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離別

第210章 離別

蒲氏言語間都挺輕鬆的,只是珍娘總覺著事情可能不會,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蔣春花那樣性格的人,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上回已經把她整的那麼沒臉沒皮的境界了,她卻還有那臉摸到他們村子那邊去。

可見這娘們臉皮厚到什麼程度,珍娘一直記着那麼一句話,不怕講理的,就怕不講理的,而陶芬她娘就是那一類不講理的貨。

要是她死咬着他們不放,倒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嘞,唉,不過這些目前也只是她的個人猜想而已,說不定那婆娘已經被她三哥嚇唬退了,不敢再上門來鬧了呢。

反正不管怎樣,都等到她們回去了之後再說吧。

不過,娘倆都按著事先說好了的,在陶芬面前隻字未提。

一頓團圓的宴席,吃的大家都挺暢懷的,尤其是蒲老爺子跟蔣大壯還有夏霆毅三個爺們,在桌上拼了三四罈子的好酒。

最後,還愣是誰都沒有喝倒,珍娘瞧着他們那架勢,要是再喝下去,估摸著喝到天亮都沒得停的,所以,乾脆就把酒罈子一收,誰都不讓喝了。

她這一舉,倒是也沒哪個敢言的,蔣大壯反正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夏霆毅又是個准準的怕媳婦的,只有蒲老爺子,一雙虎母瞪了片刻,但是,一對上自己小孫女那水汪汪的大眼神,還是慫了。

卻回過頭去懟了那兩個爺們,「嘖嘖嘖,瞅瞅你們這一個個沒出息的樣。」

蒲氏聽着他這話音,斜着眼睛啐了一句,「你老頭子最有出息,你咋不接着搶過來喝呢?」

話落,就看蒲老爺子響響的打了一個酒嗝,理直氣壯的言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這丫頭還跟我生氣呢。這不是怕惹著了我家小乖乖,到時候不光是我心疼,你也心疼了不是!到時候又回過頭來埋怨我。」

一番言落,大夥都忍不住憋笑了起來,主要是老爺子那委屈的小眼神,實在是太好笑了。

第二天早上,夏霆毅早早的就出發了,領着送行的隊伍,一直送到了二十里之外的地方。

「好了,你們就送到這裏吧,再往前就要拐一個官道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別再送了。」蒲氏對着前面騎在馬上的夏霆毅揚聲說道。

珍娘坐在他的前面,與他共乘了一匹馬,此時聽到話音,便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這傢伙今日倒是異常的沉默,從早上出發的時候,到現在,都是抿著副唇,不吭一聲的模樣。

明擺着就是一副心情不暢快的樣子嘍,珍娘知道他是捨不得自己,昨兒個夜裏吃過了晚飯之後,蒲氏也沒讓她跟着他回軍營那邊去,所以,倆人連最後的道別話語,都還沒好好的說上幾句。

倆人都戀到這個份上了,珍娘對他也很捨不得。

不過,這世間的感情本來就不只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這一種,她也有親情,所以,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陪着他談情說愛的過日子了。

「停下吧。」珍娘有些無奈又輕柔的說了句。

話音里也透著濃濃的離別不舍之情,夏霆毅突然策馬而奔,加快了馬速,將後面的一眾隊伍甩到了後面。

倆人騎着馬拐進了一個小樹林里,夏霆毅一把勒住了韁繩,就抱着懷裏的人兒,完全控制不住的瘋狂的吻了起來。

這一次的吻,就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猛烈,瘋狂的氣息一瞬間就將她吞噬了進去,珍娘知道他心裏的難受勁,也很努力的回應着他的吻勢。

唇齒交舌之間,珍娘只感覺到這男人的氣息,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已經燃燒了起來。

「丫頭,我捨不得你——」夏霆毅柔情四溢的眸子,盯着珍娘說道。

珍娘看着他沒有作聲,眼神里也是無奈的顏色,男人發情的時候,跟他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半晌,還是他先開口了,「要麼本將軍親自送你們回去?」

