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門被綁

第2章 出門被綁

昭鴻元年,二月初一。

本身做珠寶生意的曹華,午休之時睡的深了些,便來到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剛來就在禍害良家婦女,被一花瓶拍暈后,醒來已經是深夜。

「公子?公子?起來喝葯了!」

在雕花軟榻上幽幽轉醒,頭痛欲裂,方才經歷的事情,好似一場怪夢。

還真是個奇怪的夢!

如此作想抬眼瞧去,卻發現所在之處還是剛才的房間。房間光線較暗,木桌、木床、木傢具,做工古樸但收拾的很乾凈,空氣中瀰漫淡淡草藥香氣。

「公子?」

呼喚聲響起,轉眼看去,是個丫鬟打扮的青衣女人,面容俏麗腰肢纖細,捧著瓷碗眉眼低斂一副溫順模樣。

青衣丫鬟捧著瓷碗,跪坐在軟榻前柔聲道:「公子喝葯吧。」

他從事珠寶生意,對古玩有所涉獵,房屋方方面面包括女子穿着,都與宋朝民俗相差無幾,難不成有人在和他開玩笑,故意弄了這麼大一場戲?

念及此處,他接過葯碗笑問道:「美女,你戲劇學院畢業的?還真挑不出毛病。」

他性子樂觀開朗又是生意人,談吐帶着幾分隨和,笑容也讓人如沐春風,可這看在青衣丫鬟眼裏就不一樣了。她從未見公子露出過笑容,略顯錯愕:「公子,你...」

「別裝了,店裏有啥事沒?」他沒心思陪人演戲,珠寶行還有好多事情沒處理。

「店裏?」

青衣丫鬟愣了稍許,見公子語氣挺重,不敢怠慢,欠身認真回答:「梁山有幾個水匪似乎朝汴京而來,小的們正在巡查...」

「噗...」

剛進嘴的葯一口噴了出來。

梁山?水滸?喂葯?金蓮?

仔細重新打量,才發現窗外燈火通明,卻沒有一棟高樓大廈,遙遙可見巍峨宮城。

我這是跑那兒來了!

怪不得方才覺得眼熟,和電視里潘金蓮葯死武大郎的情景一模一樣。

他趴在塌上『呸』了半天,才把嘴裏葯吐出去。心中一震,莫非變成了武大郎?

忙低頭打量,手指白凈修長不是自己的,不過好歹也不像武大郎的。

心中稍定,他忙開口問道:「這是那兒?」

「稟公子,武安侯府。」

「我是誰?」

青衣女婢錯愕,某非公子失憶了?不過不敢違逆公子的話,認真回答道:「曹華,黑羽衛右都督,聖上親封武安侯!」

侯爺!

曹華眼前一亮,沒想到直接附身到了同名同姓的王侯身上。

這可是神仙起手,夢幻開局。

可惜,第二天他便開心不起來了。

黑羽衛是天子近衛,也就是皇帝手底下的私兵,原本的曹華武藝了得,一直是皇帝出門在外時的護衛,皇帝不出宮的時候,他便負責到處抓朝臣把柄。

手下三千狗腿權利挺大,但家底卻有些寒酸,侯府上下加起來也就四個人。家裏除開他本人就剩下三個丫鬟,一個是上文中的漂亮小妞,和他一起長大姓趙名寒,武藝高強但性子很冷,算是他的小助手。剩下兩個名為玉堂和綠珠,是寒兒買回來的,負責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家底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是個侯爺,本來還想讓寒兒帶着出去逛一圈見世面,哪想到遭了一路白眼,所有人見他都躲著走,古色古香的美人沒看到,反而有人在街上放冷箭差點把他射了個透心涼,要不是寒兒武藝高強攔下了羽箭,他當場就得見閻王。

經過這麼一次,他不敢再輕易出門,在典魁司衙門裏認真翻閱了幾天史書,才搞明白這個『大宋』,和他了解的宋朝天差地別。

此時宋江剛豎起替天行道大旗,方臘還沒起勢,岳飛還未從軍。

而在這地方的歷史上,隋朝還多了個隋三世,然後開始跑偏,雖說朝代大同小異,但諸多歷史人物都消失不見。蜀地多了一股反賊自稱蜀王,天子趙詰設立典魁司,名為天子近衛實則督察百官。

而他曹華曹大都督,就是皇帝身邊最能咬人的一條惡犬。嗯..或許鷹犬要好聽些,反正不是啥好東西。

知道自己是個人渣敗類后,他自然不想接受這個身份,他只想當奸商可不想當奸賊,既然回不去,便計劃遠走高飛隱姓埋名過日子。

不過常言一分錢難死英雄漢,他得想辦法掙筆足以下半生無憂的銀子才能走,於是二月初五這天,他便喬裝打扮,偷偷摸摸跑出武安侯府尋找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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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水河岸立楊樓,百花如玉人如柳。

