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傷你者,殺無赦
年錦書,「……」
言之有理,竟無法反駁。
楚鶯歌若是幻月山莊的大小姐,想必已不在別院內,年錦書也暫時放下尋仇的想法,夜濃是一個妙人,經常來找她玩。
鬼王卻是神出鬼沒,極少出現,一晃就是三天。
雁回和鳳涼箏杳無音信。
這一日傍晚,鬼王來到別院,他來時穿了一身白色錦袍,頗有點像西洲大陸的翩翩君子裝扮,再配一把骨扇,真風度翩翩。
「小錦書,來了魔界多日,想出去逛一逛嗎?」鬼王輕搖著骨扇,一輪明月溫柔纏綿,籠罩在他身上,還真有幾分雅痞的氣質,「月色極好,不如陪我出門散散步?」
「好啊!」年錦書換了一身深紫長裙,做魔族少女裝扮,兩人穿着風格迥異,卻又很和諧,鬼王帶她出行,身邊卻沒帶旁人。
年錦書暗忖,他真自信。
他就這麼篤定,她不會逃跑?
鬼王在秘境裏,的確展示不俗的實力,她或許不是對手,可逃跑,也不成問題,只是在幽州城內,她就算逃跑,又能逃到哪兒去?
夜晚是幽州城最熱鬧時,幽州城的主街道兩側,小攤極多,都是售賣魔族的物品,種類繁多,幾乎沒什麼吃食,有一些攤鋪會售賣西洲大陸的靈品。
冰牆雖封了兩族的橋樑,可畢竟是有少數人,能有特權,繞開冰牆來往於兩界之中,年錦書沉默地陪着鬼王散步,逛街。
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甚至給她買了一些糖果,試圖討好她。
年錦書來者不拒,都放在儲物袋裏。
若不是兩族曾經相殺過,彼此之仇不共戴天,幽州城是一座很熱鬧,又繁華的城市,沒有封閉結界前,幽州城非常熱鬧,西洲大陸的修士會成群結隊來探險,淘寶,那時候幽州城的各種店鋪也都紅火,設立冰牆后,幽州城一度沉寂,經營了幾十年勉強恢復了當年一半盛況。
「幽州城也是一座很宜居的城池,是不是?」鬼王問。
「我更喜歡宛平城。」年錦書油鹽不進,魔界再好,也不如家裏好。
鬼王輕笑,帶她到了血池旁,血池是一條很長的河流,也只有三月時會紅成一灘血水,平時清澈見底,兩岸甚美,很多熱鬧的商鋪,交易行,都是血池兩岸。
今晚岸邊很多魔族少女在放花燈,約會。
魔界風氣比西洲大陸要開放多,男女在街上隨意調情,甜甜蜜蜜,兩界若無戰事,都很歲月靜好,池中花燈蜿蜒,兩岸頻繁會有花燈放出來,血池裏還要兩層樓的畫舫,管弦絲竹聲不斷,好一副盛世年華,歌舞昇平。
這一次比上一次來時,更是繁華和熱鬧。
「想放花燈嗎?」永夜問。
他從一旁小攤販中,買了三盞花燈,「血池是天星魔芋的溫床,在魔族有非凡的意義,在血池裏許願放祈願燈,你的心愿會被神靈聽到。」
年錦書看着花燈,嗤笑一聲,「魔界中人也信神靈?」
「魔界,自然也有魔界的神靈。」
永夜把祈願燈遞給年錦書,年錦書看着他略顯妖邪的眉目,接了過來,永夜幫她點了燈,年錦書心無雜念,在河裏放了祈願燈。
她的心愿,沒必要在魔界許願,自是心無雜念。
永夜問,「許了什麼心愿?」
年錦書思忖片刻,「心愿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永夜挑眉,卻沒有戳破她的心思,兩人就像是魔界普通的男女在河邊約會似的。年錦書眼角撇到了桃林酒館,抿了抿唇。
她在魔界,就認識一個南歸。
讓南歸去找雁回和涼箏哥哥,他會幫忙嗎?
「想去喝一杯?」
年錦書上一次來過魔界,永夜一清二楚,他是不是知道南歸的存在,也知道包子?他是不是故意讓她暴露?
永夜在魔界,地位超然,若是知道南歸和包子,他們是不是會有危險?
「我不喝酒。」
永夜輕笑,「是啊,酒品不怎麼好,是不能多喝。」
年錦書腳步一頓,頭皮發麻,簡直炸裂了。
他怎麼知道?
為什麼他會這麼熟稔地說出這句話?
「你……」年錦書正要說話,倏然一名魔族中人騎着白虎飛過,因人多差點撞上年錦書,永夜眼明手快摟着她的腰,帶着他避開了白虎。
可那白虎的尾極其鋒利,仍是年錦書手臂上劃了一道痕迹。
永夜臉色驟變,鬆開年錦書,骨扇飛出,旋轉出一道強勁的力道,把那騎着白虎的少年連人帶虎直接削了。
那少年都來不及說什麼就躺在地上,白虎軀體被斬兩斷,血流成河。
人群一片嘩然,可在魔族,強者為王,骨扇飛回永夜手裏,他收了扇,輕聲問,「疼嗎?」
年錦書心臟狂跳,這一幕像是刻在骨子裏,陰沉,黑暗,又暴戾,她只是被白虎勾了一道痕迹,血都沒流,永夜就把人帶虎斬殺於大街上。
這就是魔族!
「不疼!」
人群中,圍觀者漸多,議論紛紛。
「那是誰,實力真強。」
「那名小公子是壹心交易行的人,這可惹麻煩了。」
「他護著自己的女人,斬殺了旁人嗎?」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強大的魔力。」
……
年錦書臉色沉冷,不願被人如此圍觀。
「是她,上一次奪了天星魔芋的人,就是她。」
「我想起來了,她和公主搶奪天星魔芋。」
「紅顏禍水,上一次有人為她搶奪天星魔芋,今天有人為她斬殺一人一虎,她什麼來頭?」
「她身邊的護花使者竟這麼多,濫情!」
「嘿嘿嘿,你要有這美貌,你也可以濫情,讓我們成為你的裙下臣啊。」
……
年錦書沒想到自己來一次魔界,出一次風頭,上一次天星魔芋,她是有心理準備,奪走天星魔芋一定會有騷動。
可這一次……她無辜啊。
「你為何要下此狠手?」年錦書不解地問,「那是你的仇家嗎?」
在年錦書的印象里,也就仇家,才會當街斬殺。
「嗯,仇家!」永夜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臂,「他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