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不問過往

第230章:不問過往

「原來本王在你心中,一直都是旁人。」龍墨染道。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但鳳無雙卻點頭,「沒錯,旭王殿下,在我心中就是旁人。」

「既然是我們各取所需,那我就不想要虧欠你們太多。」

說完鳳無雙將心中所有的情緒,都一一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且疏離的面孔。

「那……本王,是否現在不該再逗留此處,打擾你?」龍墨染試探著問道。

但凡鳳無雙有片刻遲疑,龍墨染都不會走。

可很遺憾,鳳無雙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旭王殿下,你覺得呢?」

「旭王該不會是忘記了,我沒有亦不可能恢復記憶這件事情吧。雖然我們是做戲騙呼延覺羅.鈺但旭王自己,還是不要入戲太深得好。」

不然到時候出不了,可怪不了她。

像是有什麼東西,頃刻間破碎成兩半。龍墨染絕望而悲涼:「是啊,是本王入戲太深。」

以為他們之間已有所不同。

以為憑藉他對往昔鳳無雙的了解,他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

「旭王人都是會變的。」鳳無雙強迫自己不去看龍墨染,故意說的冰冷而決絕。

龍墨染聽言,不再做着垂死掙扎,而是開口道:「鳳姑娘,是本王打擾了。那本王先行告退,若有事商議,你可隨時派人通知本王。」

「多謝,旭王。」鳳無雙禮數有度的伸手,「旭王,請。」

明珠處理完事情,回來后恰巧看到這一幕。

對兩人的稱呼和忽然的梳理為之一愣,開口喊道:「王爺。」

龍墨染置若罔聞,彷彿沒看到明珠一般。

「王妃,你跟王爺這是怎麼了?」

吵架了?

「明珠,你以後還是跟旭王一樣叫我鳳姑娘吧。」鳳無雙並沒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要求。

啥?

「王妃,這是為何?」明珠依舊沒有改稱呼。

「因為我不可能恢復記憶。在我的記憶里你們都是陌生人。我願意相信,並且和你們一同找出真相。但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陌生人,做我的丈夫。」鳳無雙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冷漠和無情一些。

「王妃……」明珠斟酌片刻道:「你是因為慕雪的事情,所以才害怕再連累王爺,連累我們嗎?」

「我們不怕的。」明珠趕忙又補充了一句。

說完她甚至想要上前握住鳳無雙的手,想要將自己手中的溫暖和堅定都傳遞給她。

不想,鳳無雙卻直接退後了一步,「明珠,你想的太多了。正如剛剛你不相信我一樣,我對你們也沒那麼信任。我不是害怕連累你們,只是不願接受現在的身份而已。僅此而已。」

「王妃,奴婢剛剛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慕雪姑娘被凌辱失/身一事關係重大。奴婢必須要核查清楚。」

不然這其中萬一有問題,豈不是白白害了慕雪的聲譽嗎。

「不必再說了,總之這個稱呼你願意換就換,不願意換就算了。」鳳無雙刻意疏離的說道。

「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也不想再繼續重複。」

「王妃。」明珠,喊道。

鳳無雙卻轉身就入了裏屋,半點沒有理睬明珠。

明珠想要追趕,卻也知道追進去也無用。只能愣在原地……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驛站內,呼延覺羅.鈺心情大好。

面對忽然到訪的寧王龍宣華,半點不意外。反倒是一派風輕雲淡道:「寧王,看樣子心情不佳啊。」

「鈺殿下,你這是明知故問。本王本禁足不能上早朝,你覺得本王心情會好?」

若是換成他,他心情能好嗎?

