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報應

第347章 報應

最重要的是,原本,他還約了栓子他們,天黑了要去河裏逮龍蝦的,這下子還不得泡湯了。

因而,蔣小壯鬱郁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心情都沒有多少的迴轉,卻沒想到晚上在祠堂那邊,還有件更讓他鬱郁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中秋節這一日,難得的連蔣老二也沒有去田裏,就留在家裏跟着大傢伙一塊忙活着過節的這頓團圓飯。

雖然說中秋節的正席都是算晚上那一頓的,不過,今兒個馬忠他媳婦還是往老院子那邊去的,因而,也忙活不到這邊院裏多少的活,所以,大傢伙吃過早飯以後,就開始張羅了起來。

蔣老二領着馬忠專門負責那些殺雞宰鴨的粗活,而蒲氏就帶着小梅和珍娘做些洗菜擇菜的細慢活,大家也不急,就那麼一邊嘮著嗑的一邊做着。

「娘,今年咱家怎麼買了這麼多的螃蟹啊。」珍娘往那廚房裏面水缸邊上的一個大筐子看了一眼,就開口問了蒲氏說道。

那一筐子的蟹,不得有個十來斤的,擱他們家也一時半會的吃不完啊。

蒲氏開口回道,「哪兒是咱家買的啊?那一筐子的蟹都是新來的縣令大人,派人給送過來的。不過,娘記着你喜歡吃這東西,原本也是打算叫你二哥在城裏尋摸個幾斤回來的,卻不想那邊先送過來了,所以,今年娘也就沒再另去買了。」

「新來的縣令大人?」珍娘頓時就臉上驚訝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她去省城之前還沒有這檔子事呢,怎麼這一忽兒的時間,就換了個縣令了?而且,珍娘記得以前在她三哥的縣誌邸報上了解過,這朝廷的地方官員調動什麼的,都是三年一調的,而且,時間好像也都是在三四月份的樣子。

珍娘知道的,就先前他們鳳盂縣的這個縣令才來了任上沒夠兩年的時間呢,怎麼就突然調走了?

「這種事兒,娘哪裏知道啊。不過倒是聽這回來給咱家送節禮的小廝說了,先前的那個縣令,好像是哪裏犯了個錯來着,就被上頭的人給查到了,聽說是被降級,調到哪個窮山旮旯里去當個啥子縣丞去了。」蒲氏一邊到井裏打着水,一邊開口回了自己閨女說道。

珍娘聽了這話,心裏就暗自欷歔了一陣,果然這官場上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好混的,一個弄不好就是罷官降級,更有甚者還有那丟腦袋的,就是不知道這前頭的縣令官究竟是犯了什麼事兒,說罷免就罷免了。

「唉,也不知道這新來的父母官是不是個好相與的?」珍娘就嘆了口氣問了句。

這要擱在從前,她肯定是不會關心這些的,反正不管是誰來當官的,只要不是個太貪太惡的,那跟他們都沒多少關係,只不過如今他們家多少也算是個一方的鄉紳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得跟這縣令官打個交道什的。

「好不好相與的,跟咱也沒多少搭嘎的。反正,往後再有啥宴席擺酒啥的,我是不會去了。咱就只管好好的守着這個村子裏面過着小日子,也礙不著誰去。」蒲氏三兩下就把水桶給裝滿了,打算拎到廚房裏面去。

珍娘趕忙走過去,想要給她搭把手,卻被蒲氏給推開了,「你站邊上跟娘說話就成,這活不是你乾的,別回頭把水浸到衣裳上去。」

珍娘聽到這話,就沒上前,她也知道蒲氏是被上回周家二夫人那檔子事,給膈應到了,不過,要說真就什麼宴席啥的都不參加了,那也不大可能,畢竟這人情往來的,也不是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的。