這句俗語在民間流傳甚廣,形容的是汴京內城這條楊樓街。楊樓街以青樓出名,但風月場所不是其全部,茶樓、棋社之內的大雅之地也頗有名聲。

春意正濃,幾乎所有待字閨中的少女和清閑的婦人,都跑到了楊樓街遊玩,這自然也引得書生士子齊聚街頭。

曹華未防被暗殺,喬裝打扮著書生袍,沾了兩撇小鬍子,頭戴方巾,裝作遊玩的書生。身為侯爺想找來這些畫個妝易如反掌。

此時楊樓街上,一場大型詩會正如火如荼舉行,各路才子佳人齊聚,幾位大儒坐鎮,算得上文人揚名難得的機會,青樓女子也多喜歡在這裏掙名氣。

時候還沒到,不少讀書人在三層高樓上臨欄賞景,作那不堪入耳的打油詩,引得小家碧玉紛紛側目。

他見狀一扶頭上方巾,準備進入琵琶圓學那李太白『斗酒詩百篇』,讓這群愚昧古人見識一下什麼叫才子。他可是翻過史書,李白蘇軾這些大佬都沒出現,那些個大作要是在這個世界失傳得多遺憾,為了後世小學生課本着想,他自然是義不容辭。

可惜,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喧嘩突然傳來。

「一塊破石頭,敢要十兩紋銀,你當四爺我眼瞎?」

「劉四爺,這塊玉佩是祖傳的,若不是家母病重,絕不會拿出來賣...」

街邊,一個窮酸書生蹲在地上,面前布攤子擺着珠釵花鳥佩,用幾塊石頭壓住四角。

被稱為劉四爺的男子身着員外袍,在攤子前挑挑揀揀,滿臉橫肉顯得大大咧咧,執意要用一兩銀子買花鳥佩。其雖然外表粗礦,但顯然有幾分火候,話語拿捏極好,既讓書生畏懼又不至於惱羞成怒。看熱鬧的百姓,有些勸書生別獅子大開口,各退一步生意就成了。

汴京一斗米市價三錢銀子,花鳥佩用料上乘做工極好,只是上了年頭有些污跡,若清理乾淨遠不止十兩銀子。曹華和珠寶打了半輩子交道,自然看得出深淺。

書生講了半天價,終於勉為其難的點頭,降到八兩銀子。

劉四爺呸了一聲:「算了,不與你這書獃子計較。」便接過玉佩,順手拿起壓住布攤的一塊石頭:「家裏桌子壞了,借你這石頭墊個腳。」

石頭手掌大小,書生從獨山那邊淘貨順手撿來的,只覺得好看一直沒丟,當下大賺一筆自然不介意。

劉四爺罵罵咧咧正想起身,一個同樣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卻走了過來:「兄弟,這玉佩讓給我,家裏那母老虎非要這花鳥佩,我跑了半條街才找到,不容易。」

劉四爺眉頭一皺,上下打量幾眼,見來人是個文弱書生,不禁露出幾分兇惡:「先來後到的規矩,不懂?」

「不懂!」曹華面帶笑容有恃無恐。他可是『京都太歲』,手底下三千狗腿,出門橫著走哪種。

劉四爺見這書生好像挺有背景,不禁微微蹙眉:「南城劉老四,義父陳溫,朋友應當知道分寸。」

古往今來,地頭蛇總是不缺的。

他輕笑道:「西城人妻曹,義父薛老九,兄弟最好悠着點裝。」

薛老九自然就是他名義上的義父薛九全,天子趙詰最寵幸的太監。

劉四爺愣了半天,也沒想起城裏有『人妻曹』這號人物,皺眉道:「朋友,飯可以亂吃...」

話剛說一半,便見眼前的書生,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

背刻虎頭,正面『黑羽』。

天子近衛腰牌。

一閃而逝,但也足以讓人看清。

黑羽衛在汴京可是有『黑無常』『索命鬼』的名聲,劉老四當場呆住,回神后臉色煞白,當場便要下跪。

曹華連忙扶住他:「見你這般有禮數,便不予你計較。」

「大人..咳!謝曹兄大量,這玉佩便當做小的孝敬你的。」劉老四誠惶誠恐,攀上黑羽衛的交情,一塊破玉佩算什麼。

「算了,我曹某既然報了身份,便不會強取豪奪,這次全當交個朋友,有緣再會。」

他隨意拿起壓住攤子一角的石頭,掂了兩下便轉身往回走。

跑的比兔子還快。

劉四爺拿着玉佩愣了片刻,倒是摸不清這位官爺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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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

萬家燈火點綴隨風楊柳,亭台曲巷間歌姬酒客如流。

春江綠意,月郎星稀。

楊樓街的一條小巷,三顆老槐樹立在巷口。

巷子人煙稀少,燈火時明時滅,許多屋舍無人居住。

曹華在巷子中,用袖子擦拭撿來的石頭。

這麼大塊獨山玉胚子,肉質飽滿細膩,他和珠寶打了一輩子交道,豈會看不出來。

四斤來重,雕成玉白菜小了些,但刻成印章、小獸,憑他的手藝掙個幾千兩銀子輕輕鬆鬆。

暴利啊!

他藉著街邊燈火仔細打量,手中石頭,已經換算成了小錢錢,這可是他來到這裏賺取的第一桶金。

夜風吹過小巷,牆頭無聲無息多了個人影。

他正滿心陶醉,忽然覺得腦後生風。

以前武藝通神身體底子自然還在,本能的危機感讓他感覺到了威脅,身體猛然彈起。

「彭!」

一聲悶響。

他後腦挨了一棒槌,身體搖搖晃晃,眼前發黑。手裏剛剛得來的原石,咕嚕滾到了巷道水渠中。

強橫的體魄,讓他挨了一記悶棍依舊硬生生撐住沒有暈過去。

茫然回頭,卻見一個胸脯壯觀的女人,手持碗口粗的木棍,又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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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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