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165 你叫雷天生
東方關元不想做異種，他只想做人，哪怕只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他還是不甘心，問：「我們能不能完全分開？」
如果能與藏在他靈魂深處的「異種」分開，他願意舍卻一切能力。
那聲音道：「可以分開，我可以與你分離，我們是異種，不是人，我有這個能力。」
東方關元又驚又喜，問道：「我離開你會怎麼樣？」
冰冷的回答打碎了他一切的幻想：「如果說你是花草，我就是根莖，離開花草，根莖可以再萌發，離開根莖，花草還能活嗎？」
「就是說，離開我，你照樣存在，離開你，我會死？」
「不錯，我是核心，你是表象，你還想離開我嗎？」
「不！」東方關元立即下意識地應道。
他不想死，絕不想就這麼消失。
就算做異種，也比永恆的無知無覺強！
何況，就算是異種，也並不仇視人類，異種的目標與人類幾乎沒有兩樣，都是為了生存。
「看來我是做對了，你已經被人類同化，再晚知道真相或許會與我反目，我可不想被你出賣！」那聲音冷淡地道：「你想好了，是與我共存，還是你消失我逃亡？」
東方關元仔細想了想，問道：「我是不是你的傀儡？」
「不，你我一體，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你作主，你見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的決定？」
東方關元一想，確實是這樣，之前他是自由的，但他不是不放心：「那你在做什麼？」
「我唯一所做的一件事，就是保證續存！」那聲音道：「除此之外，那都是你的事。」
東方關元舒心了不少，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不會危害人類？」
「唉！看來說服你真的不容易。」那聲音嘆息道：「異種只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我們的稱呼，雖然我失去了闖入之前的記憶，但我想，我們或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類，只是那個世界已經無法容身，不得已才逃到這個世界來棲身，危害人類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我更希望人類永存，這個世界永存！我們才能與他們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東方關元放心了，所謂的異種原來只是來自不同的世界，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是生命，都應該有活下去的權利。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不管他怎麼做，「異種」都不會死，最多再換個軀殼，再換一種方式繼續潛藏，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完全殺死「異種」的能力，何況，既然大部分都是由他來做主，他會儘可能做一個「正正常常」的人，總比「異種」為了續存不顧一切而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情來更好。
另外，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就算一個普通人，能活下去，誰又願意去死？
他慢慢地道：「我會像以前一樣，好好地活着。」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異種。」那聲音嘆息道：「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唉，當初我重新有了意識之後，還不是一樣。」
東方關元一愣，「異種」也不希望自己是異種！
「罷了，咱們合計一下以後該怎麼做吧。」那聲音道：「在這之前，我先說一說咱們大概的經歷，你也好作出準確的判斷。」
「你讓我做決定？」
「當然，我們一分為二，就是為了讓你藉助人類的智慧，以便做出最佳的判斷，而我只保證續存的根本，限於我存在的方式，我的智力有限，現在雖然藉助這個大腦的部分能力，但畢竟還是不太適應，只要不妨礙續存，一切還是由你來決定。」
東方關元心中大暢，這樣子比他預想的更好，他問道：「你為什麼不像在第一個場景中那樣直接把記憶傳給我？」
「不行，初始場景你恢復記憶還可以解釋成是殘存的記憶，或者大腦記憶物質的返醒，畢竟咱們的來歷與其他的回歸者不同，如果再把記憶傳給你，你的腦波就會發生非常大的變化，想瞞也瞞不住。」
「可是，由你來轉述，腦波就不變化嗎？」
「至少變化沒那麼大，可以解釋為被幻術所致。」
「好吧，你說，我聽。」
