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籠中童

第50章 籠中童

「不,柳條和小小鳥絕對被人或者邪物所控,既然被控制肯定放在有多人看管的隱蔽之地,所以我們應該選擇左邊。」說罷張藝朝左邊的隧耳洞大踏步走去。

老道眉毛堆在一起,他本想還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張藝很快消失的背影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偷偷從懷裏拿出一張福祿捏在掌心追了上去。

耳洞不算大,寬度剛好通過一個人的距離,張藝和大仙一前一後穿梭在這黑洞之中。

洞內非常的安靜,以至於一切的聲響都似乎被放大,他們彼此都能聽到砰砰的心跳之聲和急促的呼吸之聲。

走了很久依然置身於彎彎扭扭如同腸子一樣的耳洞裏,似乎這耳洞永遠都沒有盡頭,永遠都沒有終點。

正當他們都要絕望之時,突然在轉過一個近九十度的大彎之後一片耀眼的光芒照射的他們睜不開眼睛。

本能的用手遮擋在眼前,經過慢慢的適應之後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這是一個寬敞如同大禮堂一樣的大洞,在大洞的四周都安有巨大的白熾燈。

白熾燈非常明亮,照的四周如同雪一樣潔白,恍若一個被冰雪覆蓋的冬季草原。

張藝目光落在了大廳的右前方,那裏的空中似乎吊了一個人形的東西。

張藝大踏步向前走去,隨着他的前進,這個吊著的人影也逐漸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個人,一個全身赤裸耷拉着腦袋看不清面龐的人,但是這個人狀況似乎不太好,因為在他的下面有一攤殷紅的血跡,身上的血依舊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

張藝心隱隱有些不安,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害怕,他害怕看到的是自己的兄弟柳條,害怕看到他不再呼吸的身體。

但是始終還是要面對,張藝終於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不停顫抖的手伸向吊著的人,突然他的身體整個就像被觸電了一般。

這正是柳條,他已經從血肉模糊的臉上辨認出了這張令他焦急的臉。

張藝瘋狂的甩掉還未關掉的手電筒掏出骨刀向吊著麻繩用力投出。骨刀閃著光暈直衝麻繩。

但是就在骨刀接觸麻繩的一剎那就像兩刀短兵相接一樣觸碰出了耀眼的火花,接着一股電流順着麻繩如同一條雨後的蚯蚓一樣快速蠕動爬向上面。

這條電流爬到頂端突然開始裂變變成無數條,並且橫豎交錯的在他們的頭頂上織成了一張不斷閃耀的網。

「不好,困靈網,快跑」

老道大喊一聲,隨即抬起步子準備逃跑,但為時已晚,這張巨大的網劈天蓋地的向他們撲來。

一眨眼,這張困靈網將他們當做魚蝦一樣網在其中。

他們奮力的掙扎著,甚至都動用了自己的法術,但是這張網就像一張堅不可摧的利器一樣牢牢的困住他們,不但沒有絲毫破損,而且隨着他們的掙扎越收越緊。

最終他們只感覺一陣呼吸急促,大腦一片轟鳴,暈厥了過去。

在黑暗中,張藝突然感覺到一股令人作惡的氣體進入的鼻腔直達肺部,引起他非常不舒服劇烈的咳嗽起來。

隨着咳嗽他睜開了眼睛,只見眼前站着一個道士打扮的人,他正拿着一根冒着黑色煙霧捲紙在他的鼻前來回晃悠。

張藝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憤怒的準備去給這個老道一擊,但是只聽到一陣鐵鏈的響動后而無發動彈。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處境,他被困在一個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站籠內,而他的四肢被鐵鏈牢牢的固定在站籠的籠柱上。

面對張藝的舉動,面前的這個道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渾身打顫,甚至最後都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笑聲引起了張藝的極度不適,他試着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身上的束縛,但儘管他異於常人的力氣卻始終沒有脫逃。

他有些無奈的仰起頭對這個老道大喊:「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把我的同伴怎麼樣了?」

「莫擔心,他們好好的!」

一個有些熟悉但是又透漏著一股陰森氣息的聲音飄過來。

眼前的道士立馬轉過身微微一笑立馬讓到了一邊,而當張藝看清楚來人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張藝聲音有些顫抖,他試着掙扎向前傾了一下。「原來是你。」

