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創生的性質

「劍的材質不錯。」

在約爾開闢出的空間之中，諾亞俯瞰著場景做出了評價。

以龍王的血脈後裔，做出如此評價，無疑詮釋了諾亞的肯定。

他的高傲性格，導致了他無法說出程度更甚的讚美之詞。

「我打造的。」約爾淡淡地補充了句。

諾亞並沒有因此改變他的說辭，只不過卻也補充道：「這柄劍刃本身的使用者，鉗制了它的價值。」

在萬千位面之中，並不只是人類才使用武器，可劍刃的尺寸卻鉗制了使用者必須得是人類或是與之匹配體型的種族，總不能讓巨龍用爪子輕攆著「牙籤」來作戰吧。若是將之打造成可以戰鎧的款式，亦或是其他貼合巨龍風格的裝備款式，哪怕諾亞也會行動搶奪。

「不過，你讓我看這些，是準備做什麼呢？」

諾亞擺明了態度強調，「既然都不打算讓我參與進你的謀划之中，這些事可與我無關，我也沒打算要幫你。」

這模樣，就像是擺明了將公事與私事分開的公職人員。

百無聊賴的模樣搭配着慵懶的姿態，就差靠在軟卧上歇息了。

佯裝敗退之後，諾亞又就「分成」一事與約爾進行了討論，但顯然貪財的約爾不可能在財寶的事情有任何的讓步，而這也讓諾亞失去了幫助的動力。

「唔，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再讓你演場戲。」

約爾自顧自地說着，全然沒有在意諾亞剛才說過的話。

「你是準備裝聾嗎？我說過了，我沒打算要幫你。」

諾亞怒眼以對。作為報復心極強的銀龍，約爾破壞他洗禮的事情還沒跟他清算，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之下，又怎麼可能幫他。甚至現在不與之計較，也是在於雙方都有一個敵對老龍的原因，不過在針對完老龍之後，該報復的事那是一個都不會少。

「很遺憾，我原本打算告訴你關於老龍的事情，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還是算了吧。」

雖然話語里攜帶遺憾的字眼，可說話的時候卻沒有半點此間的含義，反而有種待價而沽的樣子。

諾亞的怒意也跟着約爾的話，壓抑了下來。

任何的事情，都能放在老龍的後頭，包括與約爾的舊怨和麻煩的事情。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當然，如果你要求我做的事情，與你所透露的訊息不等價，我不介意拆了你可愛的玩具。」

玩具，也是銀龍對於眷屬的說法。

約爾不喜歡這樣的說法，這些為自己辛勤賺取財寶的可愛眷屬，怎麼能用玩具來形容他們？頂多算是工具嘛。

「再去打輸一次。」

約爾的話聲剛一落下，諾亞便緊蹙著眉頭。

「等等..我先確認一下，你確定不是報復？為什麼我又得再輸一次。」

高傲的諾亞，討厭敗北。

雖說與約爾的那次敗北，是扮演的，可他依舊討厭那種感覺。

可現在約爾卻要求他繼續扮演敗北？

你確定這不是報復？說實在話，諾亞是不相信的。

「劇本是這麼寫的。」

約爾有理有據，為了讓他的言語更具說服力，甚至拿出了紙質的劇本。諾亞是多疑的，在約爾拿齣劇本的瞬間，他便從他的手中奪過了以巨龍為標準準備的紙質劇本翻看了起來。而答案令其嘆息，確如約爾所說，是劇本上寫好的情景。

「怎麼樣？我的眷屬寫得不錯吧。」

「這劇本真不是你安排的？」

「當然。」

約爾沒有半點撒謊的自覺，以至於就連諾亞都沒看出端倪來，他只能默認了約爾的說法。

「真是糟糕的劇本，你的玩具還真是令龍討厭。」諾亞抱怨著，卻同意了約爾的話，「我按照劇本上邊的做就行了，對吧？」

「如果你不介意友情出演的話，我還有其他的劇本。」

「劇本的內容，都是以我的敗北收尾？」

「沒辦法，我的眷屬就要寫這樣的結局。」

約爾繼續把鍋甩在了蘭夫瑞克的身上。

這些東西，是在約爾昨日要求，蘭夫瑞克熬了一宿寫出來的。

另一邊。

曼葛拉斯本來只認為納尼亞對其存在威脅，可戴布達拉卻給予他的想法打上了個問號。

不僅僅是技巧方面突飛猛進，戴布達拉原本在他放水的情況之下才勉強跟上，可如今在他借用不息的生命力對其身體「加速」后，對方卻依舊能跟上。

曼葛拉斯神情一凜，他意識到那柄魔劍的危險，就在短短的時間內，戴布達拉的實力便進行了飛躍。若是讓他繼續維持在憤怒的狀態之中，恐怕不用一周，不..應該說不需要一天的時間，便足以在實力的層次戰勝他了。

