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大結局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大結局

兩國大軍撤退。

他們懷着無盡的狂熱與野心踏上了征程,卻在出師未捷之際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無論是肉體還是士氣。

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有尚未消散的驚懼,他們自詡為勇敢的戰士,卻不知如何對抗那天神般的敵人,但挫敗之餘,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至少他們還能回家。

而兩國指揮官們的心情則要更加複雜一點。

當斬下那天地一劍之後,孫朗便閑庭信步般走進了聯軍指揮所,在衛兵們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注視下,向著聯軍大元帥、聖教軍戰團長與龍牙軍統領們講述了發生在後土帝國的事情。

兩國的將軍們得到了最準確的情報,包括他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後土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帝兵。

答案讓他們毛骨悚然。

因為孫朗提到了令他們感到驚怖的巧合。

銳金與離火兩國的統治者為何提前預知了後土即將陷入一場毀滅性的內亂,為何提前就做好了戰爭的部署,發生在後土的劫難中有天魔餘孽在翩翩起舞,那麼兩國之中,是不是也潛藏着同樣的音符。

這樣的猜測和提醒令身經百戰的勇士們感到一陣陣怵懼。

面對這前所未有的強敵,最勇敢的戰士都必須承認勝算為零,這場戰爭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將軍們都急於回家,如果孫朗的話語並非是危言聳聽,那說明不亞於後土之亂的莫大兇險也臨近了他們的國家。

三支聖教軍戰團的神聖原體們的態度最為激烈,他們憂心敬愛的神皇與其他的兄弟們,急於回到聖尤里堡探查真相、掃平憂患。

一場席捲離火的大叛亂即將拉開帷幕。

敵軍撤兵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樣,率先席捲了後土邊境。

軍政官員們起初不信,斥候游擊們賭咒發誓,甚至立下軍令狀,說圖門嶺北邊確實出現了一座通天徹底的絕峰劍岳。

四下方圓十數里,俱是殘骸破甲。

他們說到此事的時候,滿臉狂熱。

官員們仍是不信,擔心是敵人詭計陷阱,於是派出三名四品文武官率隊再探,這幾位大人寫好遺書、藏好毒藥,旋即慨然啟程。

與此同時,民間、武林與豪族也有為數不少的武者俠士向著那座傳說中的絕峰劍岳而去,他們的家人、產業與宗祠都在這裏,必須要親眼確認敵人已經退卻,他們必須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很快,他們便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人見巍巍高山會嘆其高,人見煌煌雄城會贊其偉,正因為自身之渺小,所以見天地之博大的時候,人類會為之傾倒,為之恐懼,為之讚歎。

當他們見到這通天徹底的絕世之劍時,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們都是武者,一生都在向著武道至高之途攀登,在看到這柄劍之後,武者的本能立刻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可置信的事實——這並非是自然的神工,也非神祇的偉力,而是一個武者精氣神意的具現。

武道至高之峰的風景,正在所有人面前徐徐展開。

有人大哭出聲,有人虔誠跪地,有人盤腿坐下,也有人忍着這巨大的心情激蕩轉頭離開,必須要將這驚人的消息傳回去。

當這宛如神話般的消息得到證實之後,所有的疑問只剩下了一個。

——此是何人所為?

人們發瘋般地尋找著蛛絲馬跡,甚至有不怕死的人帶着數匹快馬北上,追着兩國大軍而去,想要問問他們到底是被誰給揍了。

敵軍撤退的消息通過最快的傳訊手段送回帝都。

天策府中,正與重臣議事的平陽公主拿到了極密傳書,她展開一看,威嚴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魏徵等人屏息靜待,見狀不禁問道:「公主,是為何事?」

帝姬當日率軍出征的時候,便已經安排好了後事,若有不測,平陽將接替她的位置,她把一切都留給了妹妹和孫朗,並留下遺書,請她的袍澤臣屬們一如既往地輔佐效命,為了這個國家。

魏徵一眾遵此遺命,但無外人之際,卻以「公主」相稱,以示區別與記念。

平陽淡淡一笑:「吾師大破敵。」

她將密信傳示眾人,一派雲淡風輕,沒有絲毫激動之色。

眾人暗暗稱讚,平陽公主城府已成,不亞舊主,殿下,您可以瞑目了。

等大家都消化了這爆炸性的消息之後,平陽公主說道:「此事既定,必有波瀾,列位按照之前佈置,各自去做吧。」

大臣們敬畏地退出,魏徵走在最後,恭敬地關上了門。

透過最後一絲縫隙,他似乎看到平陽公主殿下用力地跳了一下,還原地轉了好幾圈……也許是他眼花看錯了。

隨便了。

他輕輕一笑。

——也沒什麼不好的。

而且……孫朗啊,竟然做下了這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朝堂諸公要頭疼了。

那些追着兩國大軍而去、想要問清楚真相的武者們也得到了答案。

他們抱着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心情追上了離火大軍,他們並沒有射成篩子,也沒有被粗暴對待,在聽明來意之後,攔截他們的離火軍官面色複雜地帶着他們來到了機動指揮所,神權國的將軍接待了他們。