「寧王,只是暫時禁足又並非被削藩降爵。不必太過在意一時的得失。」呼延覺羅.鈺不痛不癢的安慰。

徹底將龍宣華激怒:「鈺殿下,你這是自己走上了康庄大道,就忘記了之前的事情了是嗎?」

「說句不好聽的,本王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子。但鈺殿下,你到底是個什麼身份。需要本王來提醒你嗎?」

「有些事情是本王幫你極力壓制,否則你當真以為旁人都失憶了?都不好奇樓蘭古國的鈺殿下,怎麼跟曾經的鳳少大統領長的這般相似?」

呼延覺羅.鈺笑容盡數褪去,神色也多了幾分寒冷。

他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龍宣華,隨後一步步朝龍宣華逼近。

坐在原位的龍宣華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愣了愣,才道:「鈺殿下,你這是想要作甚?」

下馬威嗎?

他可不是被嚇唬大的。

「寧王,本殿下不想作甚。只是想讓你看清楚一些。本殿下到底是誰!」呼延覺羅.鈺面上依舊帶着笑容。

可是這笑聲在寧王龍宣華聽來不吝於鬼怪的索命鈴,直把魂魄都拽出來一般。

「鈺殿下,本王……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本王只是覺得若是再讓龍墨染,如此裝病下去。只怕於你於本王都會不利。」龍宣華咽了下口水,面色驚慌的說道。

駭人,眼前的呼延覺羅.鈺實在太過駭人!

「嗯,寧王說有理。」

「本王……」龍宣華一愣,他原本還想要繼續稱述自己的觀點,沒想到呼延覺羅.鈺竟然贊同了他的話。

「既是如此那接下來鈺殿下,就沒什麼其他的打算嗎?」

「不管鈺殿下,想要做什麼本王都願意竭盡全力幫忙。」

說是幫忙,可龍宣華這低人一等的語氣,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在配合呼延覺羅.鈺。

「寧王不用擔心,本殿下已經設計好了一切。不出五日龍墨染的病就會痊癒,到時候寧王做好準備去黎國皇帝那求情即可。畢竟此事本殿下愛莫能助。」

人家父子間的感情,他一個外族皇子實在不好摻和。

「鈺殿下,放心。只要龍墨染康復,本王自有辦法讓父皇接觸本王的禁足。只是鈺殿下當真有把握龍墨染會對外宣稱自己康復?」

他不是哪怕裝病,也會裝個十天半月嘛。

「百分之百的把握。」呼延覺羅.鈺道。

得了他這話,龍宣華很是滿意。大笑一聲道:「好,既是如此那鈺殿下,本王就敬候佳音。」

「修羅,送寧王。」

「是,殿下。」

隨着寧王龍宣華的離去,原本應該空出來的書房,並沒有真的空置。

反倒是從屏風深處,徐徐圖之的走出一中年男子。

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黎國鼎鼎大名的夜侯。

亦是李懷靖的父親。

「見過,夜侯。」呼延覺羅.鈺道。

「鈺殿下,客氣了。」

「夜侯,請坐。」呼延覺羅.鈺伸手,示意。

夜侯聞聲落座,隨後道:「鈺殿下,真是年輕有為。用區區一個女子就徹底扭轉了句面。當真讓老夫佩服。」

「夜侯過譽了。現在情況如何還尚可知。不過……」

見他欲言又止,夜侯追問道:「不過什麼,鈺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說。」

「據本殿下所知,令郎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我是擔心,他是否會破壞我們接下來的機會。」

「畢竟竹楠和令郎之間所謀的事情,若非夜侯早有準備恐怕我們也不能知道。但如此好的運氣我們可不是次次都能擁有。「呼延覺羅.鈺這話可謂說的十分明白。

慕雪、竹楠包括情蠱都是他的棋子。

看起來他已經是勝券在握,但這其中出了多少變數。

呼延覺羅.鈺可是想起來都現心有餘悸。

「那鈺殿下的意思是什麼?」夜侯皺眉道。

對於李懷靖這次的所作所為,夜侯也很是失望。

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總不能真的痛下殺手。

念及此,夜侯道:「殿下若是不介意,我們可以先將計就計。最後再讓老夫那不孝子跟旭王兩人一塊一敗塗地。殿下覺得如何?」

「不如何。」呼延覺羅.鈺冷笑着拒絕,「夜侯,你愛子心切本殿下明白。當然本殿下也絕不會,讓夜侯真的動手殺了自己唯一的嫡子。只是一個龍墨染就已經夠難對付了,若是再加上令公子,我們難免會腹背受敵應接不暇。」

