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口腹蜜劍

翻了年就快八歲的年錦書，不足一米二，皮膚白皙，吹彈可破，本來一雙靈氣動人的大眼睛因為過分肥胖而變得很小，眼神不像小時候靈動，沒什麼神采，少了那種屬於年錦書的神采飛揚和自信，身體臃腫，特別是和一旁的楚鶯歌比起來，她似乎有兩個楚鶯歌那麼大，在這樣慘烈的對比下，楚鶯歌嬌小玲瓏，秀美可愛，年錦書就變得肥胖痴獃，行動遲緩，就算他掛了濾鏡，的確也不能說如今的錦書很好看。

「表哥……」楚鶯歌也沒想到會遇到雁回，歡笑着迎上來，她一貫是討人喜歡的，仙門內沒幾個人不喜歡她，會做人，情商高，楚楚動人，是很多少男心目中的女神。

雁回反應冷淡，目光落在年錦書身上，年錦書似乎也沒想到會見到雁回，她獃獃地看了一眼雁回，倏然轉身就跑了。

「姐姐……」楚鶯歌想要追，年錦書動作雖笨拙，卻跑得很快，好幾次差點被絆倒，顯得格外狼狽，很快就消失在假山後。

雁回心裏窒息一般的疼。

他幾乎能想像到，年錦書這些年遭遇的流言蜚語了。

他和鳳涼箏出來閑逛的，也無意和楚鶯歌多說，推著鳳涼箏離開，楚鶯歌也沒想過回頭去找年錦書，跟着他們身後想要攀談，被雁回驅逐。

年錦書跑到一個角落裏，心跳瘋狂跳動，無意識地抱着自己，腦海里還想着當年雁回說過的那些混賬話。

這兩年，大哥閉關，涼箏哥哥說雁回可能不會再出不夜都，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出不夜都，她也沒想到如此突然就見到了。

年錦書坐在假山後面，旁邊就是水池，看着倒影里的自己，醜陋不堪，年錦書久違的自卑湧上來，自卑……這是兩年裏，她遭受無數白眼和嘲諷后，得到最多的情緒，她變得臃腫，難看，靈力低微，不管再怎麼努力，靈力也提不上來，旁人羞辱她，成了家常便飯。

她一直忽略了那些聲音，假裝自己不在乎，漸漸的性子也變得不像兩年前霸道，會察言觀色，也會介意別人的目光，她變得越來越自卑，尤其是在今日，年錦書撿起一旁的小石頭仍在水裏，漣漪泛開，水底倒影模糊，彷彿不曾存在似的。

夜裏年錦書就聽到楚鶯歌說，雁回這一次也是來學習，為期三個月，楚鶯歌還試探地問，「姐姐，你和表哥素來交好，他……」

「我最討厭雁回！」年錦書心情不舒服，「我最討厭他！」

剛走到門口，打算以送甜品給楚鶯歌為名義來看一眼的雁回拽緊了手中的食盒，楚鶯歌不太吃甜的。

年錦書卻嗜甜如命，他送過來的甜品，都是年錦書愛吃的，也算借了一個名義，送給她，沒先到剛到門口就聽到這句話，這句話也點醒了他，他和年錦書已經不是當年的關係。

這一次來鳳凰城的隊伍里，也有母親的人，他不能和年錦書有一絲一縷的聯繫，甚至也要表現出討厭她的樣子。

是他……一時情不自禁。

鳳涼箏見他甜品怎麼拿過去的就怎麼拿回來的，「沒給錦書妹妹？」

雁回興緻不高，「你吃吧。」

「我不愛吃。」

鳳涼箏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這甜品素來就不是他愛吃的東西，雁回也不知道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雁回，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對錦書妹妹這麼好？」

「我從小就想要一個妹妹。」雁回一直記得見到錦書的第一眼，特別好看，特別可愛，第一眼就覺得他想要抱她，陪她玩，寵着她，想要什麼給什麼。

他也是這麼做的。

「如果沒有出事，你和她就定親了，這就不是妹妹了。」他也把錦書當妹妹，因為君姚是他大哥，他也疼錦書妹妹，可沒到雁回這份上。

如果說八歲的雁回，並不懂什麼叫未婚妻，什麼叫妻子，只不過是懵懂的，十歲的雁回就全懂了，他並不排斥，甚至覺得也不錯，如果不夜都沒出事，或許他們就順理成章，青梅竹馬的長大，十八歲就結為夫妻，當一對神仙眷侶。

一定很幸福！

妹妹也好，妻子也好，都會是他捧在手心裏的人。

他都想不到，這輩子除了錦書，他還會誰拚命，為誰如此忌憚，投鼠忌器。

「我就是當她是妹妹。」雁回一錘定音，「我去休息了。」

鳳涼箏看着他背影沉思不語。

楚鶯歌給錦書帶了一些糕點，還有一盤紅燒肉和一道鹵牛肉，年錦書無肉不歡，愛吃肉，愛吃甜，楚鶯歌看她晚膳吃得不香，給她帶來了一些吃的，「姐姐，你多吃一點，餓壞了吧。」

年錦書一口氣吃了三塊紅燒肉，十分感動，「還是鶯歌對我最好。」

楚鶯歌笑着推了推盤裏的糕點，「再多吃點點心，都是姐姐愛吃的。」

這東西，楚鶯歌向來是一點都不碰了，這紅燒肉就算想吃，吃一塊就不敢在吃，不想年錦書能一口氣吃十塊八塊，彷彿吃不膩一樣，甜品也一直吃到撐，她一直都是這麼喂年錦書的，能養出這麼一身肥肉，楚鶯歌功不可沒。

「我是不是太胖了。」年錦書還沒介意過自己的形象，從未介意過，雖然總是被人罵丑，可今天看到玉樹臨風的雁回，她就有點自卑了。

不夜都雖然落寞了，雁回那樣貌，仍是仙門中美貌第一的仙門公子。

「怎麼會呢，長楓哥哥說姐姐這樣最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