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6.數據銷毀

「你管這叫自願犧牲？」

眾人面面相覷之間，所掩蓋不住的便是尷尬。

空間內所響徹的是謾罵約爾歇斯底里的龍吼聲。

暗黑紅龍王，曾經肆虐這片虛空的王者達米恩.克雷默，此刻卻沒有往日的風華與威嚴。

那足以在空間破碎的亂流間穿梭而不會留下任何痕迹的鱗片，此刻卻是翻轉的鈍刃，不一的卷口伴隨着從碎裂傷口間流出的血液，就像是生鏽許久的鐵器,沒有半絲光澤。以往冷峻的龍臉，現如今卻只餘下狼狽和無盡的恐懼。

或許更讓人感到同情的是，此刻的達米恩正用着微弱的氣力發出的謾罵聲。作為一頭龍王，習慣武力解決的他，未曾用過詛咒謾罵的方式，而此刻拋棄了以往暴力方式的他，只能用着他那寒磣的辭彙來進行謾罵。

「那就像是剛剛學會發聲的嬰兒，正在用自己所能組織的聲音,來譴責搶走自己奶嘴的混球。」布格拉做出了這樣的比喻。

「他可真是可憐,這便是你口中的自願。」芭芭拉調侃著。

作為辨認零「是否良善」的判斷標準，芭芭拉即便無法充當戰力，卻也能夠隨行。

「跟你比起來，那些從事醜惡行當的人口販子，實在是善良多了。」

「我敢保證，這只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自願，而做出的行徑，為的就是讓其他人相信他不是自願的。誰敢相信駕馭著惡魔，一直與骯髒兇惡掛鈎的龍王，竟然是做好事卻不願意留名的好龍。我猜測他的做法，一定是擔心在族群里顯得尷尬。」約爾信誓旦旦地說着。

沒有任何掩蓋的聲音，在空間內傳開。

聽聞聲音的達米恩，通紅的龍眸仿若帶上了一層血絲，但除卻更為憤怒的龍吼聲外，他卻無法做出什麼。

被龍神視作目標的他，在停下的一刻便會被後邊追逐而來的龍神攻擊。

「咳..拋卻達米恩的做法到底是不是自願這個問題，龍神的力量似乎減弱了。」布格拉察覺了問題的關鍵。

若是原先的龍神,達米恩根本就無法堅持如此長的時間，甚至於他們也會在頃刻間解決。

「約爾擁有着制衡他的手段。」管理者說。

「就算是這麼說的，可親眼所見卻依舊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約爾他是如何辦到的。」布格拉不禁問道。

「就算告訴你，也無法復刻。」管理者說。

龍族大世界的諸多稱號，包含着隱藏的任務所帶來加持。

這一些，管理者覺得就算解釋給對方聽，也無法讓對方理解。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讓達米恩繼續消耗對方的體力嗎？」布格拉沒有糾結，而是詢問道，「但這並不是一個好方法，哪怕是龍王也能夠持續不間斷地攻擊，比起達米恩的疲態，他似乎還維持着平淡的模樣。」

「畢竟他的能力只是被限制了，而非消失了。當遇到危險，或者魔力不可以支撐的時候便會被激發出來，可以把他想像成一個恆等的實力。」管理者描述道。

「這真是被限制后的龍嗎..」

天不怕地不怕的芭芭拉，看着眼神暴虐的龍神,也不禁透露著懼意。

在管理者與她同族的布格拉的交談中，似乎此刻的龍神是多麼的孱弱，可她實在無法想像原先的龍神又會有多麼可怕。

「一個不知疲憊,魔力不會枯竭的龍王，毫無疑問是可怕的。」布格拉說，「可比起龍神而言，眼下的他卻是那麼的和善。當初龍神肆虐的時代，是連龍王都不願意提起的時代。虛空中約莫半數的龍王，在那個時代中消亡，而殺死他們的便是龍神。」

「也不知道他吃下我的特製瀉藥，會有什麼反應。」芭芭拉好奇說道。

「..」沉默了會，布格拉才接着說道：「我不建議你嘗試那麼危險的舉動。總之..現在要殺死被限制龍神的話，我覺得必須集聚力量爭取一擊必殺。慶幸的是，達米恩看起來還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並不是一頭蠢龍。」

被龍神視作目標的達米恩，狼狽的他用謾罵聲宣洩著不滿，看起來像是愚蠢的行徑，可實際不然。要是一頭蠢龍的話，達米恩完全可以將龍神引向他們，屆時在場者皆要受難，可達米恩卻沒有那麼做，而是繼續著那看似可笑的逃亡和謾罵。

他用那個謾罵聲繼續吸引著龍神的注意，同時也為約爾他們爭取時間，因為他明白..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存活下來。

「無需如此，只要用這個就足夠。」

管理者搖搖頭，從空間處取出了一個閃爍著碎片晶體的物品。

「這是什麼？」布格拉好奇問道。

「數據銷毀。」管理者回答，「是管理者GM才能掌握和使用的物品，能夠將錯誤的程序刪除。」

「你要將龍神刪除？」布格拉瞪大了眼眸，嘴裏說着連他自個都不敢相信的話。

「是的。不過這個道具並非沒有前提條件，刪除的東西必須在自己的能力範圍。若沒有約爾的限制，這只是一件放在倉庫塵封的物品罷了。」管理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