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智慧的源頭
「波尼娜大人，我的導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把他當成小孩子變壞看待就行了，至於能不能恢復我也不清楚。」波尼娜敷衍著回道。
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可達赫拉卻也沒有繼續過問，雖然他不清楚波尼娜的身份，但卻清楚地明白隱藏在她周遭強大的傢伙。
即便做出隱藏的動作，但卻沒有掩蓋住鮮血的味道，令人作嘔的鮮血味道從空無一人的空間中滲出。
「嘁。」波尼娜啜了口痰，望着眼前空蕩蕩的空間發表了不滿，「你們這樣的掩飾，還不如沒有。」
隨着波尼娜的抱怨，虛空之中滲出了數道人影。
他們恭敬地向著波尼娜做了個躬身的動作，隨後表示道：「這是隊長的命令，我們只是服從而已。」
「劊子手，做起保鏢的行為？但你們至少掩藏好一點身上的味道，這讓我連去個賭場都麻煩。」
後半句話，才是讓波尼娜感到不滿的真正原因。
令人作嘔的鮮血味道，幾乎伴隨着她。
任何一家賭場都不希望這樣的人進入到他們的賭場之中，也就是說波尼娜被「謝客」了。
望着出現在眼前這些人的裝束，達赫拉則是瞪大了眼眸。
紅色的風衣，披掛在肩頭那依稀綠色的徽章，還有手中彎曲的鐮刀。
這些人是神庭第二隊的成員！
第二隊在神聖帝國之中都是惡名昭彰的傢伙。
他們是處刑者，所做的不是其他，正是殺戮和懲戒。
哪怕是神聖帝國的貴族，在聽到他們的時候，都是忐忑與不安，因為那把鐮刀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架在他們的脖頸之上。
能夠讓第二隊的成員保護，無疑述說着眼前女子的身份遠不止他所看到的那般簡單。
「有錢嗎？借我點，找這個他們隊長報銷。」波尼娜回首看向了達赫拉說道。
達赫拉慌張地點頭，並取出了一枚空間戒指遞了過去。
「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告訴你一個訊息，惡魔塔是來自於魔龍的力量。」
魔龍！
達赫拉神色突變。
他的王都正是源自於兩頭魔龍的爭鬥而變作廢墟。
在那日觀看錄像的時候，達赫拉也在此地，他十分清楚魔龍的強大。
任何一頭魔龍，都可以輕易摧毀十個以上查尼拉爾這樣的小國。
「我..」達赫拉的神色變得猶豫。
波尼娜的話堵了過來，「你隱藏了一點訊息對吧？」
她的話比起疑問，更像是陳述一件事實。
伴隨着波尼娜的話語，第二小隊施加了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殺氣。
達赫拉被壓得近乎喘不過氣來。
波尼娜不滿地揚了揚手，這殺氣才散了開來。
「所以說我才討厭第二小隊的傢伙，總是自行其事，還總以為自己做的能帶來幫助，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添亂而已。既然對方猶豫了，那就是想要說出來了，我也正是因為察覺到這個，才會透露出魔龍的訊息。」
第二小隊的成員，面對布拉斯樹統領波尼娜的抱怨，卻也不敢發表反駁。
「我的導師喜歡製造奇怪的道具，而我因為跟着他學習的關係也製造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的作用不是其他，正是能夠顯示方位。我的導師帶走了我的戒指，所以我能夠探查到他的下落。」
「他去往了哪裏？」波尼娜問道。
達赫拉取出了一份地圖，並指著一個地點。
望着地圖上所顯示的位置，波尼娜略帶趣味的面容陡然突變。
慌張的情緒，從她的臉上流露而出。
那個地方，正是阿瓦朗公爵所在的地方。
波尼娜可不認為這會是一場意外。
早在來前，他便了解過了。
在之前，阿瓦朗便與眼前達赫拉所提及的導師哈鋒特有過接觸。
第一個吸取了惡魔塔的傢伙，與可能存在着背叛神聖帝國心思的阿瓦朗公爵接觸，這無疑是最壞的結果了。
——
「沒想到你會來，只是你的樣子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阿瓦朗目光凝視在哈鋒特的身上。
