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跟隨
不知過了多久，玉婉清靜默的神色忽有轉變，眸子中不再是清凈冷漠，反而多了幾分似水的溫柔，與先前的氣質大有迥異，彷彿在這短短片刻間，她已變了一個人。
緊接着，她眉心處虛光一閃，一個身形虛幻的絕美女子現出身來。
此女一經出現，玉婉清的氣息頓時弱了大半，面色也蒼白了幾分，彷彿元氣大損的模樣。
「想不到竟能在此處遇見他，看來你與他真是有剪不斷的緣分糾纏，卻不知此人究竟是你命中煞星還是能為你帶來福緣之人，而且如今他已修成法力，實在讓人吃驚，你說……附靈真經是否真在他手中？」
虛幻女子面露苦笑。
此話落下許久，玉婉清神情再次變化，回復以往的淡漠：「靈天界遺址眾多，數百年才開啟一次，他會來此處早在我的預料之中。那日桑已死後，我曾暗中搜尋他的乾坤袋，附靈真經的功法確實不見了，而桑已是死在葉小寶手中，除了他還會在何人手中？」
話到此處，玉婉清頓了頓，片刻後方緩緩續道：「不過這葉小寶素來心思深沉，我若直接開口詢問，必定會讓其起疑，你我的秘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況且這葉小寶若即若離，我一時無法分辨他究竟善意還是惡意，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聽了玉婉清的話，虛幻女子露出疑色，道：「那你的意思？」
玉婉清冷笑一下，道：「眼下既然機緣巧合讓我遇上了他，附靈真經之事我還是會繼續查探的，只有得到此法，方能解除大合神禁帶來的隱患。」
虛幻女子暗自蹙眉：「可是葉小寶謹慎得很，你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稍有差池定會讓其有所懷疑。」
「牡丹姐姐放心，大合神禁我已修鍊至第二重，意識在短時間內不會沉睡，此事我自有分寸，不會有事。」玉婉清深吸一口氣，接着道：「況且若真出了什麼問題，牡丹姐姐可代為掌控我的身體與其周旋，定不能讓其發現你我的隱秘。」
聽聞此話，虛幻女子沉默起來。
她看了看玉婉清蒼白的面容，張口似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默然輕嘆，道：「眼下看來也只好如此了，但這葉小寶非一般人物，證明他確實沒有發現我們之前，你無論如何都得小心。」
玉婉清默默點頭。
虛幻女子話落後不再多說，化為微光遁回玉婉清體內，二人再次相融后，玉婉清的氣色才有所恢復。
隨後她摸了摸乾坤袋，從中取出一道符，口中念動咒語，只見符光一閃，身形突然隱去，剎那間消失無蹤。
……
灰濛濛的天色，不見半點日光，只有濃濃的烏雲徘徊不散，彷彿亘古如此。
「從殘圖上的標註來看，距離此處最近的門派遺址也在八百里之外，看來內層的範圍果然比外層更大得多。」
葉純陽晝夜不停，只有真元消耗之時才稍頓片刻以丹藥恢復。此刻他的目的是去往南北處一座小門派的遺址，以殘圖上顯出的信息來看，此遺址並不大，或許並無多少可尋之物，但從圖上所指來看，似是周邊距離最近的的一處，而且修仙門派之間多少都有聯繫，即使這些上古門派已經覆滅，說不定也可以從中尋到一些萬火門的線索，索性先到那處去探一探。
望了望天上夜空，計算了一下時間和路程，他再次啟程。
上古時期，靈天界有數千門派，被結界封印后便都成了廢墟，而這內層則佔據了大半，路上所遇的修士不少，但大多各行其事，互相試探之後沒有異常便都各自離去，有人爭鬥慘烈，有人興緻高昂，但葉純陽都不曾停頓，直奔目的地而去。
走在如此兇險之地，葉純陽時刻都提高着警惕，以貔貅小心翼翼的飛遁著，謹防任何變故。
正走到三百里處時，他忽然頓了一頓，目中閃過詭色，然後身形一晃，消失了蹤跡。
此地驟然安靜，彷彿不曾出現過任何一人。
但是就在葉純陽消失后不久，一道神識悄然探了過來，在四周盤桓不定，似在尋找什麼。
此道神識極為隱秘，施展之人也極其小心，若非仔細查探不可能發覺。
而在探測幾番后，一個黑影緩緩現身，是一位女子，她收回神識凝望四周，面有懊惱之色，隨後跺了跺足，氣極的哼了一聲便要動身遠去。
恰在此時，一道流光從不知名處飛竄而來，女子臉上大驚，不及多想便急忙飛退。可是此光符文湛湛，瀰漫着強大的法力，豈是她能躲避，登時將她縛在原地，讓其一時動彈不得。
