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各自心思(二更)
轉了轉眼珠子,蒲氏心念迴轉之間,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因此,也就轉個身的工夫,珍娘就聽着她娘,對着某人直言開口說道,「大將軍,首先還請恕罪民婦今日硬闖軍營之過!不過,民婦此行只為尋找閨女,現在人已尋到,那就不再打擾了——」
話落,直接就拉着珍娘的胳膊走人了。
......
這忽然之間的舉動,也是看得眾人驚住了。
當然,這一種驚愕的眼神里,也不乏了夏霆毅那一雙,他實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的娘,是個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娘,你這是幹啥?」蔣大壯第一個回過神來,攔在前面問道。
珍娘也是傻了,一時間弄不清楚,自己老娘這個意思。
「你的賬且先記着,待會兒出了這大帳,我再與你來算!」蒲氏瞪了他一眼。
趁著這個時機,夏霆毅也走過來,看着她極是誠懇的說道,「伯母,且先別急着走,請待稍後晚輩與你找一個獨敘的機會。」
態度較之方才,更顯了幾分親和與謙恭的樣子。
他是瞧出來了,這個蒲氏,絕不是一般的農家村婦那麼好糊弄的人,但看她這會子的言行,自己且得好好的應付應付了才是。
卻不想,蒲氏壓根就不買他的賬,只是一意堅持了要走,「大將軍,我乃一介草民而已,咱倆之間身份懸殊太大,真沒什麼好談的。」
「而且,這一段時日,小女已是叨擾多時,民婦倒是忘了與你說一聲謝謝。」
蒲氏瞥了自己這傻閨女一眼,瞧她這一臉心虛的樣子,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將軍,就此別過!也勿需抬步送客!」抱了抱拳,蒲氏再一次道辭說道。
珍娘見她娘這番模樣,張口想說個什麼的,畢竟她已經接受了某人的感情,她娘這麼做,好像是有些過不去的樣子。
不過,對上她娘把彷彿已經洞悉了一切的眼神,到底是沒敢張嘴。
恰在這時,旁邊又插進來個聲音,說道,「伯母說的正是,咱們先出了軍營,我家的夥計已經在外面找好了住處,咱們一同去外面安置,倒也方便。」
珍娘這才轉過頭去看了關少裕一眼,自從上次在城門口一別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道聲謝謝。
想着這,珍娘便笑着與他打了聲招呼,「關公子,上次的事情還未言謝,這次又勞煩您陪着我娘走了這一趟——」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截了話茬過去,「咱們之間何須這般的生分!」
又說,「此地乃是將軍的大帳,實屬軍事重地,亦不是什麼敘舊之處。不若咱們先出去再說吧。」
關少裕這一會,也是看明白許多了,不由得心裏生了氣來,合著那傢伙是整了一出『近水樓台先得月』。
想着自己心裏中意的小丫頭,卻是被旁人捷足先登了,雖說這人還是自己的好兄弟,但到底還是有些心氣不平的。
這會子,便故意擺著作對的意思,在一邊使勁慫恿著蒲氏,將人帶走。
見這情形了,夏霆毅只能自己厚著臉皮,繼續言道了,「伯母,這一路上行程艱難,外頭的雪勢又大!即便要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工夫。何不先稍作歇息之後,咱們再行商議打算?」
言畢,也不待她言語,就緊接着對了蔣大壯說道,「蔣校尉,這事且先交給你安排了!令尊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着實是折騰了,你這就吩咐下去,立即著人騰出一間乾淨舒適的營帳來,讓令尊一行人等暫且安置下來。」
「別的,咱們回頭再說!」
這是他察言觀色一番之後,作出的最迅速的安排了,不管怎麼說,先把人留住了再說吧。
如此,蒲氏左右看了看這兩個男人,這一個二個的,哪一個都不是啥省油的燈啊!
每一個都把那心思明擺擺的寫在臉上了,不由得心裏嘆了口氣。
這時候,蒲氏心裏倒沒有生出半點,自家閨女成了香餑餑的喜悅感,只有止不住的頭疼!
立在那裏,暗自心裏計較了一番,想了想,蒲氏就沒再推辭,停下了步子,意思就是同意了夏霆毅的安排。
主要是她那傻小子完全不明就裏的,已經領了命下去安排去了。
她思量了片刻,便沒再吱聲。
只是眼角的餘光看着自己那小閨女,跟那什麼破將軍,兩個人眉來眼去的那個模樣,也是忍不住一陣氣悶。
「嗯哼。」蒲氏假意咳了一聲,轉個身就把自己閨女掩在了身後。
這要不是看外頭的風雪下的太大,擔心自己這姑娘站到外面去凍到了,蒲氏是一時半刻的都不想在這屋裏待了。
看來自家這閨女,十有八九是真被人給拐了!
定在靠近門口的地方,蒲氏不由得抬起眼皮子,仔細的將這拐了自己姑娘的男人,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瞧那身量吧,倒是還可以,塊頭能跟自己那幾個小子不相上下了。
臉孔嘛,也還過得去吧,劍眉星目的,只是這一身的英武氣息,卻是讓她看了直皺眉頭。
蒲氏看的出來,眼前這男人雖然極是收斂著,但,一看就是個渾身正氣凜然的主,可偏偏就是這份凜然的氣勢,她是不滿意的。
關鍵就是這份氣勢,太盛了!擱一般人,誰能頂得住啊,更別說她閨女那好性子的人了。
還有,這男人的年歲,也是個問題。
跟珍娘之前的看走眼不同,蒲氏直接就從他的眼神裏面,讀出了他的大概年齡,一眼就瞧出,夏霆毅估計已經過了弱冠的年紀了。
這個年紀,是不是已經有家有室了?
「諸位,都請稍坐片刻。」
夏霆毅自認他這心態,已經練就的足夠的強大了,可是,這會子也頂不住蒲氏這般赤裸裸的打量了。
「娘——」珍娘站在一旁,也是將她娘這一番神情,悉數瞧在了眼裏,不由得扯了扯她的衣裳,提醒了一番。
心裏也是無奈了,這還沒徹底的攤牌呢,都這樣了。
那要是完全坦白了,就蒲氏那脾氣,她能接受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