「所以……」

「鈺殿下,請明示。」

「既然人不能殺,那隻能委屈夜侯暫時將令郎支走。也無需太久不過幾天而已。當然支的地方自然是越遠越好。畢竟令郎的本事着實太大了些。」呼延覺羅.鈺陰惻惻的笑着說道。

夜侯聽的眉心跳了跳,試探道:「鈺殿下,老夫這一生樹敵無數。若是讓犬子離開京都,恐會遭到不測。此事能否再商議一二?」

越遠越好,實在是個太模糊的概念。

「夜侯,捨不得媳婦套不著狼。何況令公子已不是小孩,總需要歷練。屆時你多派些人手保護不就好了。」呼延覺羅.鈺面上和藹,可言語完全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架勢。

聽的夜侯,面色越發蒼白,「鈺殿下,此事老夫還是覺得不妥,要不……」

「夜侯!」呼延覺羅.鈺打斷他的話,「本殿下並非,一定要跟你合作。而且夜侯當真覺得,一個兒子比萬里江山更重要?」

「等你得到了大好河山,難不成還愁無人繼承皇位嗎?」

「夜侯,該不會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多謝鈺殿下點撥,老夫明白了。」深思熟慮后,夜侯終是點頭應允。

呼延覺羅.鈺深感欣慰,端起面前的茶杯笑道:「夜侯,讓咱們以茶代酒,預祝早日成就大業。」

「借鈺殿下吉言。」

「砰」的一聲悶響,兩盞茶杯四壁相碰。

聲音久久回蕩在書房之內……

……

什麼?

翌日,李懷靖得到消息說是皇上要派他去邊境,視察換防一事,還讓其即刻啟程。

「這怎麼可能呢?」看着眼前宣旨的公公,李懷靖愕然道:「公公今日早朝,皇上都未曾提及此事。怎麼這會忽然下達聖旨呢?」

「李世子,此事具體如何雜家不知。只不過邊境自有李家的部隊駐守,讓李世子你去視察換防一事,也並無不妥之處。」

「話雖如此說,但……」李懷靖還是不能接受。

「罷了,我自己入宮同皇上說。」

「李世子且慢。」見他當真要走,公公阻攔道:「世子,皇上有令,換防一事關心重大。讓你即可執行不容有誤。」

「公公,我……」

李懷靖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

就被另外一道渾厚的聲音打斷,「多謝公公提醒,此事本侯自會督促。」

宣旨的公公,見夜侯出現。

不再多言,當即行禮道:「此事就有勞夜侯了,雜家先回去復命。」

「公公,慢走。」夜侯,回以一笑。同時命人拿出了豐收的賞銀。

得了銀子,又辦成了事情。宣旨的公公自是半點也沒有停留,帶着一眾人便離開了世子府。

可李懷靖對此卻很是不甘,「爹,此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放肆!」夜侯怒道:「先生就是這麼教你禮義廉恥的嗎。你對為父說話就這般沒大沒小?」

「爹,咱們是一家人,你就不能別整那些虛頭八腦的事嗎?此事你若是不說清楚,我是絕不會罷休的!」李懷靖半點不甘示弱。

畢竟現在正值他和龍墨染計劃的關鍵時刻。

這個時候他若是離開京都,極有可能會功虧一簣。

「不會罷休?呵呵,李懷靖你當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為父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此事,是為父做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見他毫不相讓,夜侯也氣勢洶洶道:「你難道還敢抗旨不遵嗎?!」