「太危險了，你的存在是危險的代名詞，我必須在你化為罪犯前的一刻消滅你！」

曼葛拉斯讓自己的身體進行了「再加速」，急速運轉的血液，讓他的身體變得通紅，他的眼睛也佈滿了血絲。一個後撤的大步，跨過了戴布達拉的攔擊，藉著這個空隙，他從空間袋裏取出了兩個魔石，迅捷地嵌入到了雙劍的劍柄之間。兩柄劍刃，也在吞入魔石的剎那展露出了新的姿態，一柄劍刃多了六個彎曲狀的豁口，另一柄劍刃則是七個彎曲的倒刃，規律的形狀，隱隱是按照某種規律所打造而出的。

曼葛拉斯作勢雙劍交叉，向下一揮。

倒刃與豁口摩擦，魔力在其中產生了變化，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四米左右的魔力旋流，向著戴布達拉襲擊而去。

陷入暴怒的戴布達拉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氣流衝擊了進去，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撞擊上了城牆。

場面安靜了下來，隨後爆發而出的便是歡呼。

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戰鬥結果已分，巨大的城牆豁口便是彰顯勝利的成果。

「你的騎士，也不怎麼樣。」曼葛拉斯表示道，像是在回應剛才納尼亞的那句「不要小看，我的騎士。」

「你的攻擊沒有奏效。」納尼亞不緊不慢地表示。

「哈哈哈！別說胡話了。」

曼葛拉斯以自身的魔力，糅雜着兩塊魔石的魔力。

所爆發出來的魔力旋流，可以穿透正常遠古級別巨龍的龍鱗。

這種爆發力，對於龍而言似乎普普通通，但對於人而言卻是震撼。至少，曼葛拉斯認為沒有人可以憑藉肉體抗下這道衝擊。

「人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這樣的衝擊..」

他的話語聲戛然而止，瞳孔仿若見到了不可置信之物。

在他看來，本應該被撕扯成碎片的戴布達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隨之停止的聲音，還有居民的呼喝聲，他們同樣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你怎麼辦到的？」曼葛拉斯壓低了聲音，能夠聽出聲音之中更多的是疑問。

第二小隊的成員，也沒有如先前那般發出嘲諷的言語。

僅憑藉戴布達拉從隊長這一招手中存活下來，便已經比他們強了。

嘲諷一個比自己還強的人，可不是正常人會幹的事情。

「順應旋轉氣流的方向，可以抵消大部分的衝擊。」

戴布達拉回道，他的身上多出了傷勢，可看得出大多是些皮外傷，並沒有危及到他生命的傷口。

不同魔力，所製造出的衝擊所造就的高速旋轉氣流，這種氣流的中間可不是安穩運轉的，用動作來順應旋轉方向，這種事可沒有說出的那般簡單。

「是它，告訴我該怎麼做的。」

戴布達拉看着這柄暴怒者，即便是身處衝擊的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在暴怒的情緒下，他失去了理智，可他的腦海卻因為這柄暴怒者的存在而格外清明。

這柄劍刃似乎在告訴着他該怎麼做，該如何躲避，並且提供着他力量的源泉。

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怒意。

母親被殺死真相，對其所造成衝擊產生的怒意，此刻已然無法讓他失去理智。

「它比想像的還要危險。」

曼葛拉斯的聲音不再平靜。

「畢竟是黑暗帝國時代，守恆騎士麥基的佩劍。若是算起來，他做的事情與你是相似的。」

「都說了，那是編造的謊言！」

曼葛拉斯怒吼道。

迅猛的攻擊，再一次從他的手中發出。

這一次所發出的是直徑六七米的巨大旋流，相比先前那次幾乎擴大了一倍。

四散的魔力，甚至殺傷到了周遭的普通居民。

然而，這樣聲勢巨大的攻擊，只是在發出的一刻便消失不見了。

納尼亞攔在了中間，張開的書輕易地將旋流給吞沒了。

「好好休息吧，這一次做得不錯。」納尼亞示意戴布達拉退後。

第二小隊的成員也沒有靜看着，隊長曼葛拉斯繼續與納尼亞對峙，他們則將戴布達拉圍了起來。

相比，已經在四大帝國秘技「不息」的效果下恢復如初的曼葛拉斯，戴布達拉粗喘著氣，身體上的無數道傷口雖然並未危及生命，卻也絕對影響到了他的行動，這種狀態下，絕對無法抗衡。

