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8.約爾的好意

網絡的殺傷力，無疑是驚人的。

尤其是輿論的導向已經定下之時，有了共同矛頭的噴子們，可不會放過一展身手的機會。

教皇感受到了本不應該感受到的目光和言語，要不是懾於他的權威，恐怕就不是暗地裏的謾罵了。

「真該死。」

教皇罵了一句，速度卻又快了幾分。

很快，他便抵達了目的地。

龍神使徒正在進行着寶石的雕刻，這是一項需要耐心與專註力的精緻工作。

教皇自覺安靜地侯在一旁，等待着。

「失敗了..」

龍神使徒將一顆雕琢精緻的寶石，放在了一旁。

教皇捧起了這顆精緻地寶石打量著。

就像是一個寶石鑒賞師，看見了一顆無上珍寶般的寶石那般。

他的眼神逼真，言語駭然。

「真是太棒了！這簡直就是無暇的藝術品！」

奉承的話語，顯然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龍神使徒知道這是奉承，但表情也露出了幾分喜悅，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呢？

「雖然精緻，但只是個藝術品，不能充當生存的地方。」

「生存的地方..？」教皇有些愕然。

寶石世界，這並非什麼奇怪的東西。

事實上，在龍族大世界成為了主要生存地方的時候，要想體驗人類的感覺，便只有進入到寶石世界之中。可以簡單地理解為，在虛擬的世界之中，再構造出一個虛擬世界的意思。但實質上，寶石的世界終究只是藝術品而已。它只能依託龍族大世界存在，至於生成生命，亦或是成為人們新的生存點，都不可能。

「難不成，龍神使徒大人..」

「別叫我大人。」龍神使徒似乎對此有些抵觸。

「額..你發現了讓寶石成為生存地方的方法？」

龍神使徒搖搖頭，「不是我發現的，而是對方。」

「你指的不會是覆地艇吧？」

「確實，就在昨日，對方給我寄來了那樣的寶石。可惜的是，只隔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便取回了。」

龍神使徒的臉上帶着惋惜。

那顆寶石，確實讓他看到了新的路。

「昨日？」教皇忽然想到，「這不正是進攻約爾的日子？難不成，對方許諾的條件便是..？」

神域說白了就是神栽舟高層所組建的。

教皇之所以地位特殊，也因為他在神栽舟的地位。

屹立在龍族大世界如此之久龍神使徒又擁有着G的權力即便約爾的龍域內有龍王的介入，甚至火龍王伊提歐倒戈的狀況之下但解決這樣的事情並非無法辦到的事情。

可教皇，卻收到了撤退的指令。

現如今看來這份指令是否與覆地艇忽然拿出的寶石存在聯繫？

「對方用這份寶石讓我撤銷了對約爾的討伐。」龍神使徒說。

教皇恍然地點頭。

說到底，這一次「最大內鬼」的謾罵，是他替龍神使徒背着了。

但他能說..這是龍神使徒的錯嗎？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下屬替上司背鍋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本來沒想答應。」龍神使徒繼續說。

這就讓教皇感到詫異了。

龍神使徒大人的想法應該是別人所無法改變的才對，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感悟。

可已經發生的事實，無疑衝擊着他一貫的想法。

是什麼，讓龍神使徒大人改變了想法？

「創造了那種能夠存在生機寶石的..就是約爾。」

教皇瞠目結舌。

驚愕的姿態，無法掩蓋。

「他創造了寶石？可你說他是..龍。」

就在教皇來前龍神使徒便發來了訊息，約爾是龍。

這本來是教皇所以為讓龍神使徒退卻的原因。

「他確實是龍。」龍神使徒肯定，「這次的討伐雖然失敗了可實際上我很欣喜，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寵物系統的出現讓我肯定了這點。只有龍才能降服龍寵物系統是由我親手添加進去的。」