「玉姑娘隱匿的法術倒是不錯，就連葉某都險些察覺不出來，卻不知姑娘如此緊緊相隨有何意圖？」
淡淡的聲音自雲端傳來，葉純陽憑空出現在女子面前，臉上略帶怒色。
這黑影竟是玉婉清。
「葉兄切莫誤會，小女子並無惡意，一路跟隨葉兄到此，只是希望能借葉兄的實力庇護一二。」
瞧見葉純陽略帶冷的臉，玉婉清目光劇烈閃爍，俏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急忙開口解釋。
葉純陽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盯着此女，道：「你既知自己修為不夠，又何必執意闖入內層，看在昔日的交情，葉某此次不予計較，姑娘還是早些退回外層，返回亂魔域去罷。」
揮手解除對方身上的禁咒，葉純陽也不理會對方，動身便要離去。
可是玉婉清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突然道：「葉兄請留步。」
「玉姑娘還有何事？」葉純陽微蹙雙眉，面含冷色，道：「葉某出手相救是看在昔日同門的舊情，但葉某也不喜被人暗中跟蹤，姑娘莫要不知分寸，否則葉某便只能得罪了。」
聽得此話，玉婉清內心一寒，看待葉純陽的目光別有異色，可她心中早有堅決，道：「葉兄入內層想來也是為探索各派遺址了，小女子此番追隨，為求葉兄庇護只是其一，實則是有事尋求合作。」
葉純陽挑了挑眉，想不到此女竟有事相求。
他並不答話。
他的神色讓玉婉清有些拿捏不準，明眸一陣閃爍后道：「小女子知道有一處遺址存有重寶，能讓築基修士感悟天地元氣，修成法力，冒險進入內層目的也是在此，只是這遺址兇險莫測，小女子一人難以行進，不知葉兄能否為小女子保駕護航？」
聞言，葉純陽面露古怪之色，此女倒是一點不客氣，竟要自己做她的保鏢，不過此行有他自己的目的，斷因此耽擱。
然而不等他拒絕，玉婉清則一臉肯定的繼續說道：「葉兄不必着急拒絕於我，小女子斗膽邀請葉兄自然是有所報酬的，那處遺址的重寶不僅能讓築基修士進階法力，對法力期的修士也大有助益，葉兄若能得到，興許可藉此進階法力中期。」
聞言，葉純陽不禁挑了挑眉，略感詫異，但很快面色如常，道：「不知是何寶物，竟有如此神效？」
「葉兄可曾聽過烏靈草？」玉婉清平靜道。
葉純陽怔了怔。
烏靈草他自然知道的，此類靈草天生帶有天地元氣，雖無法與萬年靈參果那等天地靈藥比擬，卻是法力修士的大補之物，若能取得此草煉成丹藥服下必定法力大增，甚至有一定幾率突破修為。
此草對築基修士而言更不在話下，只要在修鍊到瓶頸之時服下，便能感悟天地元氣。
類似築基丹能助鍊氣修士鞏固道基，而此草則可以讓築基修士修成法力，只是烏靈草在外界早已絕跡，此刻聽玉婉清道來，葉純陽不由驚疑起來。
「那處遺址在什麼地方？你又如何肯定其中一定有烏靈草？」
葉純陽沉聲道，如此靈草只怕在天池方能生長，莫非此女知道天池所在不成？
況且以葉純陽的謹慎，儘管與玉婉清熟識也不會輕信對方的片面之詞，還需進一步求證。
烏靈草是世所難覓的珍貴靈草之一，非靈氣聚集之地難以生長，縱觀靈天界恐怕只有那傳說中的天池方有此物。
只是天池的消息十分隱秘，整個北脈修仙界所知也無幾人，玉婉清究竟從何得知？
這一點葉純陽倍感疑惑。
而且相識如此之久，他始終探不清玉婉清的來歷，總覺得此女的秘密一點不比自己少，在她身上必定隱藏着什麼。
可是玉婉清似乎不想多說，她看了看四周后，隱露謹慎的道：「有關烏靈草的消息，小女子也是偶然所得，據說上古時期這靈天界內層有一個門派實力極強，每間隔百年，門下便有人修成法力，據傳此派之所以能如此昌盛，便是因門中種植了烏靈草，每當此草成熟便取之煉丹為門下弟子服用，是以此派常年興盛，在上古時期引領一方。」
「竟有此逆天的手段？」葉純陽聞此愕然。
玉婉清點了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而且熟悉煉丹的人都知道，烏靈草藥性純粹，服用之後不會留下其他隱患，因此世上無論築基後期還是法力修士都將此草視為無價之寶，只可惜在外界早已滅絕，若非小女子有些機緣也萬萬打聽不到此事的。」
葉純陽背負雙手，臉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