「你別逗了!」珍娘抬起眼皮子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一個堂堂大將軍,如今正是邊境軍情緊急的時候,你確定真的要擅離職守?」

話落,就看他又不吭聲了,只是那眼神里盛着滿滿的小怨念的樣子。

珍娘突然就被他這模樣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行啦,咱又不是生離死別的,等你打完仗了,不是還可以見面的嗎?」

「你個小沒良心的,要不是你把本將軍招惹了,本將軍至於這麼牽腸掛肚的嗎?」夏霆毅看着她那笑意吟吟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裏發癢了,直接一把將人撈了過來,又啃了一通。

直到珍娘的嘴皮子都被他吻得發麻了,才將他推開了去,「好了,好了,待會兒我娘他們都追過來了,讓他們瞧見了,像什麼樣子啊。」

就剛剛這男人那樣突然的行為,有幾個心裏看不明白的啊,就這樣,珍娘都覺著待會兒挺難為情的。

倒沒想這男人今兒個就像是成心胡鬧似的,還來上點小孩耍賴似的語氣了,「我們光明正大的,怕誰瞧見做什。反正你這小妮子早晚都是我的人了,上一回本將軍才在你娘面前表露的心意,這輩子就非你不娶了,若是你娘不願意將你嫁給我,那我也不是不可以以身相許的。」

這傢伙,臨別之前,還要來點這樣情意綿綿的話語,聽的珍娘心裏一陣發熱。

上回他直言面對着蒲氏說的那番話,確實是真正的感動到她的,試問在這樣的環境下,有幾個男人可以自降姿態,做到這一步的呢?

「唉,要不咱們這會子就在這樹林子裏面先拜個天地得了。」夏霆毅看着她那觸動的神色,開口說道。

「以天為媒,以地為證。早點拜上,也省得旁的男人惦記了打你的主意。」

話落,又要拉她過來進懷裏,夏霆毅覺著這丫頭那淺淺殷紅上的甜美,實在是忒誘惑人了,而且,他只要一想到這小人兒就要離開,他就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胸膛里裝着。

珍娘一見他這架勢,真是怕了,趕緊抬手擋了,嘴上又哄着他說道,「好了,好了,別胡鬧了,等我回去了,我就給你寫信好吧。」

夏霆毅見她這樣,聽着後面已經不遠的馬蹄聲的動靜,也就不鬧了,只是那眼神里的眷戀,卻是散不去的。

「這個給你。」突然從懷裏拿出了倆個白瓷罐子來。

珍娘有些莫名,不過接過來一看,就只剩下無語的翻白眼了,這男人也真是忒計較了吧。

罐子裏裝的就是上回關少裕送給她的那個東西,珍娘那天也是無意當中說的這事,沒想到這男人當時就酸上了,說什麼,就這玩意,他也能弄來。

珍娘當時沒當回事,倒不是她不相信他的能力,畢竟就這男人的身份,弄點宮廷御葯,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只是這京城離這裏十萬八千里的,他怎麼弄也趕不及啊。

卻不想,這臨走之前,還真讓他給弄到了。

珍娘不用想,都知道這傢伙肯定費了些周折了,不禁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你還真夠較真的。」

話落,就聽這男人繼續較真的說道,「有了你男人給你的這兩罐子,就夠使的了,等會就把之前那個扔了啊。」

這語氣,真的是挺欠扁的,珍娘嘟了嘟嘴,沒打算答應他這種無理的要求。

「我用的好好的,幹什麼要扔掉?而且,這東西多名貴啊,我收在身邊總不會嫌多,留着以後不時之需的時候用唄。」

扔了?咋可能?這可是宮廷御葯,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那一罐子她才用了一小半而已,還剩那麼多,扔了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這東西是真的很有效果的,珍娘也只才用了十來天,這脖子上的傷痕就已經淡化了很多,要是不仔細湊近了看的話,幾乎都發現不了了,就這效用,珍娘估計一罐子用完,她那脖子上的傷,應該就好的透透的了。