「況且，龍就不能鑄造寶石嗎？」

「我只是無法想像那種畫面，一頭龍雕琢著寶石。」教皇說。

「事實上，我們現如今也是用龍的身軀，雕琢著寶石，魔力的存在讓我們可以辦到這點。我觀察過約爾的視頻，對方不僅僅是魔力的雕琢，亦存在單純物理層次的雕琢，他對於龍軀的掌控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龍的闖入，對於這個世界存在影響嗎？」

教皇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擔心世界會發生改變，更擔心自己的地位會因此變革。

「不清楚。」

龍神使徒搖頭。

他也不清楚。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誰又敢肯定事情的發展方向呢。

「那麼..你找我來是因為什麼事情？是打算找覆地艇要來那顆寶石嗎？」教皇也不太理解。

「沒這個必要，神栽舟的選擇沒有改變。」

覆地艇發展的路線，是追求虛擬之中的虛擬。在停滯的虛擬空間里，再創造一個虛擬空間，並重複這樣的行為來達到近乎「永恆」的可能，約爾的寶石讓這一個想法有了成功的可能。

然而神栽舟的選擇並不是如此，神栽舟認為生命的選擇便在於進化。

所謂的淘汰，只是沒適應發展而造成的結果。

強橫的龍，這種本應該存在於虛擬和神話里的生物，便成為了他們試圖去發展的方向。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存在生機的寶石？不錯的研究品。不過，並不是必需品，我想讓你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邀請約爾來到神域。」

「邀請？」教皇再次確認。

「你也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前提是釋放善意的情況之下辦到。」

——

三頭龍王的亂斗，不知發生在何處。

只知道他們回到約爾龍域的時候，三頭龍都遍佈着傷痕。

只是這樣的傷痕，對於強橫的龍王而言，並不致命，甚至於連重創都算不上，頂多算是皮外傷而已。

龍王的戰鬥，都是點到為止。

回歸之後，派恩便帶着約爾給予的食材心滿意得的離去了。

最惡之龍托拉斯及也不知所蹤，唯有火龍王伊提歐留了下來。他帶着極大的誠意，主動地要求留在約爾的龍域內，同時與伊古斯共同守在新建立不久的巨龍溫泉附近。原先伊古斯用作偷窺的所在，被其給頂替了。

伊格納也找尋而去，不過所做的不是偷窺，心底已經有了黛米的他，並沒有迫於血脈中的衝動行使渣龍之事。期間，伊提歐曾經就伊瑟琳的事情找過約爾，很顯然是打算「提親」的意思，但約爾巧妙地避開了，並安排了一場新的選美大會，伊提歐果不其然地被吸引走了。

平靜的日子，只過去了兩天。

約爾便迎來了「最大內鬼」教皇的拜訪。

「約爾.斯達拉.伊古庫諾。」

教皇叫出了約爾的龍名，並直截了當地表示，「我知道，你是頭龍。」

「教皇，唔..名字有些奇怪。」約爾揮動爪子，「但是沒關係，我知道你..勉強算是個人。」

「額..？」教皇呆愣了一下。

這句話加上勉強，味道變得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說錯了。」

「你勉強不算是個人？」約爾改口。

教皇深吸了口氣，強壓着怒火。

與一頭龍理論，想來是不合理的事情。

「這一次，我帶來了龍神使徒大人的意思，他希望邀請你會面。」

「有好處嗎？」約爾直接說。

「你想要財寶嗎？」教皇反問。

在來前，他便做過了對約爾的資料調查。

這是一頭貪財的龍。

貪財的話，事情就好辦了。

雖說對方經常給自個難堪，但眼下還是先解決龍神使徒大人的要求為先。

「對。」約爾肯定，「我要許多財寶，像是這樣的道具，也是可以的。」

約爾的旁邊，不知不覺出現了一艘巨艦。

教皇滿臉驚愕。

阿彌德蘭號，是龍神使徒大人的所有物。

除了龍神使徒以外，便只有獲得了龍神使徒允許的教皇能夠使用。

約爾是如何從時間長河裏，盜出這樣的至寶？

「你是怎麼辦到的」

約爾爪子一伸，一縮。

「像是這樣辦到的。」

簡潔的回答，與沒說一樣。

「有更詳細一點的解釋嗎？」

「你想幹嗎？要盜走我的船嗎！」

約爾警惕地看着教皇。

被盜走的阿彌德蘭號似乎直接被其視作了私有物。

教皇對於約爾的無恥，有了新的認知，但卻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現在，對於他而言要辦的事情只有一條，那便是解決約爾到訪神域的事情。

