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大殿對峙

帝王緩步走入大殿，哪怕他穿着著華美的龍袍，也難以遮掩身上那股日薄西山的腐朽之氣。

「兒臣見過父皇。」

「哼，朕可不敢受你的禮，端王殿下。」

皇帝一字一頓的念出端王殿下四個字，聽在耳中，帶着一股陰沉之氣。

「惹父皇不快，兒臣有罪。」

皇帝慢慢地坐回自己的寶座上：「沈青，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是。」沈青眼底含着道道亮光，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必須得死死的掌握在手中，「皇上，微臣要揭發衛國公穆天籌，他私藏禍國罪人之後，多年來居心不良，暗中籌謀意圖動搖朝廷根基，其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此言一出，朝堂上掀起一陣軒然大波：「這……這話是何意？」

「什麼禍國罪人之後？」

皇帝的目光陰沉無比：「來人，把穆天籌宣入宮來。」

「皇上，不必宣了，老臣來了。」穆天籌慢慢地走入大殿，看到了寶座上的帝王，眼底閃過一抹沉痛之色，「老臣見過皇上。」

「穆天籌，朕一直以為穆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可沒想到，你竟然暗中包藏禍心！」

「皇上，老臣不明白，您說的禍心是什麼意思？」穆天籌神色平靜。

「沈青，你來說。」

沈青轉身滿面氣憤的看向穆天籌：「衛國公，事到如今，你還不交代，穆塵霄究竟是誰的孩子？」

穆天籌面色清冷：「沈大人這話是何意？」

「穆塵霄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孫子！」

「那你說，他是什麼人？」

「他是禍國罪人秦暮羽的孫子！」

朝堂上一片寂靜，秦暮羽這個名字現在已經沒有人提及，可是建國之初，朝堂上有關於他的罵聲幾乎就沒有停過，他被定為禍國罪人，死死地釘在了恥辱柱上，史書上的記載更是極盡嚴苛，彷彿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頭上。

沈青目光中滿是銳利的寒光：「衛國公，皇上封你國公之位，對穆家更是極盡榮寵，可是你不知感恩，暗中救下了罪人秦暮羽的孫子，還培養到了這麼大，你此番舉動，可對得起皇上多年信任和栽培？」

皇帝的目光深沉，看向穆天籌的目光之中隱含殺機。

朝堂上所有的官員深深的低下頭去，凝神屏息，連呼吸都極盡放輕。

「穆天籌，你為何不做聲？」帝王冷聲質問。

穆天籌慢慢地站起身來：「皇上，沈大人說的不錯，穆塵霄的確是秦首領的孫子。」

沈青眼神大亮：「皇上，您聽到了，他承認了！不僅如此，微臣還查到，這麼多年來，衛國公從來沒有斷了和那些叛國罪人的相處，尤其是許雲暖，許雲暖在外面多年，養大她的人，皇上也不陌生，就是許墨、趙淳、許益三人！」

皇帝身形猛然一晃，隨即死死地咬住牙關：「你說的可是真的？」

「微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謊話，請皇上明鑒。」

「穆天籌，沈青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怎麼敢！」帝王怒不可遏，同時心中又升起陣陣恐慌。

穆天籌神色平靜：「皇上，有何不敢的？別人不清楚，皇上心中應該明白，秦首領並非禍國罪人，許墨三位更是無辜！」

「放肆！他們意圖謀害於朕，意圖竊國，是大不赦之罪！」

「皇上，竊國的究竟是誰，皇上非要老臣說出來嗎？」

「你住口！」

穆天籌眼底閃過一抹沉痛：「皇上，老臣的確養了秦首領的血脈，可是這麼多年，老臣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臣只是不願意看着當初的忠義之人連最後一絲血脈都留不下！」

「你沒有其他的目的？誰信？」沈青冷笑一聲。

穆天籌目光冷嘲：「穆家戰功赫赫，我的兒子穆逸之戰死疆場、塵霄更是守衛邊境多年的安寧，如今朝局安穩、你們這些人能夠站在這裏指點江山，全都是因為穆家的守護！說我有目的，我的目的就是天下安寧、百姓康泰！」

端王眉眼之間閃過一抹沉痛，他站在穆天籌身側，身形筆直、面色嚴肅：「父皇，您的身體不好，太醫說需要好生的靜養，是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捅到父皇面前的？以至於驚擾了父皇的清修？」

「住口！寧辭，朕一直以為你忠厚老實，可沒有想到你竟也是……」

「皇上！」賢妃和長公主一併走入大殿，冷聲打斷了帝王的話，「皇上，寧辭是您的兒子，自然和您一樣心情寬厚、德行無暇。」

「你們兩個來做什麼？大殿之上，豈是女子能夠參與的？」

「皇上，東蠻王妃剛剛進宮請罪，言之前不曾察覺到錦嬪和綉嬪竟然暗中學習魅惑之術，現聽到下面奴才舉報，連忙進宮請罪，唯恐她們兩人損害了聖體，本宮剛剛審問，錦嬪和綉嬪已經全然招供，她們不僅想要通過媚術掌控皇上的心思，還暗中與沈青聯繫，意圖謀害於寧辭，挑撥皇上和他的父子關係，本宮做主，已經將兩人杖斃。」

皇帝驟然睜大眼睛：「你說什麼？反了，朕看你是反了天了！她們都是朕的嬪妃，你怎麼敢？」

「臣妾是皇上欽封的賢妃，管理後宮其他的低位嬪妃乃是常理，有何不可？」

「你……賢妃，你也想要謀逆？」

賢妃神色未變，頭上的珠釵首飾熠熠生輝：「皇上，您果真是被錦嬪和綉嬪給影響了，看誰都帶着壞心思，太醫已經在殿外等候，皇上回養頤殿去吧。」

「朕不回去，朕要肅清朝局！」皇帝眼中閃過一抹略顯癲狂的光芒，他眼中只看得到手中無上的皇權，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的違逆。

賢妃走上台階，緩步來到高台一旁，抬手扶住了帝王的手臂：「皇上，您該回去歇歇了，大安朝的亂象由寧辭這個兒子來效勞就好。」

「賢妃娘娘，你這是在威脅皇上？」沈青目眥欲裂，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不能放過。

賢妃抬起眼眸：「沈青，暗中勾連宮嬪，意圖謀害皇上，罪不可恕，拖下去關入大牢。」

沈青怒目而視：「後宮不得干政，賢妃娘娘，你這是在危害朝廷！」

寧辭站出來，冷聲下令道：「來人，將沈青關入大牢，仔細審問。」

「是。」門口的護衛沖入大殿，死死地將沈青扣押。

「皇上！皇上！」沈青竭力掙扎，面色一片慘白。

帝王一把甩開賢妃的手臂：「你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他話未說完，只感覺眼前一黑，隨即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