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怨鬼
我俯瞰那隻哆嗦的手急忙抱住，「爸，你的手怎麼抖的這麼厲害！」
「你這孩子這叫抖嗎，你爸已經是受老天爺照顧了，腦出血后的哪一個沒有後遺症，厲害的都醒不過來，你爸這是命大，熬過了此劫！」繼母不樂意的瞥了我一眼。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握住了老爸的手，這一切要真如繼母所說是『萬幸』，那我是不是得感激他履行了承諾？他既然履行了承諾，我是不是應該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小玲子，放心，這不沒事嗎，學校那邊怎麼樣，考研成績出來了嗎？」
我擦掉臉上的淚珠搖了搖頭。
「你爸都病了，你這孩子也不回家，來見你爸你也不能空手來啊，需要人的時候人不在，需要錢的時候不拿錢，還要讀什麼研！」繼母氣沖沖地留下不滿走了出去。
氣氛一下變凝固，我覺得全屋子的視線都聚到了我的身上，那種坐在釘子上的感覺弄得我極其難受，繼母的話語每一句都刺痛了我！我成了不孝女！
「小玲子，別聽你媽瞎說，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別放在心上，研必須讀，大夫說了，過些日子我就能下床走路，你就放心學你的！」
「哎呀，忘帶筷子了，我去買去，你們聊。」姑姑匆匆離開了病房。
我勉強擠出微笑，笑給爸爸看，「爸，我知道你的心，要是考上了我怎能不上，是不？」
其實我心裏完全不是那麼想的，當我看到病床上的父親的時候，我就決定不讀研了！
「乖，這才是葉家的好女兒！爸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老爸扭著身子想打開抽屜，但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在空中搖晃。
父親沉沉地感嘆，「哎，這四肢還是不聽使喚吶！」
我把父親摁在病床上，點了個頭示意我來打開，打開抽屜一看，裏面全是吃的。
「餓了吧，看看想吃什麼，都是那幾個兄弟送來的。」父親見我不拿接着說道，「他們都不會買。」
「沒有了，來的路上吃過早點了，還不餓，看看有什麼，那我就吃這個吧。」我隨手拿了一個橘子剝開，把一半兒放到父親的嘴裏，剩下的一半放到的我的嘴裏。
「甜，還是閨女給的好吃！赫赫！」
…
我離開了病房，父親的笑聲回蕩在我的腦海里，午時時分住院樓里人來人往，我像孤獨的魂魄一般無力地飄蕩在樓道里。
病房環境差，父親還不能下床，我又不能過正常的生活，雖然不考研了，可我現在這個狀態畢業都成問題了，錢啊，錢啊，怎麼樣才能讓你跑到我的錢袋子裏來？？
「玉玲。」
轉角處我被繼母叫住。
繼母十年前來到了我的家，從農村過來的繼母性格直爽，心裏藏不住話，估計有什麼話要說了吧，果不其然第二句話就奔向了主題。
「看見你爸樣子了吧，雖說度過了危機，可你知道康復費用有多貴嗎，還不能走保險，你都二十二了，也該懂點事了！」
還是被我猜到了『錢的問題』！十年了張春梅女士跟我抱怨永遠離不開『錢』一個字。
「大夫說喝中藥快，可那一副葯就要好幾十，一個月得多少錢，再加上每日的住院費，康復費…」
「好了，我知道了，我爸麻煩您了。」
我見電梯門打開急速甩下話語醋溜跑進了電梯，要聽張春梅女士嘮叨，還不如聽經書。
「你這孩子越長越沒教養，怎麼說話呢…」
我眼都沒眨摁上了關門鍵。
錢啊錢，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讓人這麼瘋狂！要是哪一天我把一把鈔票扔給春梅女士，她會是什麼表情，還會對着我大聲大喊嗎？
半年，還有半年我就能畢業，畢業找工作，認真賺錢，到時候看春梅女士還怎麼嘚瑟，等我賺夠了錢老爸也不用對春梅女士低聲下氣了，錢啊錢，我好想要錢！
晌午的太陽照亮了醫院的大院，我垂着眼無力地行走在人群中宛如行屍走肉。
這一日深刻地覺得自己很沒用，活了二十二年，滿滿地接受了父親的疼愛，可我呢，我為他做了什麼？父親就那麼躺在病床上，我卻不能陪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更沒為他擔負一分錢，真是敗家女加不孝女！
我停下腳步側過身遙望父親住的病房，心中默默地祈禱父親的病能快快好起來，今日一別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爸，你一定要加油，我是你的女兒一定會爭氣！
我深深地吐出口氣轉過了身，抬頭望了眼刺眼的太陽。
人生充滿驚喜，我相信老天不辜負有心人，我要堅強起來，我要強大起啦！
我拍了拍臉讓自己打氣精神，抬頭挺胸朝着門外的小推車走去，吃飽了才有力氣面對困難，先把肚子的問題搞定了。
可就在即將走出大門時，一身黑衣打扮的小姑娘衝到了我面前。
我本能地向後倒退，一看這不是剛才那個自稱陰差的小鬼嗎，真是隨他爸，陰魂不散！
「可是追上你了，漂亮姐姐快，快去救人！」
我看了看四周拿出了手機，這個小鬼別人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得到，我要是直接和她說話，豈不又要引起大家的注意，手機，真是個好東西。
「喂，我再和你說一遍啊，你的事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所以啊小妹妹別纏着姐姐，該幹嘛該幹嘛，乖了！」我拿着手機說道。
「剛剛那個男人死了，被怨鬼折騰死了，他死倒也沒事，本來就在死亡名單上，可是樓上的那個男人沒在名單上啊，他要是被女鬼害死了，我就失職了！」
我拿着手機望着小鬼沉默了。
「有人要跳樓了！」院中的一個人嘶喊，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回頭抬頭一看，果然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男人站在高台上。
「看到了吧那女鬼要害人了，怎麼辦，那女鬼要是害死了這個男人，我就更不好收她了，失職事小，人命關天，怨鬼要是害死和她無冤無仇的人就會被怨氣困住失去理智，會不停地害人，到時會死更多的人，那我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