既然龍神使徒大人如此鄭重地交代，那便是有他存在的理由。作為其頭號手下，教皇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地位源自於何。

阿彌德蘭號的事情，可以事後再論。

「我同意給予你財寶，那麼你會在什麼時候來到神域？」教皇問道。

「有陷阱？」約爾依舊警惕，「你準備綁架我，然後勒索我的財寶？」

哪跟哪的事情。

教皇不知道龍神使徒大人找約爾是什麼事，但他明白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穩住約爾。

「怎麼可能！財寶，這東西，我完全可以預付給你。」

「這多..不好啊，說說能預付的數目。」

約爾滿臉期待，全然沒有剛才的警惕。

教皇一邊感嘆龍的真實，另一邊則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財寶。

這確實是一份數目驚人的財寶。

畢竟，作為神域的掌控者。

一直以來，有關於玩家的活動，大多數是由神域負責的，也就是說依據玩家，神域早就積攢了一份驚人數目的財富。

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便足以讓約爾答應。

果不其然，約爾看到財寶后，龍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這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教皇趁熱打鐵地說着。

約爾滿意地點頭，「我會去的，不過我這邊也有一個問題需要你解決。」

「什麼問題？」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有一頭龍要出售自個的寶貝，可他又怕他的伴侶知道了事情，你說這樣事，要怎麼解決？」

約爾所說的自然是安科拉克雷那邊提出的問題。

教皇聽完，便有了主意。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解決。」他攬下了事情。

約爾也滿意教皇的解決方法。

這樣他非但能收穫一批財寶，還解決了安科拉克雷安排的任務。

「你想要出名嗎？」約爾忽然問了一句。

教皇不解。

他本就已經夠出名了，尤其是現在！

後者，應該算是拜約爾所賜。

現在，約爾提出這樣的問話，是什麼意思，他不太明白。

「其實，只是禮尚往來的一種。做龍，最講究這些了。」

「真的」

「你是不相信一頭龍的信譽？」

約爾的龍臉綳起。

教皇也擔心他會因此憤怒而放棄剛才答應的事情。

況且，對方說得如此認真，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自然不會不相信了，我只是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龍與人沒什麼不同，也會感恩。」

「這是自然的，感恩的龍才能廣開財路。」

這邏輯，讓教皇有些繚亂。

聽起來，就像是在忽悠他，可應該沒理由才是。

約爾忽然伸出了爪子。

教皇突兀地看着這擺在眼前的爪子。

「為了我們友好的友誼，握手。」約爾說。

「為了..我們的友誼。」教皇做出了回應。

而當他剛與約爾完成握手的剎那。

拍照專屬的亮光，就在一旁亮起。

大嘴說小嘴準確無誤地拍下了兩者握手的畫面。

「這是做..什麼？」教皇一臉懵比，直覺告訴他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約爾則一副「你多慮」的表情。

「我只是記錄下我們的友好瞬間而已，沒什麼多餘的想法，真的。」

「..希望是我多想吧。」

「你想出名嗎？」約爾又提及了一次，隨後告知了前往神域的時間，「我會在一周后前往神域。」

教皇沒有多想，他準備在約爾反悔之前，帶着好消息告知龍神試圖。

他離去之後，他便明白了約爾剛才話語里的意思。

「你想出名嗎？」這句話，直截了當。

教皇確確實實出名了，但卻是惡名。

他與約爾握手的一幕，被放在了網絡的交流平台之中。

這也更加確定他「最大內鬼」的稱號了。

一切得解釋，在兩者友好握手的照片前邊，都是掩飾。

教皇只能吞下苦果，還有那近乎史無前例的謾罵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