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地獄的鑰匙
曼拉科揮使着手杖，讓光照亮了周圍，以確保剛才的陰影不在身側。
在確認安全之後，他的神色恢復了平淡，緩緩地陳述著一件事實。
「柯尼爾已經死了。」
埃爾美洛的臉上帶着一股沉痛，她的臉頰伏在柯尼爾的身上，她突兀地說着，「你的神術呢？」
「神術只能治療，卻無法讓死者復甦，那是神才能辦到的事情。」
「神..是存在的？」
像是抓住了什麼。
埃爾美洛緩緩抬起了那雙悲哀的眼，就這麼盯着他。
曼拉科眯起了眼睛，單單後邊的那句話，他就聽出了埃爾美洛的弦外之音。
「我記得你說過..神是真是存在的..」
「而神擁有着讓死者復甦的能力..」
「那麼..你聯繫得到嗎？」
埃爾美洛重新俯下了身子，用她的手輕撫著柯尼爾憔悴的臉頰。
曼拉科的臉不再平靜。
「神..不是人類！」
埃爾美洛不置可否，她反駁道：「不管是骯髒的地精，獸人，亦或是高貴的精靈，在足夠的利益面前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選擇無關族類。」
「打動神的利益，如山高，如海深。恕我直言..你做不到。」
曼拉科直言，他並沒有因為埃爾美洛是自己的情人而在回答上邊有任何的優待。
斯廷教國，建立了三百餘年。
可打動神的次數，卻只有屈指可數的十三次。
足以可見，這份難度。
埃爾美洛停頓了一會，那雙眼重新回到了曼拉科的身上，她走了過去，曼妙的身體就這麼緊貼着他。
「我..」
「這片領土..」
「我所擁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曼拉科的臉略微動容，但馬上卻恢復了正常，他湊在埃爾美洛的耳畔輕聲說道：「可你做不了選擇，這片領土屬於..托拜厄斯家族，而現在則屬於約爾.斯達拉.伊古庫諾這頭惡龍，說起約爾.斯達拉.伊古庫諾..你不覺得柯尼爾死前所說的話奇怪嘛？」
柯尼爾死前高呼「偉大的約爾.斯達拉.伊古庫諾讚頌你」這樣的話語。
究竟是陰影刻意為之，亦或是真的是那頭惡龍派來的？
誰也無法判斷。
「比起報復，我更在意的是柯尼爾的復甦。」
「至於你說的做不了選擇，領土屬於托拜厄斯家族..更是一片無稽之談，這片領土，包括整個緋之國..原本就屬於納格塔納家族。我知道，緋之國的王族已經聯繫了斯廷教國。」
曼拉科的臉色不變，他平淡地說着，「你的消息還真靈通。」
「不要小瞧納格塔納家族在緋之國的力量！只要有我家族的認可，即便神殿用武力征服了這片領土，我也有辦法將貴族安撫下來。至於平民？他們那還未發育完全的大腦，完全不會思考這些事情，只需要溫飽，他們並不在乎是不是多了份信仰。」
「我承認..你絕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聰明的女人往往也很可怕。」
埃爾美洛用可怕形容著自己，然而曼拉科卻沒有反駁。
「如果你有辦法安撫貴族的話，用這片領土人民的信仰，確實能夠打動神。」
整個托拜厄斯公爵嶺的領地擁有着近億的人口數量，再加上臨近獸人的區域，哪怕是愚鈍不化的獸人，在斯廷教國看來也能夠貢獻信仰。
這是一個十分有價值的區域，從十幾年前在曼拉科登上大神官職位的時候，就在謀划著這塊堪稱「豐碩」的土地。
「為什麼不使用『璀璨之杖』？」
曼拉科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從容，他驚呼道：「你怎麼知道的這柄手杖！」
「這是納格塔納家族的秘史，曾經我們有一個人忠誠的騎士曾為了你們的『復甦騎士』，在之後消息便中斷，僅僅只知道璀璨之杖擁有着復甦的能力。」
「那並不是復甦的神杖，相反那是地獄的鑰匙。復甦之人，需要吸取至親的血液才能得以存活。」曼拉科用嚴肅的語氣陳述著。
——
很顯然，法弗朗那頭承諾半個月便會學習的老龍，失約了。
巨龍不輕易失約，除非發生意外的狀況。
但現在約爾可沒有心情去關心他龍了，他自身難保。
疲憊不堪勉強靠靜坐維持平衡的龍軀，幾乎閉合在一起的龍眼，看得出他在強提着精神。
「..約爾閣下，或許..你需要休息一下。」克拉蘇善意地提醒。
可簡單的話卻讓約爾驚醒了。
「還好沒睡着！」
打量了周圍的環境，約爾鬆了口氣。
最近他的訓練..堪稱地獄！
空之風連通的空間並沒有確定，試煉之谷外的世界，灼熱的岩漿，深冷的海水，亦或是金幣滿目卻觸及不到的世界，那種可看不可及的感受讓他心靈巨痛，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拖延進入其間的時間。
其他人奇怪地看着約爾，不理解他的做法，同時讓人感到疑問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囂張的伊格納沒有歸來。
之前安托萬曾經就此事問過約爾，對此的回復是「豎立正確龍觀」。
這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克拉蘇可以肯定——約爾閣下遇到了麻煩。
為此他陷入了苦惱，不能為約爾閣下處理麻煩的他，顯然不算是一名合格的僕從，對比起來剛剛兼職「貼身僕從」的拉媞婭，在很多事情上表現得都比他來得出色，就比如..現在的沙果。
拉媞婭穿着女僕服，恭敬地向約爾彙報著情況。
「沙果通過拍賣會售賣的方式出售，賺取到了一百三十五三千四百金幣。」
這是一筆增值了數倍的份額，正常而言，由地精飛艇所攜帶而來的沙果，價格大約在三四十萬浮動，可因為拍賣的關係，卻讓它翻了數倍。
拉媞婭輕易地辦到了這點，不僅如此..她還為約爾處理了財富的清單，統計和計算着他所擁有的財富，甚至於連弗茲捷勒的聯繫也是由她進行的。
她比自己出色，這是克拉蘇的判斷。
他沉默了下來，嫉妒和學習的目光在他的瞳孔里冒出。
拉媞婭有些奇怪地看着克拉蘇，總覺得最近他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興許，是有什麼地方還不合格吧。
「約爾閣下，弗茲捷勒大人，有事情與你商談。」拉媞婭在彙報事情之後，傳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