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交易
雖然獸人停下了所有的舉動，靜靜地待在原地。
氣氛卻沒有因此緩和下來，反而變得更加緊張。
畢竟地精親眼看到了獸人向著他們敬愛的約爾閣下發起了攻勢，只要約爾下達指令，他們一定會將怒火傾卸在獸人身上。
「巨龍..閣下..，我乞求你的原諒，部落里的夥伴竟做出了那樣愚蠢的事情。」
哥塔發出了聲音，低沉的聲音辨別不出性別。
托牙緊緊地握著骨刃，瞳孔下帶着慚愧。因為他的冒失，讓尊敬的哥塔代替他向惡龍乞求。
「乞求..總是廉價的？你應該付出點什麼。」
約爾一臉期待地等待着眼前的獸人說出金幣之類的話。
可他的期待卻在哥塔開口的一瞬間，破滅了。
「新鮮的血液..」
「鮮活的生命..」
「還是美麗的..雌性」
「你想要什麼？」
短暫的沉默，約爾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回答。
他甚至覺得對方是來跟他開玩笑的。
「這是惡龍的喜好..」達科布小聲地提醒道。
每當對方說出一個條件，他覺得自己的身軀便忍不住地顫動一下，那是渴望着的顫動..在這股渴望下，他沒有繼續隱蔽而是沖了出來。
他被當成惡龍了？約爾理解了過來，沒有把問題糾結在此，小聲地咳了兩聲，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便開口說道。
「我想要金幣，寶石之類閃亮的石頭也行。」
直白地表達了自己切實的想法，可面對這個問題，哥塔卻是搖了搖頭。
「部落沒有金幣，維持食物的花銷恰好與收益相同，精明的人類貴族與商人榨乾了我們部落的每一份收益，我們沒辦法留存金幣。」
哥塔的語氣帶着無奈，一個只要金幣的龍遠比其他的惡龍容易打發。可這句話是實話，他們並沒有與之進行交易的籌碼。
「那就是沒辦法咯。」
「我不這麼覺得..」
哥塔輕聲地說，類似嘲諷的言語卻沒有半點嘲諷的語氣，彷彿只是陳述著一件事實。
「你要跟我打架嘛？打贏了就可以支配戰利品了。」
奇怪的語氣令約爾發出了詢問，那樣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對着自己實力很有信心的傢伙說的。
巨龍的法則也一直比想像中的要簡單得多，贏家可以支配一切。
「我感覺得到你的魔力，雖然並不具體，但我大概能夠察覺得出來，你的魔力不同於其他的幼龍..那種感覺就像..」哥塔頓了頓，言語間帶着肅然，「置身於沙漠之中，無法感知到沙礫的數量。」
這種說法令其他獸人都感到驚訝與駭然。
哥塔..是他們所崇拜的人，也是部落里的先知，她能感知到物體的魔力，而且從未出錯。
「..怎麼可能？！」
托牙偏黑的膚色變得通紅，這樣的描述，他曾聽哥塔說過。
那是一個人類路過部落索取水和食物的時候，形容命令的口氣讓部落里的人都感到憤怒，他們本來就對人類並不感冒。可哥塔壓下了他們的怒氣，並要求他們按照人類所說的去做。在人類離開之後，哥塔才說明了理由。
堪稱華麗衣裳上用鉑金色線條所刻畫的緋之國王族圖騰，以及胸前縫合著劍與龍首交雜的徽章。徽章是賜予屠龍勇士的榮耀，而圖騰則是該國王族直接詞語的貴族爵位，那是一名屠過龍的勇士。
而哥塔對於那個人類的形容，也僅僅是，「魔力如狂流..」
現在的描述，明顯更為誇張。可當這句描述用在幼龍身上的時候，他不禁為此疑問。
可他的質疑還未正式出口，在頃刻間便支離破碎。
「你看得見我的魔力..？」約爾問道。
銀色的龍眸被搖曳的火焰所替代，洶湧的魔力從他的身體里噴吐而出，擠壓向周圍的空間。
周圍一下子暗了下來，托牙不自覺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他知道，天色並未改變，所改變的只是自己的內心——他在恐懼。無言言喻的恐懼，讓他覺得世界陷入了昏暗之中。
在這一刻，他知曉了哥塔並未說謊。
所有的獸人感受着自己的孱弱，在無窮的壓力下顫抖。
「不僅僅是魔力，還具備着成年巨龍的龍威，你強大..真是令人難以想像，你真的不是惡龍嘛。」哥塔不吝嗇於讚美之詞，她在壓力下站立着，唯一的變化興許是臉頰上流下的汗滴。她回答了約爾的問題，「我的眼睛有些特殊，即便沒有使用魔力，也能模糊地看到物體本身的魔力氣息。」
在哥塔眼底的約爾，就是置身於銀色火焰的存在，無法想像的魔力氣息不停地向著周圍擠壓。
「..為什麼我非得是惡龍？」約爾問道。
「龍也是可以與惡魔交易的，傳說中的惡龍在幼年時代便能殺死成年的巨龍，他們與惡魔交易的靈魂變得殘暴凶戾。」哥塔舉了例子。
「那你怎麼肯定我不是。」
「我試過了，你沒有反應。」
哥塔剛才言明的惡龍喜愛之物，就是為了試驗約爾是不是惡龍。
可當她說出這些詞的時候，從約爾身上感受到最大的感覺就是..茫然，他似乎對自己說出的這些詞有些茫然，甚至可以說是失望。
「你還沒正式回答我的問題，要跟我打架嗎？」
「不，我打不過你，也不準備用這種蠢方法。我想可以運用其他的方式為你提供..」
「財寶？」約爾搶過話去。
哥塔點了點頭，「你這麼理解也沒錯。」
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了，約爾打着哈哈湊到了哥塔的旁邊。一臉友善的面容，看起來就是頭憨傻的幼龍。讓看到的人第一直覺，就是哪怕騙走賣了還有可能給你數金幣。獸人們從壓力下脫離了出來，粗喘著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約爾的這幅模樣，可感受到那股魔力的他們卻不敢因為這個面容的假象而做出其他的舉動。
「怎麼個方式。」
傻笑了一會之後，約爾不禁問道。
哥塔沒有隱瞞，而是說出了一個簡單的詞——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