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門派

六天後大雪不再降落，天氣開始回暖，春天降臨了。不過因為雪融化，氣溫一直很低。且道路積雪，並不適宜出遠門。

十天後遠黛青山僅有點點雪白，大部分的雪柔消融了，少嵐三人並沒有急着前行，而是繼續惡補這個世界的禮節。一旦失禮於人，可不單單是會被詬病，甚至可能影響到整個家族。

十二天後，少嵐三兄弟啟程前往司馬邑。

米糠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好的，只花了五天時間就在司馬邑之中買到了一棟房子作為落腳點，不過被少嵐否定，沒有去那裏入住，而是把那裏當做秘密聯絡據點，作為自己的退路和藏身之處使用。

除了司馬邑中的落腳點外，米糠在距離司馬邑不遠的山林中購買了一個獵人的獵人小屋，作為隱藏隨後抵達的軍隊只用，也是作為在應急情況下的接應地點。

一應事宜米糠安排的井井有條，這讓少嵐鬆了口氣，對米糠的印象也大為改觀，這米糠還是值得培養的。

司馬邑不小，名為邑，其實就規模而言，可以稱之為城了。司馬邑中有常住人口五萬多人，常備邑兵三千人，不可謂不強大，邑中商旅往來也極為繁榮，熱鬧非凡。但一切井然有序，街上更是不時有巡邏士兵經過，所以治安也是極好的。

少嵐三人身為劉氏子弟，衣着、裝飾等都是較好的，不過和這裏的居民一比較，竟然泯然眾人，倒是他們三人騎乘的是家中的良駒顯得不凡，畢竟養馬是他們家傳的手藝，養出來的馬匹自是不差的。

來到司馬邑，少嵐三人首先去司馬家報道，這是程序也是禮數。司馬家在司馬邑的中心，佔地三十畝，猶如城中城一般，家牆堅且高，而全邑除了司馬家之外，全部建築最高的只有兩層，不能建造的更高，而司馬家中最高的建築卻有五層，可以在家中俯視全邑。

「站住，來者何人？」少嵐三兄弟在司馬家門口被司馬家親衛攔住去路。

少嵐連忙上前答道：「我們是劉馬邑劉氏一族子弟，因司馬大夫大人的命令前來報道，準備參加雲霞派的測試。」

「這裏是主門，不是你們能踏足的地方，你們去那邊報道。」親衛頗有些不耐的答道，為少嵐三兄弟指明了方向。

「多謝！」少嵐三兄弟前往司馬家的側門。

三人來到側門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比較熱鬧，不少衣着打扮和他們差不多的少年進進出出，三五成群。少嵐不喜歡交際，劉守業的士族好友也沒有幾個，所以這裏的少年少嵐都不認識，因此這些少年看了剛進來的少嵐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負責為他們登記的是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刀筆吏，頭髮花白，態度倒是和善。

「報上你們的士族、姓名、年齡。」

「我們來自劉馬邑劉氏一族，我是劉少嵐，他是劉長風，他是劉熠星。」

刀筆吏在本子上等級了少嵐三人的信息后，從一邊的箱子裏拿出了三個空白的木牌，分別在上面寫上了三人的名字和編號：「這是你們的，拿好不要丟了，後天前往邑北邊的莊園，在那裏進行測試。早上八點就開始測試了，你們的編號雖然靠後，不過最好也要早點去現場等著。」

「多謝提醒。」少嵐三人接過木牌卻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分散開和依然呆在這裏的其他士家子弟接觸。而在登記結束后依然留在這裏的士家子弟也多是抱着結交更多士家子弟的想法，性格都比較外向、健談，所以在互通姓名之後，少嵐很輕易的就融入了其中一個圈子。

這些士家子弟紛紛暢談著未來修道的願景，興緻勃勃的談著各種修道的奇聞異事，卻沒有任何一個士家子弟知道，為什麼司馬家會讓他們士家的子弟來參加雲霞派招收弟子的測試。接連接觸了幾個圈子，都沒有人知曉，或者知曉但卻藏着不說，少嵐也就不再繼續探聽，帶着長風和熠星離開了司馬家，在邑中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棧入住。

隨後少嵐三兄弟沒有在客棧獃著等測試開始，而是在司馬邑中四處遊走，熟悉地形，以防萬一，若是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免得自己如無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撞。這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做了萬全準備。