「你是能夠贏的，相信那把劍刃，它擁有着你所想像不到的威能，也相信你自己。」

納尼亞的聲音落下后，他重新注意著曼葛拉斯。

「無聊的話..」

曼葛拉斯的話又僵住了，他似乎成為了襯托納尼亞話的配角。

在他的部下剛剛圍攏住戴布達拉，併發起了襲擊之後。

伴隨着戴布達拉的一道斬擊，一切都隨之改變，他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而這並不僅僅是傷勢而已，包括了體力。繚亂的喘息聲，在攻擊之中反而變得逐漸沉穩。這與「不息」相似，但從效果而言，卻存在着極大的差別。曼葛拉斯每一次恢復都需要至少殺死十多人的生命力，然而戴布達拉卻在未殺死任何人的情況之下，恢復了。

而與之相對的，便是部下們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和急速降低的體力。

這是替換？曼葛拉斯沉默了。

諾亞俯瞰著場景，同樣沉默了。

「劍刃，多出了本身不該具備的東西？」他不解地問道。

正常而言，劍刃在打造出來的一刻，便決定了品質。

事後，要想提升劍刃的品質，就必須加入材料，亦或是用火焰重新灼燒煉製。

可眼前的劍刃，顯然沒有經過任何一環。

既沒有添入稀奇的材料，也沒有烈火灼煉。

「我所打造的東西，會具備創生的性質。」

「創生？」

「讓打造的魔裝具備意識和成長能力的一種性質。比如人在危機的狀況之下，會伴隨着成長，那麼對於這些具備創生性質的魔裝也是一個樣的。它在使用者危機的時刻，也會進行成長，並按照周遭的環境，成長出最適宜的能力出來。」

諾亞點了點頭，「道理我懂了，幫我打造一個」

約爾揉搓著龍指，做出了銀龍界慣例的手勢，給錢。

「我幫你的忙，你還收我的費？」諾亞瞪大了龍眸，即便他是龍王的血脈後裔，可銀龍貪財的特點，並不是實力便能改變的。且不見，那頭趴在龍窟里的龍王，也是個貪財的主。

「一碼歸一碼，我讓你幫忙是加了價的。」

「老龍的訊息，頂多算是交易，與加價扯上什麼聯繫。」諾亞輕哼一聲。

「我原本打算白嫖。」約爾理直氣壯地說着，「這可不就是加價。」

諾亞的龍眸瞪了眼約爾，嘴角也抽搐著。

「劇本里，我會與另一頭龍對戰是吧。」

「是這樣的。」

「如果我在認輸之前，把他揍個半死沒事吧。」諾亞又說。

「沒事的，事實上我希望你這麼做。」約爾想了一下索拉歌，點了點頭。

從言語來判斷，約爾肯定與那頭幫忙的龍關係不太好。

但諾亞覺得，這一定是約爾營造出的假象。

畢竟，在與約爾短短時間的交流里，他便面不改色地說了那麼多次謊。

能夠幫忙約爾的龍，肯定與約爾的關係不錯。

諾亞也打定了注意，按照自己剛才說出的做法去做。

兩龍的談話停止，伴隨而來的就是納尼亞的詠唱聲。

與納尼亞對峙的曼葛拉斯，感受到了周遭的異常。

望了眼肆虐自己部下的戴布達拉，曼葛拉斯稍作思考便做出了決定，他忽視了戴布達拉那邊的狀況，上前阻止納尼亞的詠唱。

可攤開的那本書，卻展現了威能，以一個奇怪的方式將納尼亞隔絕到了另一層空間之中，無論曼葛拉斯發動怎樣的攻擊都是穿透了納尼亞卻無法對其造成有效地傷害，詠唱聲仍在繼續，直到最後一聲詠唱，才讓曼葛拉斯聽懂了。

「在此呼喚，水之城主魔龍索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