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納尼亞
「恭喜你,納尼亞少爺,在你十六歲的成年禮中,成功地駕馭了一頭七米高的巨龍。」
身旁的老僕人布希拉發來了讚揚。
納尼亞也隨之露出了幾分意得之色。
但這份意得並未持續太久,很快便被周遭傳來的聲音打碎了。
「你就這點出息?七米,也好意思稱作巨龍?」
「父親..」
納尼亞低垂著頭,不太敢看自己的父親。
自己的父親納斯里是周遭部落的統領,統御着數十萬個部眾。
但同樣的帶給納尼亞的印象便是嚴肅和一絲不苟。而他同樣的沒有從父親這裏感受過任何一絲一毫,與這有區別的情緒,比如所謂的父愛。
納尼亞發着呆,小聲地腹誹著抱怨的話。他更希望自己的父親,與小夥伴的父親那般相同,能夠抱起自己說說哪怕一句誇讚的話,偶爾在自己受傷的時候能關心一下自己。
「昂起頭!」
一聲低喝,打破了納尼亞的思緒。
他下意識地尊崇了指示,昂起了頭,看向了父親。
灰白色的頭髮,修正整齊的鬍子與衣領。與印象中的形象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一如既往地刻板。
只是這股刻板,在看到他的一刻發生了改變。
眉頭從嚴肅變得緊蹙,臉上也帶上了不滿。
「看看你自己,這是什麼形象!」納里斯發出低吼。
駕馭巨龍從來都不是一個輕鬆的活,想要駕馭巨龍首先就得制服巨龍。
納尼亞的身上充斥着傷痕,戰鬥時所沾染的泥漬,形象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戰鬥后的形象..」他低着頭,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納里斯揚起了手,作勢就要打下去。
納尼亞急忙閉起眼,可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在他的身上出現,他奇怪地睜開了眼。
只見老僕人布希拉擋在了他的身前,用那孱弱的身軀擋住了他父親的手。握有數十萬部眾的統領,是享譽的強者,納里斯用那雙手駕馭了無數巨龍,哪怕他留力了,可那手掌絕對很重,老僕人布希拉的嘴角溢出著鮮血。
「你做了什麼!」納尼亞第一次向著父親發出了咆哮。
這是他第一次反抗。
老僕人布希拉,這個代替父親陪伴着成長的僕人,早就成為了他最親密的親人。
「我沒什麼事..」老僕人布希拉急忙拽住了試圖反抗的納尼亞。
納里斯的臉色依舊,彷彿什麼都沒見着似的,他只是收回了手,淡淡地說道:「在我十歲的時候便取得了你現在的成果,這並非什麼好得意的事情。記住!這次的成年禮就算了,希望在下一年考核的時候,你能拿出讓我看得過眼的成果。」
「我會拿出讓你滿意的成果。」納尼亞信誓旦旦地說着。
「那就好。」
說完,納里斯便離去了。
納尼亞叫來了人,讓他們帶受傷的老僕人布希拉回去休息。
「納尼亞少爺,你這是打算去哪?」布希拉有些擔憂,按理說納尼亞少爺的成年禮,在駕馭住那頭七米高龍的時候便結束了。只需等夜晚來臨,在燈火的聚會之下展示成果,享受他人的祝福便可結束。
「我去找能讓他滿意的成果。」納尼亞賭氣地說着。
「別做傻事!」布希拉急呼出聲,「這已經是很好的成果了。」
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的成年禮往往只要駕馭一頭兩到三米的幼龍就算合格了。
從這方面考慮,可以說布希拉已經是一個十分出眾的人了。
「那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不用下一年,這一年我就要讓他滿意。」
納尼亞卻像是篤定了什麼似的,主意不改。老僕人還想再勸,可傷勢卻發作了,他的鮮血再次從嘴角溢出。
見狀,納尼亞也沒有給予其繼續開口勸告的機會,直接吩咐旁人:「請最好的祭師進行治療。」
納尼亞在吩咐完結束之後,向著遠方的山域走去。
那裏的山域中,存在着一條惡龍。
納尼亞的目標正是他。
「惡龍,巴郎格。」
「部落的掠奪者。」
早在十幾年前,便是一頭享譽周遭名副其實的惡龍了。
部落數十萬的部眾,每年都有十數人喪生在他的爪下。
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惡龍,是因為他的父親,曾經在他的成年禮上成功地駕馭住了一頭在當時惡名昭彰的惡龍。
如果做到跟他一樣的事情,那他肯定會滿意了吧,納尼亞單純地這麼想着。當他來到山域的時候,提着那柄伴隨着自己許久的長矛,從腰間解下用來麻痹巨龍的藥物,塗抹在了長矛的槍尖之上,隨後又在自己的身上塗抹了隱匿氣息的藥粉。
之後,才向著山頂的洞窟摸索而去。
在來到洞窟的一刻,納尼亞緊緊握住了長矛,一步步地挪到著。
還未完全地進入洞窟,便傳來了刺眼的黃光。
納尼亞知道,那是惡龍巴郎格所收集的財寶,而這些財寶大多是從他們周遭的部落進行劫掠的。
一個手掌的金幣,便足以讓一個家庭富庶地過上幾年。
如此龐大數量的財寶,得搶奪了多少次他們部落的人才能收集得到,可想而知。
「該死的惡龍。」他在內心謾罵了句。
本來膽怯的心,也堅定了幾分。
當他再深入幾分之後,映襯出來的黃色光芒發生了改變。
像是被什麼擋住似的,洞窟的牆壁上出現了黑色身影——那是龍的身影。
納尼亞的心臟彷彿短暫了停滯了跳動,一股心悸在他身體各處蔓延,他強行制住了這股悸動,向著那道龍影摸索而去。
一頭銀白色的龍,就這麼倒映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與傳言之中惡龍巴郎格三十餘米的姿態並不相同,他只有八九米高。
「你是誰..?」
納尼亞不禁出聲問道。
他敢肯定這並不是惡龍巴郎格,因為惡龍巴郎格是一頭綠龍。除此之外,單看眼前龍的動作,也知道他是在偷竊著財寶,那賤賤的表情,與其說是龍,倒不如說是一個成功盜竊並在評點自己盜竊成果的竊賊。
「約爾.斯達拉.伊古庫諾,你可以稱呼我為約爾閣下。」
「約爾..閣下?」納尼亞跟着念道,稍緩了一會才問道:「你是在盜竊財寶嗎?」
「盜竊,請注意你的用詞,被我看到的財寶就是我的財寶了,我只是在整理我的財寶而已。」約爾義正言辭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