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伏筆

「是，殿下。」巫珈拿起酒罈，在旁當着倒酒的差使。

汐禾酒量較淺，沒喝幾杯就稱頭暈先返回客棧休息。乙女因不放心釋黎，所以緊跟在側。

狄樂時不時為雲亦可布菜，看得釋黎眼睛發紅，因顧忌著乙女，只能強忍不動聲色。

鯤漾似乎看出了四神之間的關係，相陪了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宴請，去了自己所在的客棧歇腳。

巫珈陪着鯤漾走出酒肆與雲亦可、狄樂、釋黎、乙女互相道別後，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殿下，為何不與妖帝陛下他們多聊聊？」

鯤漾一邊朝回走，一邊笑道：「你是沒有看出他們四個之間的關係嗎？我若再待着，豈不尷尬？再者，他們肯定還會在這裏逗留些時間，我擇個日子單獨與妖帝陛下再聊。當初蠻紀雲海之戰多虧了她，無論如何，她的這個忙，我都要幫。」

巫珈疑惑道：「可是妖帝陛下之前不是說了嗎？她所知道關於媧皇的信訊都有限啊，我們如何幫得了她？」

「我自然會有辦法知道。」鯤漾看了巫珈一眼，笑道：「這普天之下，我還真沒有遇到過像妖帝陛下這樣的奇女子，倘若我要早認識她，恐怕現在就不會變成一個旁觀者了。」

巫珈聞言，喜道：「原來殿下對妖帝陛下也有心思呀？」

鯤漾聽罷，瞪向巫珈，道：「飯可亂吃，話不能亂說。」

巫珈趕緊捂了嘴，道：「殿下，其實飯也不能亂吃啊！」

「知道就好，管好自己的嘴巴，懂嗎？」鯤漾輕笑道。

巫珈跟在鯤漾身邊，忙點頭道：「屬下知道了。說實話，之前知道追趕殿下你的竟然是妖帝陛下時，屬下真的是吃了一驚。這妖帝陛下不僅貌美如花，而且還能征善戰，太出乎屬下意料了。」

「怎麼？難道你以為她長得五大三粗？」鯤漾含笑問。

「那倒也不至於，只是想着恐怕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吧！」巫珈撓了撓後腦勺，訕笑道。

鯤漾笑道：「巫珈啊，看女子，不能只顧看相貌，還得看看那女子長沒有長腦子。智慧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非常重要，智慧比起美貌的保鮮期更長些！像妖帝陛下這種既有容貌又有智慧的女子不多，而且她還是少數中的佼佼者。所以，這上天界最高冷最紈絝的兩大上神被她給迷住就不奇怪了！」

巫珈笑道：「那是那是。可屬下覺得，妖帝陛下應該選擇釋黎殿下才對呀！」

「為何？」鯤漾看向巫珈。

「釋黎殿下可是神子，他今後可是要繼承天帝大統的呀！」巫珈道：「雖然九龍神君也不差，但是在這點上，九龍神君就比不了釋黎殿下。」

鯤漾聽完巫珈之言，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笑而不語，提腳朝所居的客棧去了。

「殿下，你笑什麼呀？」巫珈見鯤漾笑而不語，忙追着他問。「難道屬下說得不對嗎？」

鯤漾見巫珈追問得緊，遂停足道：「你可聽說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話嗎？」

巫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仔細想了想，道：「殿下，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指，一個仙神不管遇到多少仙女神女就只喜歡一個？」

鯤漾笑道：「看來你也不笨嘛！那我再問你，你若是女子，你是喜歡一心一意待你的那個仙神？還是喜歡身邊有諸多女子跟你分享愛的仙神？」

巫珈摸了摸鼻翼，道：「自然是那個一心一意待屬下的。」

「那你看看，釋黎殿下與九龍神君哪一個符合你的要求？」鯤漾問。

「自然是九龍神君。噯，殿下，可釋黎殿下身邊不是也有兩位神妃嗎？」巫珈繼續問。

「靈汐仙子坐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託詞酒量淺走了，而那孔雀仙子卻死死守在釋黎殿下身邊，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一點狀況嗎？」鯤漾走進房中，端了杯熱茶輕啜一口。

