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沒驚喜,只有煩
第322章小獵戶,回神了
溫綉覺得她不喜歡自己之後,這次沒再發動嘴甜攻勢了,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道:「好的前輩。」
難怪脾氣這麼古怪,原來是江湖中人。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未注意到,那昏沉得跟頭死豬一樣的男人中途半撐開了眼。
……好吵。
一道聲音嘰嘰喳喳的,一道聲音平靜而淡漠。
前者好聒噪。
視線模糊的世界裏,風宿看到了一片艷麗的海棠色。
很快,他沉重的眼皮子又重新闔上了。
南鳶答應幫忙運人,卻沒有立馬行動。
「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溫綉有些着急地問。
等天徹底黑下來,她做的那些標記就看不清了。
南鳶目光掃過風宿,淡淡出聲,「等他身上的血漬幹了。」
草屑和污泥便算了,很好清洗,可這血漬,便是放到現代世界都不一定能洗乾淨,何況是沒有洗衣液的古代。
身為天性嗜血的上古凶獸,自然不會厭惡血腥味兒。
她只是,不想弄髒小獵戶給她買的這件襖裙罷了。
溫綉聽了她的話,嘴角微微抽搐。
烏雞鮁魚。
沒想到在古代的窮鄉僻野也能遇到潔癖這麼嚴重的人。
到底是救人重要還是衣服重要?
不過,獵戶娘子的這身襖裙的確很漂亮,弄髒了怪可惜的。
好在衣服上那大片的血漬早就幹了,新滲透出的血漬也並不多。
溫綉蹲在一旁等著,過了片刻,她伸手摸了摸那傷口周圍的血漬,立馬彙報道:「前輩,血漬已經幹了!」
南鳶抓住風宿的衣襟,直接將人拎起,拋到了自己背上,「前面帶路。」
溫綉張了張嘴。
我去,好猛!
不愧是江湖中人!
溫綉家住豐谷村村尾,是村子裏最偏的地方。
這會兒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路上並未碰到其他村民,畢竟古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南鳶背着一身血腥味兒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跟在溫綉身後。
「你可以走得再快一些。」南鳶提醒道。
她想趕緊辦完這事兒回去,免得小獵戶見不到人罵她是豬。
溫綉已經走得很快了,可是這林子裏,道路本就不平,都是草和石頭,她中途還被拌了兩下,要不是身姿靈活避開了,估計得摔個狗啃屎。
就這樣,對方居然還覺得她走得慢?
溫綉不禁有些羨慕對方,她想問問獵戶娘子會不會像電視里那樣飛檐走壁,但想起對方說她聒噪,便又委屈地閉上了嘴。
出了林子之後,道路稍微平整了一些,溫綉小跑起來,指著遠處道:「前輩,前面那間帶院子的瓦房就是我家了!」
豐谷村的房屋每家每戶都是分開一段距離建造的,溫繡的這一間瓦房修得最靠山,也是村尾最後一間瓦房。
雖然在村尾,這瓦房卻建得很大,帶了獨立的圍牆小院,算是村子裏少有的豪華戶型。
這是溫綉爺爺奶奶那一輩分家之後,溫繡的爹娘花血汗錢買來許多磚瓦,找村民一起建的。
兩口子很勤快,也很會過日子,可惜後來出意外相繼去世,只留下溫綉姐弟倆相依為命。
南鳶看了眼那一人多高的圍牆。
她突然明白,氣運子女主為何能藏着風宿那麼久了。
瓦房多年沒有翻新,看上去已經十分破舊,但遠比山上獵戶的茅草屋奢華。
南鳶將風宿放下之後便迅速離開。
「前輩!」溫綉追了出去。
然而,等她追出院門,對方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天啊,真的是輕功?我到底是穿進了種田世界還是武俠世界?」
「姐姐!」七歲的溫蘊才一臉驚嚇地跑出來,「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是誰啊?好可怕!」
「噓,蘊才不要大聲嚷嚷,會被其他人聽見的。」
「可是姐姐,好多血,好可怕啊。」
「不怕不怕,他不是壞人,姐姐這麼精明的人從不做虧本買賣,等他的傷養好了,咱讓他給咱們做一段時間苦力。」
「那他會保護我們嗎?」
「會吧,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南鳶施展輕功,一路不停歇地往回趕。
「鳶鳶,獵戶回去了!」小糖突然道。
南鳶動作一頓,動作更快了一些。
小糖有聲有色地描述起來,「獵戶維持着砍樹拖樹時的二傻子笑,快到山腰的時候,才將那二傻子笑給收了起來。
他滿頭大汗地拖着那一捆樹榦上了山,咚地一聲放下東西,朝屋裏喊了你好幾聲。
你當然沒有回應,然後,獵戶的表情唰一下就變了。
他飛一般地衝進了屋裏,然後蝸牛一樣地從屋裏晃蕩了出來,整個人無精打採的,好像被什麼妖精榨乾了一樣。他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宛若被掏空……」
南鳶聽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小糖的虎狼之詞,而是,她覺得小獵戶有些慘。
「鳶鳶,你覺得我描述的感情色彩夠豐富咩?能夠通過我的話聯想到那個畫面不?嗷~要是有我爹爹的神之眼就好了,我可以通過這個神器給鳶鳶直播,超級贊,就跟放大電影一樣,畫面效果杠杠的……」
南鳶並不是很想理它。
她希望是小糖為了求表揚誇大其詞了。
然而,當南鳶回到山腰的茅草屋后,她看到那失魂落魄的獵戶,發現小糖沒有騙她。
獵戶彷彿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他如同一灘爛泥般靠在那一捆新鮮樹榦上,身子一動不動的,臉仰著,正雙眼無神地望着頭頂的夜空,也不知在想什麼。
此時的他,看起來孤單又寂寥,可憐極了。
南鳶落飛到了他身邊落下,落地無聲。
她俯身看他,直接佔滿了那一片本該是夜空的地方。
葉子暮的眸子輕輕顫了一下,還在失神。
那突然遮蓋住夜空的女子忽地朝他臉上吹了一口仙氣,「小獵戶,回神了。」
葉子暮遊離的魂兒頓時歸位,眼睛一睜,唰一下起身,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氣憤不已地道:「你去哪兒了?我以為你又不辭而別了!我說過了,你再不辭而別,你就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