抗旨不遵,李懷靖的確不敢。

所以——

「爹,你為何要如何做?邊境距離京都千里迢迢。你就算想要支開我,也不必讓我走的如此老遠。況且你就不會擔心兒子的安危嗎?」

「您忘記了,東陵國的三王子,還有慕家、昆吾家都在邊境。你將兒子置身送入那樣的虎狼之地,是當真想要兒子的命?」

見來硬的不行,李懷靖就只能打親情牌。

只是他這樣當真有用。

並沒有。

「一路上為父都會派人護送你。到了邊境后你直奔軍營。為父倒是要看看,誰敢真的與我黎國軍隊正面交鋒。」夜侯不以為然的說道:「至於你的那些人,你也可以通通都帶上。」

「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李懷靖依舊不甘心,「若是萬一出事了呢?」

夜侯對此置若罔聞。

見軟硬都不行,李懷靖索性攤牌:「是呼延覺羅.鈺讓爹你這麼做的吧。他被我們逼入絕路,就用挑撥離間這麼下作的手段了?沒曾想爹,你竟然會上當。」

說起來李懷靖,還真是難以置信。

「哼!」夜侯,聞言也一臉怒氣,「你們?哪個你們!」

「不孝子,你不要忘記為父跟你說過什麼。為父告訴過你,誰都可以做皇帝但旭王不可以。為父之前就讓你遠離旭王,但你做到了嗎?」

現在他竟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夜侯更生氣,更不願意理會他。

「爹!呼延覺羅.鈺,一定會輸的。」李懷靖着急道:「你若是跟他合作,也只能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不如咱們早日回頭吧。」

「究竟是他會輸,還是你們敗局已定。李懷靖你當真看清楚了嗎?」

「爹,你這話什麼意思?」

聞言,夜侯所有的話都戛然而止。

半響他才道:「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不是爹的命令,而是聖旨!違抗聖旨是個什麼結果,你心知肚明。」

言畢,夜侯拂袖而去。

全然不理會,李懷靖在其背後大聲嘶喊。

「世子。」

「這……」

沉木和鬼醫妙手兩人聞訊趕來,瞧見這一幕二人互看一眼皆是一臉愕然。

「沉木,你趕緊通過旭王,告訴我即可就要趕赴邊境。」李懷靖下令道。

沉木領命而去。

鬼醫妙手抬頭看向李懷靖,「世子,方才夜侯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呼延覺羅.鈺除了折辱慕雪以外,還做了其他的事?

他們不知道的事?

「不知。」李懷靖搖了搖頭,「妙手,你留下來協助旭王,我覺得我爹的話有問題。」

「世子,夜侯的話有什麼問題?你去邊境不帶上我,那若是有人對你下毒,或是你受傷了怎麼辦?」鬼醫妙手,接連發出了一大串的疑問。

隨後李懷靖還沒回應,鬼醫妙手就再度道:「世子,對於你的提議我堅決反對。」

鬼醫妙手鮮少有如此着急的時候。

見此李懷靖不免啞然一笑:「妙手,你這是欺負本世子說話不如你利索?」

不然她霹靂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可半點不給李懷靖發言的機會。

這是為那般?

「世子,妙手並無此意。只是旭王和鳳姑娘身邊已有許多人。林塵、慕雪、修羅門的人都是醫毒高手,如果他們沒辦法那我也沒有。」

簡而言之,鬼醫妙手覺得自己留在龍墨染身邊就是多餘。

「不,你不是多餘。我爹那話究竟有什麼問題,我暫時還沒想明白。但我相信他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至於慕雪,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她出問題,是早晚的事情。如此算下來龍墨染身邊,也就你跟林塵兩人。修羅門畢竟遠水難解近渴。」

「可是……」

「聽我說完。」李懷靖打斷了鬼醫妙手的話,「更為重要的是,我不是讓你光明正大的留下。我是讓你假意跟着我去邊境,再瞞着所有人回來。如此對我,對龍墨染都是一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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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水榭為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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