巫珈跟在鯤漾的身邊，似懂非懂道：「殿下，屬下好像明白了一些。」

「那就早點休息。」鯤漾朝榻上一坐，道：「去取點熱水來。」

巫珈忙道：「好勒！」

雲亦可、狄樂、釋黎、乙女到了所居客棧后，互相道了句安好就返回房中。

狄樂將被褥整理妥當，見雲亦可還在椅子上坐着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遂道：「亦可，還愣著幹什麼？過來歇下了！」

雲亦可坐着不動，道：「我有點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狄樂走了過去，將雲亦可拉到榻邊坐下，道：「說來聽聽。」

「我體內無字天書和媧皇神力神識的封印都被解開了，按照道理說，若是媧皇的元神還在，或者一旦出現，我就會有感應。可是現在，不，從我與水馗一戰之後，我並沒有感受到這三界內有絲毫媧皇的氣息存在。狄樂，你說，媧皇會不會早就已經消失在這世間？」雲亦可望向狄樂，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和不解。

狄樂聽完，輕呼一口氣，溫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在困擾你？搞了半天居然是這事。亦可，既然當初九天玄母天尊點化你之時就曾說過，讓你出世就是為了尋媧皇，這就說明，媧皇還在世間，只是不清楚在什麼地方？或許正是因為九天玄母天尊他們不確定媧皇在什麼地方，才要讓你去尋呢！」

雲亦可道：「他們既然感受到媧皇還在世間，為何不直接告訴我那個地方，我只需按圖索驥去尋便是。」

「若是這樣，讓你歷練什麼？豈不是便宜你了？」狄樂笑着颳了一下雲亦可的鼻翼，道：「再者，九天玄母天尊真要明確告訴你那些氣息出沒的地方，你估計就會沖着那些地方去仔細尋覓，而無法再顧及其他地方了，可萬一媧皇在其他地方而非他們所言之地呢？」

雲亦可聽完狄樂之言，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天哪，那我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媧皇，讓深兒從薨陰山出來呀？」

狄樂安慰道：「別急，咱們先休息，明日再去熱鬧地方尋尋，總會有辦法。」

雲亦可無奈，只得點了點頭，隨着狄樂上榻歇下。

翌日大早，鯤漾就遣了巫珈到雲亦可、狄樂等五神所在的客棧等著，待他們洗漱收拾完整就帶着他們去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小店吃早餐。那處小店地盤不大，但吃餐食的人還挺多。幸好巫珈提前約定了桌位，店家才空留了兩桌位置給雲亦可他們。

雲亦可、狄樂、釋黎、鯤漾等七個仙神，便分成了兩桌而坐，釋黎自然是帶着乙女、汐禾坐了一桌，而雲亦可、狄樂則與鯤漾巫珈主僕坐在了一桌。

巫珈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退到鯤漾身後立着，四處觀察。

鯤漾望着雲亦可和狄樂問道：「這裏的東西可還符合二位的胃口？」

雲亦可看了看狄樂，微笑着朝鯤漾點頭道：「翼王殿下，你有心了！我與九龍神君曾經在中人界待過，對這裏的美食都很喜愛。」

「是嗎？我倒是聽聞妖帝陛下很多傳奇，但是卻獨獨少了你在中人界這段，妖帝陛下若是方便，可否講與我聽聽？」鯤漾聽雲亦可說她與狄樂曾在中人界待過，頓時好奇心驟起。

雲亦可笑了笑，道：「翼王殿下言重了，何來的傳奇，不過是些傳聞罷了，比起其他的仙神來說，可能就多經歷一些事情，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鯤漾道：「妖帝陛下，你這就不對了，過分謙虛那可是驕傲啊！」

狄樂笑道：「亦可，翼王殿下想聽，你就撿重要的講幾段，否則今日這早飯一時半會兒是吃不完了。」

雲亦可含笑道：「那好，我就說說吧！」於是，雲亦可就撿了自己被妖王尥印追殺被迫流浪中人界，為了謀生計而入了沼嶺郡當郡吏，後來遇到北荒出兵偷襲，不得已投了軍遇上狄樂轉世在中人界的凡人李元晟等事情一一道了一遍，儘管她說得極其簡略，但還是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光景。