即就好像這回那新來的縣令大人,都主動的來給他們家送節禮了,這禮一送,那往後的交情就得接着你來我去的了。

唉,或許這也是不同階層各有的不同煩惱吧。

就在珍娘暗自嘆氣的時候,突然又聽她娘開口說道,「對了,我聽說那周家二夫人現如今那日子過的挺不咋的。」

珍娘一聽這話,倒是來了精神,看着她娘叫她說說詳細。

蒲氏也知道自己這閨女是個好事兒的,便徐徐的跟她講道,「先前娘不是在信里告訴過你的嗎,她那窩囊廢的兒子後來娶了咱鎮上那有名的裴氏女的嗎?據說這樁親事,周家是一百個不滿意的,尤其是那周二夫人,為了阻撓這門親事,連尋死覓活的事都做出來過,只不過當時這醜聞鬧的太大,周家為了顧全大局顏面,只能將人迎了進門。

由此可見,那婆媳倆的關係還能好到哪裏去,雖說那周二夫人是個癱子,不過還是見天的將她那兒媳婦,叫到面前來立規矩。只是,那姑娘可不是個吃素的,但凡那周家的二夫人對她喝上一聲,她那嗓門比她婆婆還要大。

再有不順心的時候,她也沒有半點忍着的時候,說砸東西就砸東西,說出去跳河就跳河去,聽說有一回她婆婆叫她罰跪來着,那裴氏不僅不跪,還衝到周家後花園里的那金魚池裏面,往底下一跳。最後,她自己是沒被淹死,倒是砸死了那池子裏的許多金魚。

聽說那些金魚都是周府自建府之日起養進去的,說是為了活一方風水的,卻讓她給弄死了,為了這事,還把他們那府里的老太爺給氣病了。

後來還有一回,說是也是她婆婆想要叫人打她的嘴巴子的,然後,她就跑到周家的祠堂裏面去上吊去了。只不過,她人沒弔死,倒是把那祠堂正中間的那根房梁給整斷了。

反正才沒多少天的工夫,這婆媳兩個可算是把整個周府都鬧翻天了,惹得周家老夫人一氣之下就把這整個二房都趕了出去。」

珍娘聽她娘講的津津有味的,腦補著那些熱鬧的場面,也是忍不住的想笑,只是,光這結局也算不得什麼吧。

「趕出去就趕出去唄,人家周老夫人也不可能就讓他們光身出戶了吧。她還不是接着過那錦衣玉食的日子去。」珍娘就撇了個小嘴,說道。

卻聽蒲氏回道,「你且別急啊,聽娘慢慢與你講就是了。」

「從那二房被趕出了周府之後,他們倒是沒有落到那流落街頭的下場,據說還分了些家產,得了個大院子住着。只不過,分出來以後,那個裴氏就仗着也沒人管他們了,便一氣收攏了家裏的所有大權,到處張揚了說她婆婆已經是個廢人了,自己接了這管家的事才算是為她分憂了。最關鍵的是,聽說她理家的頭一樁大事,就是叫了人牙子過來,把她婆婆周二夫人身邊的伺候人,全都拉出去統統給賣光了。後來只分了個十歲的小丫頭到她婆婆那屋裏去,你想想看,就她婆婆那樣的,平時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躺着的,給一個小丫頭片子能頂啥事兒啊?」

珍娘一聽那周二夫人落到這般下場,卻是心裏暢快的很。

「我聽說啊,現如今那周二夫人已經成了個半瘋的婆子了,整日裏拉屎拉尿的都在被窩裏,也沒人理她。後來,她那兒媳婦還跟她兒子商量了,說是要給她斷食,少吃點,也省得整日裏弄得那麼埋汰的。到後來,一天就給她扔一個饅頭,連水都不讓喝一口的。這樣下去,離著那生腿閉眼的時刻也差不了多少了。」蒲氏說這些事的時候,臉上也顯出幾分解氣的神色來。

珍娘就開口道了句,「這就是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誰叫她平日裏那麼囂張跋扈的呢!」

蒲氏點了點頭,一臉的深表認同,「這作惡不善的哪,自有老天爺來想法子找人收拾她!」

珍娘聽着她娘與自己這如出一轍的語氣,突然就憋不住笑了。

蒲氏也跟着笑了一通,惹得院子裏面正在幹活的蔣老二那父子幾個,都忍不住偏過頭來看着她們娘倆。

「娘倆也不知道是在撒什麼歡了?」蔣老二笑着念了一句,「你娘啊,也就跟你們妹子在一塊的時候才能笑的這麼暢快的。」

蔣二壯和蔣小壯兄弟兩聽見這話,齊齊表示贊同的點着頭。

「對了,娘,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珍娘自是沒聽見她爹說的這句話,只是突然想起來,朝着她娘問道。

