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噩夢與現實

第236章 噩夢與現實

夜,很靜,一道淡淡的月光從拘留蘇小窗戶投射到室內的平板床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大漢躺在那裏呼呼大睡,這個大漢就是那個肇事司機。

一道白光從窗戶上無聲無息的鑽了進來,最終落到了大漢司機的床邊化作一道身影,這身影分外模糊,幾乎只能看清楚這是一個人形,至於他的五官長相性別則無法辨別。

夢中,這個肇事司機猛然出現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上,四處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沙粒,金黃一片,炎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讓眼前的這些沙粒都散發出燙人的溫度。

司機左右環顧了一下,又看了下熱氣不斷蒸騰的遠方,他腦海中一片雜亂,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這是在那裏啊,難道是我在做夢。」說完他抬起那隻黝黑毛髮旺盛的胳膊在嘴邊咬了一下,沒有感覺,看來是一場夢,但是為什麼這個夢會跟真的一樣呢,如何才能走出這個夢境呢!

他極力的做醒來的動作,可是無論如何當他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的時候仍然在沙漠上,一陣風出來,無數滾燙的沙粒淹沒了他的腳背,給他帶來非常真實的疼痛感。

「他娘的,這夢也太真實了吧!連疼痛的感覺都有。」抬頭望望天空,天上沒有一片雲彩,正中午的太陽就像一個火球一樣掛在他的頭頂,他感覺口渴難耐舔了舔了近乎發裂的嘴唇再一次望向四周。

在一望無垠的盡頭他似乎看到了一小片綠色的陰影,這讓他一下子興奮起來,他雖然知道這是一場夢,但是無奈身體的各個感官和現實中一模一樣,暴晒,口渴,灼熱難耐。

本能的驅使讓他奔跑了起來,目標是天邊盡頭那若隱若現的草原,既然有草原那裏必然就會有水源。

沙灘上不像堅硬的陸地上那麼好跑,一隻腳提起,就會又一隻腳陷入沙粒中,司機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才跑出了上百米,但是抬頭把手放在額頭上再次向那邊綠洲望去的時候不由得心灰意冷,那片綠洲彷彿就像長了腳一樣,他奔跑綠洲也在奔跑,離他的距離似乎永遠都沒有改變。

司機當再次摔倒爬起來的時候,他的身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被滾燙的沙粒燙傷,露出了紅撲撲的一片,只要輕輕碰一下,就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他攤坐在沙灘上憤怒的一拳頭砸進沙粒然後又條件反射似的拿起來,他的五指已經完全被燙傷,漏出了紅絲絲的血肉,上面還黏着一些像白芝麻一樣的沙粒。

「媽的,這是什麼鬼夢,怎麼如此真實,快點醒過來,啊斯斯!」他怒吼話還沒說完又從地上彈跳起來,屁股上的褲子已經被燙的焦了,緊緊的黏着皮膚,他輕輕一拽,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沒辦法,這個地方是不能久留的,再這樣待下去身上的皮膚幾乎全部被燙傷,雖然這是夢,他知道不會傷害自己,但是這種疼痛的感覺絲毫和真實沒有任何差別,這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的他身體無法忍受。

再次一次奔跑起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身因為疼痛而跑的東倒西歪,嘴巴里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用舌頭輕輕舔舐嘴唇,發現法嘴唇上竟然裂開了一道道口子,一遇到口水立即疼痛不已。

他就這樣踉蹌的在一望無垠的沙灘上奔跑着,突然一個跟頭,整個人趴在地上,抬起頭艱難的往下一看,發現雙腳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沙粒之中,無論怎麼用力都不能拔出。

這要在普通的沙灘上,他可以完全耐下心來慢慢的撥開面前的沙粒,然後拔出雙腿,但是在這個被太陽炙烤到四十多度的高溫沙粒上是會讓人發狂的。

他忍者疼痛不停的用雙手拋開雙腿之間的沙粒,但是總是在隨後不久,周邊其他的沙粒又將他挖開的坑重新填埋,所有的功夫變成了白用功。

他的雙手因為不停的挖滾燙的沙粒已經被燙的鮮血淋漓,他有些絕望的對天哭喊:「有人嗎,誰來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快把我叫醒,快!」

突然在天空之中有一個聲音回應了,聲音分不清楚男女,但是聽起來非常清脆:「既然腳拿不出來了那就不要遭罪了吧!反正這是夢,是夢就不用擔心廢掉雙腳,一切不過是夢而已。」

司機突然停止了哀嚎,他轉過頭艱難的眯着眼睛看向四周,發現這一望無垠的沙灘上沒有一個人影,於是他再一次哀求道:「是誰,你是在夢外還是在夢裏,趕快喊醒我,我實在受不了,這太痛了,求求你了。」