很快，雲霞派測試的日子到了，少嵐三兄弟來到了邑北的莊園，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個士家子弟，人員眾多，可見司馬家的領地不可謂不大，冊封的士族竟然有這麼多，就按一家來三個的標準來算，也有一百多個士族，而事實上，司馬家冊封的士族有兩百多個。

莊園之中有司馬家親衛維持秩序，根據一眾士家子弟銘牌的編號，指導他們排好位置，現場秩序倒是井井有條。不過那個刀筆吏交代說的八點開始測試就是扯淡，直到八點半，司馬家嫡長子才出現，也不見雲霞派的道士。

「我是司馬家的嫡長子司馬龍。今天，很高興在這裏見到眾位我們司馬家的中流砥柱，正因為有了你們的支持，我們司馬家才能一直繁榮昌盛，家運蒸蒸日上，所以，為了感謝每個士家對我們司馬家的支持，我們司馬家主這才稟報雲霞派，花費了極大的代價，這才為大家爭取到一次資質測試的機會，大家要珍惜。一旦被選中進入雲霞派，從此一飛衝天，再非凡俗中人，家族也要因此受益。所以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爭取通過雲霞派仙師的測試，得以進入雲霞派。我帶兵司馬家，在這裏先預祝眾位一帆風順。」

司馬龍衣冠華麗，貴氣逼人，言談舉止更是充滿了貴氣和個人魅力，和士族子弟的簡單交談卻給人一種被重視的感覺，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板，跟司馬龍更加親近。按照慣例，這可是司馬家未來的家主，是眾人未來效忠的對象，眾人都想在他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於是紛紛上前討好，倒是賓主皆幻，但也使得現在秩序略有散亂。

「大少爺又在拉攏人心了！」此時，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個侍立一旁的壯漢看不過眼。

「雕蟲小技，隨他吧！」此時坐在一旁冷峻白衣少年怡然自得的飲茶，對不遠處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就在眾人團團圍着司馬龍之時，忽然一個道士自天空中御劍飛行而來，眾人立刻意識到正主來了，於是紛紛歸位排隊等候測試。少嵐也無比好奇的看向那個道士，他很好奇，對方是怎麼測試潛能的！

一個人修道的資質潛力是怎麼測試出來的，這點少嵐非常的好奇。就奇幻之中的那種輸入法力、功力看反應的設定，少嵐無力吐槽，那測的不是潛力，是掌握的法力、功力量吧。通過長時間不斷的測試量查看增長量倒是可以從側面說明資質，但卻不符合如今的情況。雲霞派只是測試一次而已，而且測試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捧起一個猶如水晶球一把的東西，然後它就會發出光芒，通過不同的光芒就可以判斷眾人的資質。

這個測試的原理是什麼？少嵐困惑的想着，左想右想也沒有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等自己親身體驗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一點，這才輪到少嵐，作為主辦方的司馬家倒是沒有讓他們餓著，而是給每人都分發了一份乾糧和水。不過可以看出一直在旁觀的司馬龍面色不渝。因為通過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幾乎是十比一的概率，而且通過的人資質都不怎麼好，都是墊底的。

眾人的資質是根據水晶球散發的光芒來判斷的，資質從高到低分別是赤、橙、紫、藍、綠、白、灰七色，沒有顏色的就是完全沒有資質的人，而大部分都是灰、白兩色，這註定他們就算踏上了修行路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負責給他們測試的道士也是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眼中早沒了期待。

見少嵐走上前，都懶得說話了，只是以目示意，讓少嵐捧著水晶。

少嵐也不二話，捧起水晶，就在他拿起水晶的時候，從水晶之中湧出一股溫和的力量從他的右手進入了他的體內，在他的經脈之中遊走，只有少部分被他的經脈吸收，剩餘的沿着他的經脈緩緩前行，看方向是要經過他左手的經脈重新回到水晶球之中。

少嵐頓時反應了過來，也瞬間明白了水晶球是怎麼測試資質的。一個沒有開啟MP屬性的普通人，他的經脈是不通暢的，而且身為一個普通人，這股溫和的力量進入身體是比較容易被肉身吸收的，這也是之前每個接受測試的少年都一臉享受的原因。而這個測試資質的方法其實就是測試這兩方面的能力。所以資質越差的人，在自己身體遊走一遍，返回水晶球中的能量就越少。