「闖入這個世界，我已經非常虛弱，又面臨殘酷的絞殺，你也知道，他們為此不惜泯滅萬億的人，我無處可藏，不得已，遁入那個特殊場景，並在那裏借用了一個人的軀殼，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諦生。」
「諦生？」
「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問老天能不能續存？呵呵，當時我是很迷茫的。」
東方關元有同感，喪家犬沒有不焦慮的。
「為了區別你我，你可以稱我為諦生，後來，我為你取名雷天生。」
「雷天生？這名字似曾相識，我在那個世界叫雷天生？」
「意思是，我自天生，不怕雷劈！呵呵，當時，我實力恢復，信心爆滿，才敢起這樣的名字。」
「那我究竟叫雷天生，還是叫東方關元？」
「東方關元只是個呢稱，反正現在所處的是遊戲世界，先叫着也無妨，如果你承認你我一體，還叫雷天生吧。」
「跟你交流，你還是叫我東方關元吧。」
「看來你對我還是充滿戒心，這也沒有辦法，為了融入人類世界，必須有一部分化成人，哦，說遠了，叫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我只能與你交流，咱們還是說在那個世界的經歷吧。」
諦生嘆道：「那個特殊場景雖然也是造出來的，卻更像是自然的世界，那裏也有眾多的強者，我雖然恢復得自認生存已經不是問題，但還是受到了來自那個世界至強者的威脅，一個叫昔如，一個昊天，為了避免與他們直接衝突，我假借傳承，培養了一個叫龍傲天的人，建立了一個星際聯盟的勢力範圍，大力促進那裏的科技，好來研究智能，以便將來對付這裏的智能系統。」
東方關元聽得暈暈乎乎，卻聽明白了一點，諦生試圖研究智能！
「哪料龍傲天給我惹事生非，戳到了昊天的痛處，我千方百計地補救，並借從昊天那裏得到的魂精將自己一分為二，明面上是你，而我藏在你靈魂深處，並多方保護你，為此我還特意用多餘的魂力造了一個假諦生，作為幌子，其實至始至終，我都與你在一起，我也無法與你分離，哦，也不是完全不能分離，但那會是個幾乎承受不起的傷。」
東方關元大約明白了，他和諦生的關係還真有些像花草與根莖，花草是給人看的，但如果沒有花草，根莖也會枯萎，雖然不一定會死，但就算再萌發，也會非常困難。
這讓他更加放心，諦生不會輕易拋棄他。
諦生接着道：「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不管是昊天還是昔如，他們畢竟都是那個場景里的人，可以說成是遊戲人物，而且並不受系統的控制，不用怕他們，真拼起命來，我有信心讓他們知難而退，但我不想暴露，不想被那個世界的最終控制者，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智能系統發現，所以儘可能地低調。」
「智能系統對那個世界也可以監控嗎？」
「不，那是個特殊的場景，更像一個真實世界，那世界很大，智能系統並不能進行嚴密監控，我猜也沒這個能力，但它卻可以派大批的玩家進入那個場景。」
「我知道，是那些回歸者，紫沖他們就是要進入那個場景。」
「不錯，有很多這樣的術士，但他們進了那個場景，也要受那個場景的制約，雖然中間有些過渡，但他們能到達星際世界的極少，何況還有像昔如昊天這樣的強者存在，而且那個世界極大，我原來以為不可能有玩家能活着到達星際聯盟，哪知道智能系統神通廣大，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什麼信息，派了個類靈魂的智能過去調查我，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用一分為二的手段。」
「你是說詩蘭？」
「不錯，那個類靈魂可能也受到了某些限制，沒有借用真正的人體，而是寄居在一個智能人身上，在星際聯盟追查了數千年，逼得我一分為二，借你來掩護，從一個一無所能的混混重新開始，但不知是巧合，還是她嗅到了什麼，最終還是與她相遇。」
東方關元好奇地問道：「我聽明惠說，她成了我的妻子。」
「哼！」諦生冷笑道：「她雖然極力表現的像個女人，但從根本上來講，她還是個冷血的智能，起初採用欲進還退的方式故意疏遠你，後來在一條飛船上，他竟然使出認你為主人的一招，虛情假意地吸引你，連我的噁心！」
「虛情假意？」
「智能有什麼感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她的任務！」諦生說道：「而我不能干涉你的行為，只是由著假諦生暗中幫你，假諦生倒是不負我所望，最後終於借煉製劍偶將她成功驅逐，當然這其中也有昔如和昊天在插手。」
「這麼說，她不是我妻子。」東方關元喃喃地道。
他雖然從明惠那裏得知詩蘭是他妻子，但明惠也沒說詩蘭的好話，而且他畢竟沒有曾經的記憶，因此對詩蘭並沒什麼感情，更心存疑惑，如今聽諦生這麼說，倒不知如何對待這個曾經是他妻子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認可那段經歷，你真正的妻子是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