「怎麼樣,很吃驚,很意外還是很驚喜,第二次見面了,我的朋友。」

面前的這個人正是之前大巴車帶着孩子大家紛紛捐助的老人。但是此刻的他除了五官相似之外感覺和之前的那個老人判若兩人。

這個老人此刻已經卸去了偽裝,他衣着華麗,春風得意。他眯起一雙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張藝似乎再等待他的說話。

「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的朋友怎麼樣了?」張藝用近乎狂吼的語氣朝老人叫囂。

老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雪茄放在嘴裏點燃然後猛吸一口,一股藍灰色的煙霧從他的口鼻之中緩緩而出。

他閉着眼睛,臉上一幅很愜意的樣子,他似乎正在享受着這一切。

許久過後他終於又睜開了眼睛,伸出手招了招,兩個彪形大漢大踏步的向張藝的站籠圍攏過來。

「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生活在兩個永不交集的社會空間,但是你好奇心的驅使硬是闖入我的家園,發現我們的家園,這世上本不該留你的」

老人向前跨出一步把手扶在站籠的鐵柱上滿臉堆笑的繼續說道:「但是我的軍師告訴我你異於常人,能行走於陰陽兩界,能與鬼差斡旋。」老人邊說邊斜眼看了一眼旁邊的老道,很顯然他的軍師就是那個老道。

「而我的偉大事業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有了你們這樣的人才,我的偉大事業才會更加穩固。」

老人說的很激動,他的兩隻手向外張開,似乎他現在擁抱的是他偉大的事業,那個令他得意忘形的事業。

「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張藝再一次怒吼,他雖然心底有了一些模糊的答案,但是他還是希望得到老人的證實。

老人似乎像是在夢中驚醒一般,他輕輕的彈了彈雪茄,臉上浮現出一幅人畜無害的微笑面孔。

「不要急嘛!這也是我接下來要向你介紹的,既然你即將要成為我們的核心一員,我就要讓你了解我們的偉大事業,這樣才更方便我們以後的合作,對嗎?」

老人沖那兩個彪形大漢擺擺手,那兩個大漢一起用力,一個站籠竟然隨着他們的用力推動而移動起來。

這讓張藝想到了八十年代用來帶小孩子的站筒。這種站筒很高,小孩子大部分身體被禁錮在裏面不能到處亂跑,只能期待大人移動站筒來更換位置。

現在張藝變成了站筒中的小孩,他不能動彈,不能逃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彪形大漢移動着他跟隨着那個老道向另一個耳洞而去。

前方洞內隱隱約約傳來斷斷續續小孩的哭聲,聲音不大但是有些沙啞低沉,可以推斷出應該哭了很久。

隨着哭聲的越來越清晰,一幕令人感到驚恐不已的畫面出現在了眼前。

一個二十平左右的洞穴關着十來個孩子,這些孩子從外表來看有大有小,小的應該有兩三歲,而大的不會超過十歲。

他們中有男有女,雖然有些擁擠,環境有些惡劣,但是他們的身上的穿着卻是鮮艷得體,個個衣冠楚楚。要不是一個巨大的鐵柵欄把他們關在洞穴內,都會讓人產生他們是家庭殷實的家的孩子在玩遊戲的錯覺。

看到有人走來,七八個孩子立馬衝過來雙手抓住鐵柵欄不停的哀求。

「叔叔,放了我們把,我要回家」

「放了我吧,我想爸爸媽媽了」

……。

在這七八個圍着柵欄的孩子中張藝驚異的發現了之前不久那個摟在老人懷裏的孩子,他顯得最為激動,坐在人群的最角落裏不停的搖晃着著柵欄,不停的大聲哭泣。剛才遠遠的聽到的哭泣聲就是來自於他的口中。

相對於這些哀求哭泣的孩子不同的是,在裏面還有三個麻木不仁的孩子,他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衝到鐵柵欄邊哭哭的哀求,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石壁。

他們的眼神空洞混濁,臉上一臉的麻木,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張藝看到這裏心裏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在胸口一樣,他感覺疼,感覺到悶。

當他從太平間醒來之後他見到了各種鬼,見識到了鬼兇惡,但是今天他才終於明白了,兇惡不分人鬼,相反人的兇惡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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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靈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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