合的捕獵區域,廣闊的天空這幾天專為它們獨享。

只是這樣就苦了白耳朵。

小懶貓從來沒有放棄過開天葷的念想,隔三差五就攆在麥卡錫的屁股後頭亂竄。

這兩天小雌鳥跟着不安份的小雄鳥越飛越高,白耳朵都慫著膽子竄到桅尖了,還是只能可憐兮兮地掃著鬍子瞎叫喚。

那叫聲之哀怨,猶如它才是正房正宮,天上的珍妮反倒像極了插足的第三者。

「平安喜樂呢,洛林。」貝爾吹着口哨,懶洋洋漫行到艦艏。

洛林笑着點了點頭,輕聲說:「埃蒙斯乘着蔚蘭水滴去紐芬蘭,算算時間,今天可能已經登岸了吧?」

「如果路上沒有發生海難的話……」貝爾聳著肩,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水手間最狠的話。

「差不多4天……」洛林沉吟,「他說會在聖約翰斯把第二編隊的巡防計劃交給我,你覺得能成功么?」

「你給了他足足五百鎊。對於那個老賭鬼來說,如果實在弄不到巡防計劃,他就會把錢納爾-巴斯克的碼頭炸掉,讓第二編隊徹底出不了港。」

……

咯噔,咯噔……

高低起伏的青石路上回蕩著輕快又滿滿元氣的腳步聲。

循着聲,陽光照亮一雙小巧而精緻的棕色皮靴。

靴子的主人穿着嫩綠的撐裙,戴着同色的禮帽,素紗下映出張巧笑嫣然的漂亮臉蛋,大眼睛,翹鼻樑,金髮碧眸,朱唇半點。

她的年紀看上去不大,眉宇間仍殘留着稚嫩,俏臉上也遮不住盈盈的嬰兒肥。

這些特徵讓她看上去特別小,哪怕她其實一點也不小,170公分左右的身高就算稱不上鶴立雞群,可便是站在男士當中,也不會過份遜色。

美麗,活力,稚氣,還有時不時驚鴻一瞥所流露出的隱隱英姿,她普一登場就吸引了街上大部分的注意,女士們好奇地打量她,年輕的男士紅著臉偷瞧她。

她恍若未覺,雙手提着一隻半舊卻乾淨的小皮箱,昂着修長的脖頸,碎碎念地尋找著道兩側的門牌。

「韋斯利街33號,34號,35號不見了,下一間是37號……」

這裏是波士頓。

確切地說是波士頓的北區,老區,當年的開拓者們乘着船來到這片荒蕪之地,以三座山包為中心,依山搭建起最初的波士頓,就是腳下的這片土地。

一百多年的發展,這裏已經成為波士頓最美麗最宜人的所在,密集而緊湊的希臘式建築錯落有致地分佈在道路兩旁,依著起伏勾勒出一條條街道,呈輻射狀匯聚向著鎮子最中心,那座圓潤而高聳的燈塔山。

純白的燈塔矗立山巔,明黃的燈火照亮大地,指引著,也吸引著一波又一波懷揣夢想與希望的開拓民們。

這就是波士頓的歷史與榮耀。

「上帝曾與先驅同在,望祂亦能與我等同在……果然,我還是喜歡這座鎮子。」

女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放下皮箱,輕輕敲響了面前的木門。

不一會,有個穿着廚師服的禿頂大漢拉門出來,粗聲粗氣說:「本店每天下午三點開始營業,且只做晚餐和宵夜。」

女孩不以為意,拉起裙擺微微欠身:「您這兒缺人么?」

大漢怔了一下。

「就算缺人,我也不願用那些不聽話的鄉巴佬。」

「我是城裏人,受過良好教育,更懂得知恩圖報。」

大漢的眼睛眯起來:「吃飯有什麼講究?」樂書吧

「周五不吃魚。除此之外,我對飲食並不講究。」

氣氛瞬間鬆快起來。

大漢領着女孩進屋,不一會就從屋裏取出一份封裝好的信函,交到女孩手裏。

「我一直以為姑媽會介紹一位有修養的紳士過來,沒想到居然是位美麗的小姐。」

女孩把玩著信函的硬封:「還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波士頓不太平。男人們初來乍到太過顯眼,女人不顯眼,有些事做起來方便得多。」