鯤漾本還想再讓雲亦可說幾段，沒想到巫珈在旁提醒道：「殿下，飯食涼了。」

鯤漾瞪了一眼煞景的巫珈，看向雲亦可和狄樂，道：「沒想到妖帝陛下說故事的功夫也挺厲害，聽得我意猶未盡啊！」

狄樂接言道：「翼王殿下，雖然是故事，但也是亦可親身經歷。特別是她跟着我在中人界南征北戰時，從來都是提着腦袋過日子。所以現在，我就想着，待她將媧皇尋到了，我們就去找到好地方避世而居，好生陪陪她！」

鯤漾聽罷，笑道：「九龍神君這話，我愛聽。你倆分分合合沒有好好待上些時日，真的要在找到媧皇之後，過一過安靜的日子！我曾聽蠻紀雲海水族子民談論過中人界凡人的生命，說是只有短短几十年光陰。我以為他們會不屑一顧，誰知道他們卻認為若是能夠在這短短几十年過得充實，比起過數百年無聊日子來有意義多了！」

「那翼王殿下的意思是，有心要在這中人界走一遭？」雲亦可笑問。

鯤漾微笑道：「倘若我哪日也能如九龍神君那般在中人界遇到個妖帝陛下你這樣的奇女子，我自然要去的，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也要去！」

雲亦可聞言，與狄樂相視而笑，道：「翼王殿下這是在誇讚我們哪！多謝了。」

鯤漾道：「我可不是在奉承你倆，我這是羨慕啊！」

釋黎見雲亦可、狄樂一直與鯤漾交談，好不容易見到他們稍停留了片刻，忙跨步過來，插言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鯤漾不待雲亦可與狄樂答言，微笑看向釋黎，道：「釋黎殿下有點着急啊！我剛才聽妖帝陛下擺談了她在中人界的軼事，挺有趣，如今還有些意猶未盡。」

「可是尋找媧皇之事要緊啊！」釋黎聽完鯤漾之言，徑直看向雲亦可道。「難道亦可你就忍心讓傀帝在薨陰山受苦嗎？」

雲亦可被釋黎戳中軟肋，道：「我們馬上就走。」

釋黎道：「那好，我們在前面等你們。」話畢，他朝鯤漾微微頷首，帶着乙女和汐禾朝前行去。

狄樂拉了雲亦可道：「那我們也走吧！」

「好。」雲亦可沖狄樂微微頷首，然後問鯤漾：「翼王殿下可要跟我們一路？」

鯤漾笑道：「我準備帶着巫珈去別處轉轉，我們晚點再見。」

「那好。我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的盛情款待。」雲亦可言畢，向鯤漾揮了揮手，跟着狄樂離開。

「殿下，我們為何不跟他們一起？」巫珈狐疑的問鯤漾。既然邀請一道吃早餐，難道不是為了一起四處逛逛嗎？

「我何必再去給他們添堵？」鯤漾笑道：「你看我跟妖帝陛下多聊幾句，九龍神君都沒說什麼，反倒是那位釋黎殿下，臉黑得跟鍋碳似的。」

巫珈聽完，笑道：「是呀，他身邊的那位孔雀仙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咱們還是單獨走，這空氣才清新。」鯤漾笑道。

「殿下說得是。」巫珈接言，忙跟着鯤漾朝另一方向行去。

雲亦可、狄樂、釋黎、乙女、汐禾五神將整個華溪郡最熱鬧的集鎮、酒肆、茶館全部逛了一遍，逛完之後已是酉時，五神隨便找了個小攤將肚子填飽后就返回所居的客棧。整日都沒有再見到鯤漾。

隨後，第三日、第四日……第七日，雲亦可、狄樂、釋黎、乙女、汐禾五神足足在華溪郡待了七日也沒有尋到有價值的訊息，便決定再朝前走。待午時時，鯤漾終於出現了，不過也是來與五神辭行，因得到蠻紀雲海傳來的水書，他得立即返回。

一番殷切辭別後，鯤漾在巫珈的陪同下朝蠻紀雲海方向去了，留下雲亦可、狄樂、釋黎、乙女、汐禾五神待在原地。

汐禾望着鯤漾離開的方向滿臉疑惑道：「這翼王殿下對我們很是了解啊！」

雲亦可聽完，抬眸看向汐禾。

汐禾道：「我覺得他是不是刻意在這華溪郡等著見我們呀？亦可，他應該是在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