這是一個給他帶來深刻印象的傢伙，他的智慧涉及到了多個層次，甚至有一些是連他都未曾聽聞和接觸的領域。
對於這樣的人，阿瓦朗並不介意進行拉攏。離去前留下的一句拉攏，卻沒想真的把他招來了。
只是現在的哈鋒特，與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此刻的他瞳孔很輕易地便讓人察覺到一股急切。
那種感覺，與面對張開了利嘴流出垂涎口水的凶獸並無區別。
「人總是會發生改變的，尤其是他們面對想要東西的時候。」
「我的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沒有，但你能帶我找到。你來查尼拉爾王國的時候，開了一輛車對吧。」
那輛車是巴爾克伯爵通過多多利亞製造者製造的，並轉贈給阿瓦朗。
在當時前往查尼拉爾的時候，阿瓦朗曾經進行過使用。
「你想要那輛車？」阿瓦朗問道。
哈鋒特卻搖頭道：「我想知道那輛車的製造者。」
「那是一台機器製造出來的。」
「機器？能給我嘛。」
哈鋒特直截了當。
他的話，再次讓阿瓦朗肯定了自己所察覺到的異常。
「在此之前，能解釋一下你變化的原因嗎你可以把這個看成交易。」
面對阿瓦朗同樣直接的說法，哈鋒特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那是一座漆黑的塔，我從那裏得到了解脫。」
「惡魔塔嘛？」
這道聲音並不是由阿瓦朗發出，而是來自外邊。
芭芭拉的身影緩緩走來，她自顧自地取走了自己的點心，並倒了一杯甜水。
阿瓦朗並不喜歡甜點，準備在案前的美食顯然是特意為芭芭拉準備的。
「惡魔塔？」
哈鋒特將注意都放在了芭芭拉的身上。
他很奇怪眼前的小女娃，是怎麼知道那座漆黑塔的名字。
「是魔龍達科布的力量本源。」
芭芭拉免費地享受着料理，在閑暇之餘才進行回應。
對於芭芭拉的回答，阿瓦朗並不意外。
當哈鋒特提及漆黑塔的時候，他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為了讓哈鋒特相信一個從形象上並不靠譜的芭芭拉的話語，他更是點了點頭表示：「芭芭拉是一個存活了不知多久的閣下，她的話值得相信。」
「魔龍，原來是那種生物的力量，達科布嘛，真是一頭強大的龍。我腦海里的自己在告訴我，去掠奪其他同樣被惡魔塔挑中的傢伙。」
「達科布的力量來自於惡，惡的力量能夠分解，自然也能夠融合。掠奪其他惡魔塔的所有者，直到最後便能獲得達科布的力量。」芭芭拉做出了解答。
「雖說獲得力量也很重要，但更為重要的果然還是研究，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
「我不能給你那台機器，因為那是多多利亞地精一族的所有物，現如今已經被取回到了帝都之中。」
「神聖帝國的帝都？」哈鋒特蹙眉。
「製造者迪迪里拉也在那裏。」阿瓦朗又透露了一個訊息。
在已經得到血脈力量的時候，並且還有增強他的方式，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惡魔塔的身上。
但他並不介意讓惡魔塔的力量，給神聖帝國帶去麻煩。只有這個帝國陷入了混亂，他的野心才有實現的機會。
「我沒有那個實力去掠奪他。」哈鋒特很有自知之明。
於是，芭芭拉給予了一個提示。
「去約爾城怎麼樣？」
「約爾城？」
身處查尼拉爾的哈鋒特顯然並沒有聽過這樣的地方。
「那是一頭龍建立起的城池。」
「一頭龍建立起的城池？」哈鋒特詫異地重複了一遍。
按照龍的習性，他們討厭麻煩的事情。
若是能夠搶奪的話，那麼他們肯定不會去做其他的事情。
他們是懶惰與貪婪的代名詞，很多時候因為他們的懶惰與貪婪會給人帶來滅亡的災厄。一些反抗的城池，甚至遭受到了惡龍的屠城。
而龍建立起城池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
「這倒是一件新奇的事情，這樣的城池有什麼不同嘛？不過有什麼不同，對於我來說也不重要，現在的我只想追求自己所追求的事情，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浪費在普通人身上了。」哈鋒特說。
芭芭拉咀嚼著點心，眼眸陡然間一亮。
從嘴裏掏出了一枚鮮亮的金幣。