蒲氏本身就不是個愛打聽閑事的人,再加上她常日裏都在這村子裏面待着,也不怎麼出去,連城裏也是少進的那種,又怎會知道周家的這些事兒的呢。

「就他們家那點破事,早就傳的這十里八鄉的,人人都知道了,就咱家那作坊裏面還聽她們說起過一陣哪。只不過,咱村裏那些人知道的沒有那麼詳細,娘也是聽這回來送禮的縣衙里的人說起的。」蒲氏開口回了她說道。

珍娘聽了這話,卻是眼神不由得眨了眨。

難不成這也是個巧合?而且這些巧合算算時間,還都是發生在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的。

珍娘突然就想起在省城的時候,某人不經意間說的,只這樣叫那周二夫人得的下場,似乎是太便宜了她了。

這,不得不叫她覺得,這些事兒都是關少裕給整出來的啊?

珍娘覺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寫信給某人問上一問的,要真是這樣,那她還是得表達個謝意才算是正確的吧。

因而,待到中午飯過後,珍娘就趕着自己歇午覺之前,將這事寫在信上問了,當然了,同時附在信件後面的,還有一個畫的圓圓的嘟著小嘴的可愛的小月餅。

邊上附贈一言,『值此中秋佳節之際,為汝送上一枚月餅,香辣牛肉餡的』。

珍娘記得,那男人不愛吃甜的,跟她爹蔣老二也是一樣,所以往年家裏的月餅,他都不怎麼吃。

不過,今年珍娘特意從省城帶了牛肉餡的月餅回來,也是她自己親手在那邊做的,想來應該能夠對上她爹的口味吧。

晚飯做的很豐盛的一桌子菜,珍娘睡了個下午覺起來的時候,茴香已經張羅的差不多了。

她今兒個從老院子那邊回來的早,珍娘聽她說,回來前趙氏和蔣老頭兩個都特意囑咐了她,叫她回來以後讓蔣老二去那邊院裏一趟。

這老兩口趕着這個日子要把她爹叫過去,指定沒什麼好事。

而且,珍娘站在院子裏面眼神搜羅了一圈,也沒看見她爹的身影,看樣子這是已經去了。

「娘,你怎麼就讓我爹去了呢?」珍娘就忍不住跑到蒲氏的身邊,去說了兩句。

蒲氏正在鍋上看着火候,前兩日蔣二壯去老趙家送節禮,那邊回了兩個大豬蹄子,她今兒個就叫茴香下鍋鹵了,晚飯的時候,給蔣老二父子幾個添一盆下酒的菜式。

這會子聽到珍娘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不由得笑着說道,「做什麼這麼大的氣性了!不就是你爹去那邊院裏了嗎?也不是啥天大的事兒!」

「怎麼就不是大事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爺那什麼脾氣的,今兒個巴巴的叫我爹過去,除了銀子還能有什麼別的事?更何況,現如今還添上了我奶,還不曉得要怎麼纏磨他嘞。」珍娘想想那邊的一群極品,就忍不住沉着個臉說道,「好不容易過個節日,我可不想咱一家人歡歡喜喜的氣氛,被那些人給毀掉了。」

「喲喲喲,這是心疼上你爹了不是?」蒲氏看着她那氣性的小模樣,就笑着走過來與她說道,「算了,我看你爹自己個也沒說不想去,我就沒攔著。聽馬忠媳婦回來說,今兒個那邊院裏又鬧騰了兩場,你奶那是心裏頭又積着火氣了,指不定找不着人發氣,就要朝着你爹發了。我做什麼要攔着你爹去受氣去,讓他多受幾場氣才好嘞,他往後自己個就不願意往那邊跑了。」

珍娘聽了這話,倒是忍不住給她娘豎了個大拇指,看來在有些事情上面,還是她娘想的更通透一些。

因而,就沒再說什麼。

果然,蔣老二回來的時候,臉色一副耷拉陰沉的樣子,不過有蒲氏的話在先,珍娘也就沒往多處去想,只以為她爹是在那邊讓趙氏或是蔣老頭給煩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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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寒門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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