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杜雲衡緘默杵在哪兒，夏蔓兒看着他傾長的身子被日光拉長，扭曲，竟然生出一股陌生感。
她依然記得這個男人抱着自己的時候，那源源不斷的熱源到如今的沉默，以及敵視……
「喲！」良玉知道他失憶了，也無心去攀這位仙瑞的大徒弟。
原來所有人都認為人與人之間應該有個界限，相識的，交好的，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的。
「幾位，是我來的唐突了。」他這樣滴疏離，見外，夏蔓兒望着天邊的雲朵慢慢走到良玉點身後去，這些本該是他們賴應付的。
有的時候想的決絕一點，對大家都好。
「杜公子怎麼了啦？」說話的是逑一命，他依然是這兒最天真爛漫的，他似乎感受不到夏蔓兒於杜雲衡已經不是他所見點那樣熟稔。
「我來找殘年大師！」
「阿彌陀佛！」殘年應景地出聲。
良玉護崽子一般看着他，「你來找他做什麼？」
「良玉……」後面的殘年頗為苦惱。
「聽聞殘相大師要過來，我正好要請他去幫我一個忙。」
夏蔓兒只能望得見良玉的頭，聽見那聲音慢條斯理地飄過來，一時進不了她的腦子。
「王明施主還沒到那！」
見杜雲衡獃滯了一下，殘年苦笑，「那是我師兄還俗的命號。」
夏蔓兒不知道他跟誰成的親？是那個黃碧桐嗎？假如不是，她給M該有多難過呀！
「那好，我之後再來。」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進來。
良玉和殘年又因為殘相要來吵起來了。
夏蔓兒走出來，看着空空的大門，遠處的池塘被風吹得漣漪陣陣一股冷意席捲而來。
她低下頭拉拉自己黑色的袍子再抬頭也沒看到有什麼不同。
她轉過頭告訴良玉自己要走了。
良玉還在跟殘相唇槍舌戰，夏蔓兒茫然站在那兒，到時逑一命示意她先走。
夏蔓兒低低頭表示知道了。
夏蔓兒走了幾步，回過頭，俊朗的男子跟美俊和尚吵個不停，旁邊的唇紅齒白的少年溫和地看着，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失落地走出去，冬日裏最是傷人們要出來的心，如今也好，這一大片地方都是她個人獨享了。
她搖搖晃晃的腦袋，頭髮拂過臉蛋，帶來的癢意也抵不過這寒意。
她直徑向池塘走去，有水的地方總是比其他地方要秀麗幾分。
還沒走到池塘邊，那風便帶着脫離池面點水珠撲面而來，夏蔓兒打了一個寒戰。
池塘冷清清的，除了池塘中央有幾株蓮，其他便是落寂
夏蔓兒低頭看着冷清，說不上澄清的水，她伸出手去觸碰水面，刺骨的寒冷就這樣針扎般地襲來
她的手猛地被人提起，整個人也懸起不少。
一個人赫然擋住了自己一半的光線，他長發落下來，擦過夏蔓兒的手，她忍不住握了握。
「姑娘的手不想要了？」
夏蔓兒這才注意到自己碰水房那隻手竟然是受傷的那隻手，記憶力擦過劍鋒的疼楚似乎清晰了很多。
她都眉頭舒展不開。
「看來姑娘還需要。」
夏蔓兒拉出自己的手，打量起男人，「你不是走了嗎？」
「我以為姑娘不想見我那。」
「是不敢！我怕你家那位把我生吞活剝了。」夏蔓兒打趣到。
她揣着手，沿着池塘邊走着。
杜雲衡站在原地不動，「瑞兒平時很好，想來也是認為姑娘有點輕浮了。」
夏蔓兒走呀走，一回頭離了有段距離。
「是嗎？我輕浮了！」她忍不住點點頭，「的確，我不該冒犯你！」她望着遠方，這一句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如今杜雲衡在這好像正式蓋章了，塵埃落地。
只是這般心酸是為了那般？
她轉過頭，「杜雲衡，我要走了，我聽說你毀容了，能讓我看看你嗎？」也讓我看看你現在正在的面容，我已經接受你現在與我無關點事實，就讓我看看與我無關的面容吧。
杜雲衡下意識後退，警覺起來。
「姑娘是想要侮辱我？」
夏蔓兒轉進亭子，「我就在遠遠點地方，不會靠近你。」
「沒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杜雲衡拂袖而去。
「杜雲衡！」女子的聲音有點凄涼，天邊不知道是什麼鳥飛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你不給我看也罷了，只是我想看看你真正的面容，而後你換了一張面具，要是認不出你了，那多不好呀！」
「姑娘，為何非要認出我！」
夏蔓兒遊走在離他不近的亭子裏，「於你自然沒有什麼，於我……」
她再抬起頭來已經淚流滿面，「少見你一面，都是遺憾。」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姑娘，何必這麼執著？」
夏蔓兒與他隔着一些枯木，好像這樣就能好好地遮擋她的狼狽。
「對呀，何必那樣執著。」她昂着頭，淚珠止不住流下來。
「你說的對，千萬不要學林瀟涵，一定只對一個人執著，別的女人再溫柔，再可憐都不是長久。杜雲衡，幸福是很難鞏固的，你一定要好好跟你的瑞兒過下去。」
「姑娘這兒聰明伶俐，活潑可愛，一定會找到自己的愛人。」
夏蔓兒帶着淚珠子笑了，「是，借你的吉言。」
杜雲衡點點頭，然後走了，夏蔓兒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又見風吹起他的衣角，好像在挽留他，可是呀，沒有用的。
夏蔓兒笑着笑着又哭了，都了解了，都結束了，自己要做一個烏龜，永永遠遠把頭索起來。
她坐在哪兒好久，也幸虧那些小弟子沒有出來走動，看到她，又是一股腥風血雨。
夏蔓兒正要起來。
突然見許菩坐在自己不遠處。
「哎，你怎麼在這兒？」
「我？自然在等你！」
「等我？」
「等我什麼？」
「我呀，把林兄的囑託給推脫了。」
「為什麼呀？」
「因為一個人跟我說她可能與我永遠見不到了。」
夏蔓兒愣在那兒，而後反應過來，「你！」
「我！」他走進了幾分，夏蔓兒忍不住後退。
「夏蔓兒，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