看到近乎九成九的溫和能量要暢通無阻的返回水晶球，少嵐頓時反應了過來，槍打出頭鳥，還是乖乖韜光養晦，扮豬吃虎更適合他的風格，所以少嵐開始吸收這股溫和的能量，同時減緩它返回水晶球的速度，經脈暢通與否所要花費的時間很顯然是不同的。

最後，少嵐只留下一成的溫和能量重新回到水晶球之中。

水晶球散發出淺藍色的光芒，雖然展現的資質可堪一用，但終究有限，道士看了一眼，就揮手讓少嵐站到測試通過的行列。少嵐客氣的道謝，卻背着雙手，趾高氣揚的向測試通過的行列走去，不過背在身後的左手抓着右手腕，右手虛握卻接連彈了幾次食指，輕微晃動了一下。

長風和熠星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少嵐在向他們打暗號，不過一時卻不明白什麼意思。但等到他們上前接受潛力測試的時候，在溫和的能量進入身體的一瞬間，他們就頓時明白了少嵐的意思。於是他們資質測試顯示的也都是淺藍色的光芒。

「有意思，竟然連續三個都是淺藍色的光，這真的是巧合嗎？」坐在閣樓上，靜靜的觀察著現場情況的白衣少年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時站在他身旁的壯漢拿着一本本子一陣翻找，很快找到了目標：「少爺，他們是劉馬邑劉氏一族子弟，巧的是他們三胞胎。是三胞胎，所以資質才會一樣吧！」

「不！一母同胞或許資質會比較接近，但那是正常一胎生一個的情況。就我所知，多胞胎的情況會恰恰相反，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因為多胞胎先天上就存在競爭，在胎腹之中就會彼此爭奪，所以強者愈強，弱者愈弱，從來沒有聽說過資質會完全一樣的，還是三胞胎完全一樣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給我查清楚他們的底細，三天內把他們的詳盡資料放到我的面前。」

「諾！」壯漢領命。

此時，場面又有了變化，在少嵐三兄弟之後的一個少年竟然讓水晶球放出了赤紅的光芒。要知道赤紅的光芒意味着最頂尖的資質，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資質。（你認為百年難得一見的資質很普通？你算過整個天下多少人口么，一百年是多少人么？這麼龐大的基數下卻依然百年難得一遇……）

眾人皆驚呆了，司馬龍激動的跳了起來，眼中的喜色迅速消失，額頭青筋凸顯，陷入左右為難之境。若是真的出現如此妖孽的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他們司馬家又該如何自處？

相比於眾人的激動，那個道士卻顯得很是平靜：「你可是之前已經修行過功法？」

測試的少年點了點頭。

「修行過功法的測試資質方法不同。」道士從寬大的袖子中又掏出了一顆球，不過看起來卻像是玉質：「你再測試一下。」

少嵐頓時好奇，這修行過功法之人的資質是怎麼測試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暫時將這好奇壓了下去。

「是！」那少年結果玉球，不多久，玉球散發出淺紫色的光芒。

道士再不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而是正眼看着少年：「這位師弟，你站在我身後，測試結束后，我會親自帶你去拜見掌門。」

「是，謝謝師兄。」少年大喜。

「不知師弟名諱？」

「在下木鷹邑木晟。」少年通稟了姓名之後，滿臉喜色的站在了道士的身後。也因此，司馬龍不好去和這個少年交談，籠絡他。而其他人看向木晟的目光都充滿了友善甚至崇拜。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資質測試依然在繼續，不過直到下午兩點半測試結束，都沒有再出現驚喜，資質最高的就是少年木晟，木晟之下資質最好的就是劉少嵐三兄弟了。這讓少嵐有些意外，他本想隱藏一二，萬萬沒想到自己三兄弟竟然資質排名第二，而且是三兄弟資質一樣，更加引入注目。更重要的是，木晟跟在道士身邊，司馬龍無法籠絡他，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籠絡他們三兄弟。

在資質測試結束之後，道士只留下一句話，讓司馬家將少嵐等通過的少年在三日內送到雲霞派宗門去，就帶着木晟就離開了。所以面對司馬龍的盛情邀請，少嵐盛情難卻，無奈的選擇了答應。

你的願望好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