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試探
夜色掩護下，摩托艇靠近九武河雙恆區，低沉引擎聲拍過水浪，由引河口分支入城，轉過一個大灣，在彎道消失時，便分暗支進入一個正開着口的水巷，一個狹窄而淺短的死胡同。
嗡——
距水面六七米高，一顆隱蔽於綠苔中的攝像頭偏轉識別兩人面部，亮起綠燈通行后，正面牆忽然「裂開」一道豎直裂縫，隨即左右分開，摩托艇緩緩靠近從中經過，待完全駛入，那道裂縫又迅速合上，綠燈隨之熄滅，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在一切恢復了平靜，一顆腦袋這才從暗道支流外浮出水面，靈識搜索附近痕迹，確認未自己未被察覺，目光也沒放過死角，選擇謹慎的沒再更進一步追進去。
畢竟，可能打草驚蛇不說，有着靈識印記存在，也不怕跟丟在這。
這條魚來頭似乎不小……王越念頭一轉，隨即靜悄悄沿旁邊砌築的河岸爬了上去，同時暗自運轉虛能蒸干身上河水，最後小心翼翼而熟練地翻身上了房頂，從靈識印記感知來看，那兩人依舊在正下方，似乎還沒打算移動。
靈識覆蓋於五百米的範圍，除偶爾經過的巡邏修鍊者小隊，現在這片區域就相對安靜許多。
災變前這裏應該是條要道……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總部」？也未免草率了，嗯，各種意義上……
估摸還有兩三個小時天亮，揣著疑惑，他也就耐住心思吹起了夜風，畢竟釣魚都存在上鈎的「假象」，面對未知，謹慎也總能給他帶來最大收益。
大概二十分鐘，靈識中的一道印記開始移動，不久，下方寂寥而寬敞的街邊，一家不起眼裝飾店旁的木門忽然打開，從氣息看應該就是之前聽到的一個名字——林兵，換了一身行頭，他神情鎮靜地靠街牌走過，步伐不緊不慢。
明旭街，記得是通往遊樂園的一條主街，不過他這個方向……現在才記起雙恆區地圖，王越心中念叨一句，悄然在這個組織與軍方之間劃出了一道隔離線。
不過，他並未急着跟這人離開，那兩道靈識印記中，還剩一個依舊在這正下方的木門內。若不是提早給兩人都下了印記，現在或許還真是個麻煩。
敏銳嗅着獵人的鼻子試探過後，藏着的尾巴，自然也該露了出來。
隨後又過了十分鐘，下方靈識印記移動，一會兒那裝飾店旁的木門又靜靜打開，走出一身形高壯人影，隨手合上後上鎖，他緊了緊衣物，保持規律步伐，嘴角香煙的紅點在夜裏忽明忽暗，像是畏寒，雙手踹進了衣兜，同樣往之前那人離開的方向跟去。
那個被叫做「隊長」的七階戰者……王越向下張望，有了點猜測，而就在這時，那高壯男子的衣擺忽停，轉身抬頭看向高處，煙頭明亮又熄滅，死寂一般的瞳孔漫無目的地尋找，卻只是空蕩蕩的高樓，最後他點掉了煙灰。
「死了多少人，多少人死了，誰又記得，又誰在乎……」
抬步，繼續保持一定規律離開，之後，樓頂上潛伏着、險些被察覺的王越才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再提高了一分警惕。三元呼吸法對氣息有着絕佳隱匿能力，以他現在的掌控力與實力，別說一個小小七階戰者，就是戰尊，在這個距離上，若不仔細排查也很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直覺，極其敏銳而危險的直覺。
這樣一個人只要有所機遇與天賦，成就不會太低……來興趣地笑了笑，氣息隱匿，他也在屋頂上跟着高壯男子，控制着一定警惕距離，沿明旭街往北，慢慢悠悠走了兩公里左右，半小時過去，那人忽停在了一家裝橫不錯的服裝店前，照玻璃又整理了衣領，像是一種習慣。
嚓——
一簇火苗攀至嘴角的一根新煙頭上，隨即甩手滅掉，再繼續沿街邊抬步往北，走到一處「嗚嗚」吹着冷風的暗巷，大致能看到裏面零亂的雜物堆積，也不知多久沒人清理，瀰漫灰塵的空氣，彷彿就在拒絕他人的拜訪。
捂住了鼻子，那高壯男子走進去尋找到一塊相對乾淨的位置，跺了跺腳，他腳前便忽出現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地面窗口，昏暗而隱蔽，依稀能看到幾階樓梯，最後習慣性瞥了眼巷口，待地面窗口吞沒他身影便合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一陣刻意的風塵吹來，將窗口移動的痕迹給覆蓋掩去……
過了數分鐘，另一道戴着面具的影子融於夜色，輕聲落地，靈識迅速覆蓋整個暗巷，之後便收回腦海，也沒莽撞地向剛剛那道地面窗口探去。
一地雜貨與廢棄物，遍地灰塵，偶爾有牆壁上管道廢水流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沒有像之前水巷那樣警備，連個探測設備都未裝配，若不是那兩道靈識印記就在正下方，王越也想不到這地方竟還藏着些神秘，至少上一世他未曾聽聞，在災變中有這樣一個組織活躍過。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進去……總不至於強闖，嗯，雖傷勢未愈，但也不懼於一名七階戰者，如果難以終了，到時引起牧雲警覺就麻煩了，另外，這個稍顯神秘的組織可能也將就此斷了線……
咚！
突然，腳下傳來微震，靈識警覺鎖定了地下一股強悍而熟悉的氣息，王越心中竟為之一緊——自爆！
能量波動不亞於戰師！
踏星步接連施展開，同時隱匿自身虛能波動，幾個起落便躍上暗巷兩側房頂，第一念頭便認為落入對方陷阱，天荒矛落入手心準備突圍，但緊跟着這股強悍能量又忽然消失，預料中的爆炸隨之消匿。
由此而來的地面微震也迅速波動至遠處，如此異常，反讓王越皺眉，收回了天荒矛，重新將目光投至暗巷，仍舊是剛剛那樣普通，除了多了點灰塵。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地下，這個組織，都不那麼尋常。
「快！剛剛的能量波動就在前邊！」
遠遠聽到聲響，王越深呼一口氣，暗嘆可惜，神秘組織和剛剛那類似於自爆的能量波動未能查清……靈識中也探到了由四名修鍊者組成的巡邏小隊在迅速逼近，料想這件事將很快傳到牧雲耳中。
以牧雲多疑的心思，第一時間絕對以自己為考慮，查到林子小屋，而在這裏碰面，別看自己和軍方現在正處「蜜月」，恐怕只更難洗嫌疑，總不能硬著頭皮說是路過……當然，留着那兩道靈識印記，倒也不怕就這麼丟了線索。
稍一取捨，便悄聲往雙恆區西邊那更為明亮的街區趕去。
而就在他離開不久，三男一女身穿制服，矯健落在了剛剛王越站立位置，均有着不低於四階戰者的實力，早早散了靈識，警惕掃視着各個方向。
一中年男子迅速下令，「分散搜索，一有情況立刻彙報。」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