「原來如此!」大漢哈哈大笑,「皇家保密局馬薩諸塞殖民地事務次官盧比.奧蘭,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小姐。」

「大不列顛陸軍第52兵團第八連特別行動專員西格莉特.克里斯蒂娜.特蕾西婭,要是覺得拗口,你可以叫我西格。」

「奧地利人?」

「奧地利裔,尼德蘭人。」

大漢興奮地滿臉潮紅:「看來這次新英格蘭的老爺們打算動真格的了!」

「那是當然的,奧蘭舅舅。」西格甜甜地喊了一聲,微啞的聲音飽含着磁性,透著股雌雄莫辯的誘惑韻味。

大漢被臊得滿臉通紅,一雙大手急得無處安放。

「那什麼……我去給你叫馬車。基達利爾山莊在燈塔山的山腳,離這兒還有好幾公里呢!」

「那我去外頭等車,謝謝舅舅。」

說完,西格提起自己的皮箱推開門,像尊絕美的雕塑靜靜站到巷口,融合在紅牆與青磚之間。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狼狽摔在她的身後,一動也不動,像死了一樣。

西格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摔得真像,白痴哈利。」

那醉漢還是維持着死屍般的沉穩,卻有聲音悶鼓鼓地從磚縫裏飄出來。

「雖說早知道您要穿女裝……但真的看見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噁心。」

「沒辦法啊。」西格無奈嘆一口氣,「我在這座城市裏有過太多美麗的邂逅,單純的化妝可沒法保護我的身份。」

「所以您索性連性別也藏起來,叫人完全不能朝正確的方向聯想。是吧,上尉?」

「在這裏請叫我西格,或者叫特蕾西婭小姐也行。」

「真噁心。」

「彼此彼此。」

哈利少尉沉默了一會。

「上……特蕾西婭小姐,您要去中部波士頓軍團軍團長基達利爾少將家裏做家教是吧?」

「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

「我擔心……」

「擔心?」

「您現在打扮成這樣,要是那個蠢豬少將開始追求您,您怎麼辦?」

西格挑了挑眉毛:「放心吧,俘獲女士芳心是我的專長,鮮有人比我更清楚什麼樣的女士會讓男人望而卻步。」

「既然如此……以後我們怎麼聯繫你?」

「只有你們三個可以聯繫我,地點……」西格在街上環視一圈,當即鎖定了斜對面不遠的一家花店,「韋斯利街77號,伊芙琳自然氣息鮮花店。以後每天下午的3點半我都會出現在那裏,待半個小時,切記任何事情都不要落在紙面上。」

「是。那麼在新的命令下達前,我們還是繼續排查地下街么?」

「大陸軍、市政廳、民軍、清教會、我們……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幾次神秘刺殺,說明除了上述五股勢力之外,波士頓還藏着另一波人,要儘快把它揪出來。」

看着馬車出現在道路盡頭,西格輕輕跺了跺腳。

「好了,馬車來了。等有消息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今天就到這兒。」

她話音剛落,醉漢像突然睡醒般抖了兩下,然後搖搖擺擺站起來,趔趄著晃進了拐角。

馬車停穩,西格提着皮箱登進車廂。

「嘁,變數……我最討厭變數。」她輕聲嘀咕,「等揪出來,是埋起來好呢,還是吊起來好?」

駕車的車夫突然拉開隔斷的玻璃探進頭:「小姐方才說了什麼?」

西格的表情毫無破綻。

「先生!我說請去燈塔山的基達利爾山莊。我有些暈車,請駕得穩一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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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日不落當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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