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我和你婚事不作數
會說話你就多說一點。
蕭瑾面如菜色,方野見狀,「那雁回少主,此事也就這麼了結?」
「雁夫人已死,又是雁回大義滅親,你還想如何?」年君姚聲音冷淡,「真要逼死雁回,搶掠不夜都,才能如願?」
這罪名方野可不敢背。
正在此時,年錦書扶著雁回進了議事廳,雁回剛能起身,身體還非常虛弱,臉色慘白,仙門之中容貌最盛的少年郎雖一臉病態,渾身氣勢不減,反而令人多了一抹惻隱之心,他剛喪母,已無依靠。
君姚迅速起身扶過他,壓低了聲音,「你來做什麼?」
兄妹兩人扶著雁回坐下來,鳳還林說,「雁回少主可有好些?」
「謝鳳門主關懷。」雁回身體雖虛弱,聲音卻很穩,他緩緩抬起頭來,眉目如霜,卻不見恨意,姿容絕艷,一臉病態卻從容淡靜,「我娘半魔,藏着消息是我私心,因此惹來不夜都魔物縱橫,也是我之過。不夜都的事情,不夜都來了結,我扶靈歸家后,不夜都邊境封閉,自罰三年,蕭門主意下如何?」
仙門邊境關閉,不能進,也不能出,這於不夜都是一大懲罰,仙門內不願意留下的弟子一定會在閉境前離開。
三年不進出,不夜都怕也留不下什麼弟子,幾乎形同虛設了。
這懲罰,已是極大殘忍。
蕭瑾卻是想要不夜都的資源,更想要雁回的命,自是不肯。
薛浩然說,「我看可行,鳳少主也進不夜都驅魔,閉境三年,不夜都內也該太平了。」
「你們……」蕭夫人極其不服,「你們這是放縱,總有一天,雁回會給西洲大陸帶來滅頂之災!」
薛嵐冷笑地看着她,到底是沒忍住,「你兒子死了,你找人償命,無理取鬧吧!」
「薛二公子!」蕭瑾惱怒,「慎言!」
「我說錯什麼?」薛嵐一口氣實在是憋得慌,「蕭長楓死在鬼王之手,我們差點都死在鬼王之手,我都能看出來,他是為了挑起西洲大陸各派紛爭,你們看不出嗎?大敵當前,應當一致對外,也不知道你們是何居心。」
鳳還林見狀,淡淡說,「那就這麼定吧,諸事有所分歧,幾大仙門投票決定。」
投票,自然是壓倒性勝利。
蕭瑾心有不甘,卻也不能再鬧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不夜都封閉三年,鳳涼箏進不夜都驅魔,這三年內,不夜都邊境由宛平城,鳳凰城和九雲山,東林堡四大仙門派弟子駐守。
雁回撐著病體整理行裝,年凌霄把年錦書揪到城外,「你不準跟他去不夜都。」
「我要去!」
「不準!」年凌霄說,「不夜都內什麼情況,你也不知道,楚飛霜入魔,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怎麼知道雁回將來會怎麼樣,萬一也步入楚飛霜後塵呢?」
「他不會!」
年凌霄氣結,「你又怎麼知道?」
「他不會!」年錦書說,「我相信他,爹,我和他都訂婚了,大哥在鳳凰城也說了,我生是不夜都的人,死是不夜都的鬼,反正過兩年,我也要嫁給他。」
「那只是訂婚,又未成親。」年凌霄還打着退婚的心思呢,「總之,我不允許你跟着去不夜都。」
「大哥同意了!」年錦書頂撞,「你的意見不重要。」
年凌霄被氣得心口痛,「你大哥怎敢同意?」
年君姚緩步而來,「她要去,就隨她吧。」
「君姚!」年凌霄可惱了,「不夜都什麼情況,你也不了解,她是你親妹妹。」
「爹,她長大了,自己的人生路,自己會負責。」
年錦書心裏一痛,這話上輩子她也聽過,她一心鬧着要嫁蕭長楓,其實年君姚一點都不喜歡蕭長楓,可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長大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要負責。
走錯了,不要後悔!
年錦書也不管年凌霄罵罵咧咧,她重要物件都收拾在儲物袋裏,也不需要添補什麼東西,只要臉皮夠厚,跟着雁回走就行了。
雁回一直都很沉默地收拾行囊,有幾名仙門宗主要見他,都被他回絕了,這幾名宗主都是原不夜都附屬仙門的宗主,這十年來陸續脫離不夜都,自立門派。
鳳涼箏也要去不夜都,卻晚一段時間,他要走,鳳凰城內的事情也要處理完畢,無痕和幾名不夜都弟子收斂門下弟子的屍體,都帶回不夜都。
年錦書一直想找楚鶯歌,在她去不夜都前,她一直想要弄死楚鶯歌,若不是楚鶯歌,雁夫人也不一定發瘋。
可楚鶯歌如消失了,尋不到蹤影。
鳳涼箏來找雁回,更證實了年錦書的猜測,是楚鶯歌爆出夫人半魔的事情,鳳涼箏百思不解,「她如何知道?」
雁回一手捏著扶手,楚鶯歌!
果然是她!
雁回已猜到了,上一次在宛平城,楚鶯歌和他說了那一席話,他就存疑,可他沒想到楚鶯歌竟會知道他娘入魔的事情。
這件事,他瞞得很死。
「我的人一直在找她,可沒找到,錦書也在找她。」鳳涼箏說,「雁回,節哀。」
「謝了。」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鳳涼箏走後,年錦書給他溫了葯,雁回虛弱地躺在床上,衣襟單薄,長發散開,如霜如雪的眉目克制又隱忍,他捏著那塊碎裂的玉佩,眼角泛紅,年錦書看着心如刀割,她把葯端過來,一勺一勺地喂雁回。雁回收了玉佩,安靜地把一碗葯喝完。
「回宛平城吧!」雁回聲音微啞。
「大哥已同意我和你回不夜都。」年錦書放下瓷碗。
「我和你這門親事不作數。」雁回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眼睛黑沉如墨,「年大姑娘芳華正茂,我祝你前程似錦。」
又來了!
年錦書心裏鈍鈍地疼著,她從來不知道語言會這麼傷人,卻從來不知道,她會心疼一個人,更甚自己。
當年雁門主死後,他在不夜都守靈,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她各種逗他笑,各種在他眼前晃,他冷言冷語,沒一句話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