到得此時,一個七尺大漢已經被眼前的高溫折磨的不像人樣,他嘴裏不停的呻吟著,頭髮凌亂,似乎奄奄一息。

「夢境之中,一切都是虛幻的,既然雙腿無法拔出,那就把他剁了吧!」這個聲音說完從空中掉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司機撿起這個匕首輕輕在手臂上擦了一下,發現匕首非常鋒利,一下子就割開了皮膚,流出了鮮紅的血。

他再看看雙腳,竟然驚愕的發現雙腳不但沒有拔出一絲一毫,還因為沙灘的陷落而不停的往下陷,而沙灘的腰部以下肢體似乎沒有了知覺,他非常清晰的看到衣被燙的和大腿黏在一起,不停的往外流着透的紅色血水。

「是啊,實在受不了了,這種疼痛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何不切斷自己的雙腿來逃生,反正這不過是夢而已,既然是夢就不會真的斷腿。」說罷他掏出刀子在大腿根部上用力一劃,發現非常奇怪,現場的一切都有感覺,有疼痛感,有灼熱感,有皮膚撕裂感,但是用這把匕首去割開自己的大腿皮膚就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划拉的是別人大腿一樣。

既然不疼痛那就更加可以肯定這一場夢了,那還有什麼擔心的呢,於是司機一咬牙,狠狠的向大腿根部切過去,但是刀子太小,只能一寸寸的慢慢陷入,而不是一下子割斷,他非常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肌肉撕裂,看到自己的骨骼在刀鋒來回拉拽下最終咔嚓一聲斷裂,直到最後一寸皮膚割斷,不到片刻,他的身體終於脫離了這雙腿,變成了一個只剩下腰部以上的人棍。

他在沙灘上用力的爬著,在他的身後脫出了長長一條血跡,他一邊爬一邊用微弱的聲音吶喊:「這樣好了吧,該醒過來了吧,該醒過來了吧!」

突然耳邊響起了刺耳的警鈴聲,他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地上,幾個警察一下子推開門沖了進來。

司機感覺有些奇怪,這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正准起身,發現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重新倒回了地上。

兩個警察幫他架起來放在擔架上,這時他才清晰的看見他的雙腳已經不知所蹤,擔架已經血紅一片,他立即大聲嚎叫道:「我的腿,我的腿呢!」

旁邊一個警察小聲罵道:「你這個白痴,剛在趁我們不注意竟然在拘留所自殘,割斷了自己雙腿,這下要害的我們一起倒霉了,我們的事情大了,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司機一臉惶恐,剛才不是做夢嗎,難道在夢裏真能把自己的腿斬斷,再說刀是哪來的,要知道進拘留所是不可能帶刀的啊,這難道見鬼了。

正在想着,他突然感覺臉上一涼,於是他睜開眼睛朝上一看,只見一張慘白的臉從屋頂上向下突然飄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碰倒他的眼前。

這種突然而來的驚嚇他哪能受得了,突然整個身體一頓抽搐,瞬間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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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重症監護室內

林俊逸就像幽靈一樣拿着黑色膠袋從玻璃外飄然而至,他站在張藝的面前然後從黑色的方便袋裏取出兩條血淋淋的人腿丟到病床上笑道:「看,這腿不就有了嗎,大小幸好正好合適,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腿的骨齡要長這個孩子不少,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

靈域看了一眼這條血淋淋的人腿又用冰冷的眼光瞟了一眼林俊逸厲聲問道:「你草菅人命,非法拿下別人的腿,這是犯法的,到時候陰司肯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林俊逸白了靈域一眼,他抱着雙手在房間內踱了兩步淡淡的說道:「我還不至於糊塗到那個地步,這個腿是這場交通事故肇事者的,我打聽過了,他的命里本來就有此一劫,就是在這場車禍中因為腿部受傷而被截肢,但是最終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劉佳佳他們的出現改變了這一種結局,所以他的腿本應該就不存在的,而且,最重要一點,這腿是他自殘的,自己割下來的,我只不過是撿來的而已。」

劉佳佳在一邊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知所措,原本生活中這些他經常有接觸的人竟然有如此道行,如此詭異,這真的讓他匪夷所思。

靈域正欲辯解卻被張藝打斷了,張藝向玻璃外面的小倩揮了揮手,小倩穿牆而過,走了進來,他非常有職業素養的拿起那兩隻腿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笑道:「非常合適,你們不用擔心血型和骨齡,鬼醫是不談這些的,只要能安上去就會和原裝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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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靈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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