「幸運！又吃到了一枚金幣。其實，阿瓦朗你可以換個方法。比如在每一個點心裏都放置一枚金幣，運氣好的話，就吃到好幾枚。這樣的遊戲更有意思一些。」
為了與芭芭拉扯上關係，阿瓦朗無疑花費了心思。
點心之中放置幸運金幣，便是阿瓦朗所採取的一種行動。
也因為如此，每日午後休憩的時間裏，芭芭拉總會出現在他的房間。
說完的芭芭拉，轉而又回答了哈鋒特的疑問。
「約爾城裏也有多多利亞地精一族，應該說那所城市裏多多利亞地精一族是最多的，因為追溯源頭的話，賜予地精一族智慧的便是約爾。」
「你是說，那些東西都是那頭龍所想出來的？」
哈鋒特瞪大了眼眸，若是說前一刻的他還只是在意的話，現在應該說是恨不得抵達約爾的身旁了。
聽到這些話的感到驚愕的同時還有阿瓦朗。
他根本沒有想像得到，原來地精一族的智慧來源於約爾。
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意味着他還是小覷了那頭名為約爾的銀龍。
「這個問題，比起問我，你應該問那頭龍才對。」芭芭拉翻了下眸子，拿起了桌上的點心便離開了。
哈鋒特沒有阻攔她的離去，他看向了阿瓦朗問道：「你知道如何去往約爾城嗎？」
「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同前往的話。」
聽到芭芭拉述說的事情之後，阿瓦朗也覺得有必要前往約爾城一趟。即便他聽過許多關於那頭龍的傳言，就連魔龍伊格納都與之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更別說還有帝都下方科倫城鎮誦讀其龍名來阻擋亡靈軍隊的行為，現如今就連多多利亞地精一族都與之有所聯繫。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賢者之石。
若是多多利亞地精一族的智慧是由約爾那得到的，那麼作為源頭的他，是否能夠更輕易地製造出賢者之石呢？
「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雖說像是詢問的話語，卻能感受得到哈鋒特的催促。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些研究，並且投入使用。
「現在。」
阿瓦朗的身後伸出了四個光輝之翼。
他的手就這麼探入了虛空，從哈鋒特的空間戒指里取出了一個小物件。
「這東西在發送著一個魔法訊號，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阿瓦朗說，並給予了一個小提示，「惡魔塔對於神聖帝國的存在是一種危害。」
惡魔塔的所有者，會在魔龍達科布的意志干擾下，試圖去復甦龍神，而這絕對是神聖帝國所不想看到的局面。
關於這一點訊息，阿瓦朗安排在布拉斯樹中的探子冒死傳來了訊息。
聽到阿瓦朗的話，還有他的提示。
哈鋒特並不是蠢人，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肯定會被神聖帝國的傢伙給盯上了。
但從阿瓦朗的反應還有提示來看，他似乎並不是站在神聖帝國那一邊的。
「真沒想到，我的學生還會給我準備那麼一個禮物。」
哈鋒特失笑地搖了搖頭，同時也通過這樣的話語來解釋，他並不是故意攜帶這東西在身上的。
「沒必要解釋，我也知道你沒必要帶上這種東西，如果要合作的話，自然得信任對方才能進行合作。」
「你跟我的學生還真像，他也不怎麼懷疑別人。」
「我覺得我們相像的只是表面，在去往查尼拉爾王國的時候，我便調查過他了，他是一個好的國王，而我卻不是一個好的規則。他的信任是為了給人民創造利益，而我的信任卻是給自身創造利益。」
哈鋒特的笑容也停止了。
阿瓦朗公爵的利益，而非帝國的利益。
在結合種種奇怪的行為，其實答案已經很明白了。
「大帝的血脈已經傳承數百萬年之久，甚至連記錄下來的歷史，哪怕是編纂史記的學者也無法完全熟知。神聖帝國已經是一件老物了，若是說他能取黑暗帝國而代之，為什麼我不可以？」
芭芭拉在房間外，靜靜地審視着狀況。
雖然她將矛頭引向了約爾，但似乎情況比他想像得還要不對勁，並篤定地喃喃自語道：「奧格斯格的血脈之中，應該還夾帶着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