「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再給你整兩罐子送你便是了。」

這意思,就是非扔不可了,夏霆毅眼神定定的看着珍娘。

他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用着別的男人送給她的東西呢,之前沒逼着她扔掉,只是出於她的傷勢考慮的情況下,這會子他已經想法子給她尋摸過來了,那肯定是再也不讓的了。

珍娘見他那樣子,也是夠夠的了,小眼神轉了轉,便笑着說道,「好好好,大不了那罐子葯,我接下來不用了就是了,到時候若是旁人有個急需的時候,贈給別人用了也是好的啊。總比扔掉了可惜吧。」

夏霆毅沉吟了片刻,才勉強的點頭答應了,正好這時候,蒲氏他們也追了上來。

眾人就在這個小樹林裏面,正式的離別了。

也沒什麼好說的,今兒個蔣大壯跟陶芬都沒有過來,蒲氏原本就不是什麼話多的人,而且之前該囑咐的,也都已經囑咐盡了。

只剩下個夏霆毅,蒲氏跟他還真沒什麼說的,只是臨別前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瞧得那傢伙臉上還挺不自在的。

珍娘完全讀懂了她娘的眼神,就是那種天底下所有的母親,專門防狼的那種專業的眼神。

跟夏霆毅分別了之後,珍娘就跟蒲氏一起坐上了馬車,說實話,這騎馬的活,還真不適合她。

她這些天也有跟着夏霆毅身邊,學了幾天的騎馬的功夫,只是,她這剛入門的水平,也不適合走這長途漫漫的,也就適合跟着某人一起,在草地上溜兩圈的樣子。

閑暇的時候,跟心愛的人一起策馬奔騰,營造個浪漫的情境,這就是珍娘覺着她學這騎馬的唯一用處了。

蒲氏倒是馬術一流的,只不過,她擔心自己閨女一個人待在車上無聊,所以,也就一起鑽進來了。

透過車窗,珍娘看到夏霆毅一直佇立在他那頭大黑馬的身邊,眼神凝視着,目送着他們的隊伍,久久的都沒有動彈。

「行了,把帘子放下吧。」蒲氏瞧著自己閨女那一臉感動的樣子,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看來這小子真的是把你的魂給勾住了。」

珍娘聽着蒲氏有些酸溜溜的語氣說的話,只是做了個鬼臉,也沒應聲,大抵全天下所有愛女人的老娘,在這種時刻,心裏都有點不得勁吧。

倒是外面的蒲老爺子聽到裏頭的聲音,大笑了兩聲,說道,「丫頭啊,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活法,你也這麼大年紀了,還操那麼多的心幹啥啊?就隨了他們去得了。」

「再說了,我這小孫女那眼光還有啥信不過的,憑良心話說,咱們能找著那麼個文武英傑的人物,給咱們當女婿,也是不錯的了。」

老爺子的語氣里,全是對夏霆毅的推崇和欣賞之意,他跟蒲氏不一樣,他已經在軍營裏面混了這麼多年了,也跟着夏霆毅一起上過無數個戰場。

雖然之前兩人誰都不認識誰,但是,他也一路見證了,夏霆毅由一個普通的小兵士,變成一統十萬軍馬的大將軍的歷程。

蒲氏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顯著,只是隔着一簾之隔的老爺子也沒看見。

就聽他繼續說道,「那小子是真心不錯的,我聽說,他是從京里侯爵之家出來的,十歲就入了軍營,一路摸爬滾打的坐上了如今這個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咱家的小乖乖跟了他准錯不了!」

蒲氏聽着夏霆毅的成長曆程,倒也不由得心生里幾分欣賞之意,尤其是聽到他一個勛貴子弟,踏踏實實入了軍營從一個小兵士做起,十二歲手刃一個部落頭領的頭顱,十三歲帶領小隊人馬偷襲敵營,火燒敵人的糧庫,十四歲又一舉踏平敵方一個寨營......

她一早倒是能看出來,這男人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不同尋常的少年人的人生磨礪。

蒲氏也是打小在男人堆子裏面長大的,所以,她也能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他,倒是當得了老爺子那句英雄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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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寒門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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