並且告訴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那人叫孫朗,是帝國的高官,是天元時代的戰爭英雄,那時他叫賈瑛,離火的大小軍官們幾乎都在戰爭紀念廣場、博物館和軍事課本上見過他。

那幾名帝國人一路走來,從每一個敵國軍人的眼中看到了他們想看到的東西,敬畏,躲閃,還有動搖。

他們被離火士兵禮貌而剋制地送走。

他們狂熱-地將這個消息帶回了國內。

消息一出,大眾嘩然,他們四下奔走宣揚,並且收集著有關孫朗的全部信息,更多的武者抱着眼見為實的想法再度出發,他們想親口聽到老毛子說出他們想要的答案——反正他們似乎也不敢動粗。

大軍行進的速度遠比單人狂飆要慢,一隊又一隊的帝國人追上兩國的敗軍,他們詢問著同樣的問題,就像是復讀機。

銳金離火兩國軍隊先是耐心地接待,漸漸不勝其煩,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兒,翻來覆去地談及着實令人窩火,於是指揮官便下達命令,再遇到這事兒,各部自行處理,連最普通的士兵都學會了幾句帝國話。

甚至到了後來,銳金傀儡軍團的仿生人們都被植入了一條新的邏輯指令,只要見到滿面笑容縱馬而來的帝國人,她們便會舉起武器大喊。

「是孫朗,神策上將,你國戰帥,一個人,別問了,快滾!」

他們也變成了復讀機,變成了他們所討厭的人。

秦、宋、明北方三州的最高長官們聯名發佈告示,從官方層面上證實此事的真實性,京師武殿起草代旨傳告天下,講述了差點發生的兵災,講述了有人拯救了這一切,社稷危亡之際,依然有人守護著這個國家,願人心平復,願江山重固,願死去的人獲得安寧。

那代天子起草的詔書中也曆數了孫朗的功績,他被榮國府收養,曾名賈瑛,贏得天元之戰、報答撫養恩情后改回本名,在戰爭時代為帝國出生入死、立下無數大功,如今帝國危難之際也是他力挽狂瀾、安定九州,此賢此能,天下無雙,位極人臣,功蓋天下,北斗以南,唯此一人。

時隔三年,這個國家終於將榮譽和感激歸還給了孫朗。

消息傳遍了九州。

「上將軍在明州遊戲人間的時候,本官曾有幸與之小酌,談笑風生,甚是投緣,如今思之,音容笑貌,依然歷歷在目啊。」

明州牧陸守炎大人正在與屬臣望族們吹逼。

大家都在認真聽,一副很羨慕的樣子,事實上他們真的很羨慕。

「敢問陸大人,您與上將軍當時在談笑風生何事啊?」

陸大人正色道:「當然是在談論家國大事!」

「父親!父親!」

嬌小的身影推開了書房,小姑娘連蹦帶跳地跑到胡守信的膝前,仰著小臉叫道:「那個大英雄,是不是您經常說的孫朗叔叔?」

老胡摸著女兒的小臉蛋,微笑道:「是啊,是啊。」

小丫頭撅起了嘴:「孫朗叔叔先前在明州的時候,父親為什麼不許我見他?我若是見到了,今番說給大鳳她們聽,非要羨慕死她們不可!」

胡守信做着鬼臉:「你那孫朗叔叔什麼都好,卻是個大灰狼,若是看見了你,必然要把你吞進肚子裏去!」

小姑娘咯咯笑道:「才不會!父親又騙人!」

「怎麼騙人了?」胡守信虎著臉道,「你整天嫌胡德這名字太過難聽,哭天抹淚的,我便實話告訴你,這名字就是你孫朗叔叔給你起的,你說,他給你一個姑娘家起這個古怪的名字,是不是很壞?」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隨即尖叫了一聲:「這名字是孫朗叔叔起的?」

胡守信噎了一下:「……是啊。」

話音剛落,她便撒丫子跑出去,大喊道:「我要講給她們聽!」

胡守信呆了片刻,隨即笑了起來。

「他媽的。」

他喃喃道:「要不是我半年前偶然撞見他,把他給撿了回來,現在還不一定是什麼樣呢……說到底,還是老子牛逼。」

綉春堂張燈結綵。

知名民族企業家張建元先生熱情洋溢地演說着:「說起這臭豆腐啊,我就想起了神策上將軍,去年下半年,我與他老人家合作研製的臭豆腐正式走上百姓們的餐桌,今年,我將繼續擔任綉春堂大香頭,將這一偉大的美食推向明州、推向全世界!」

一座賭坊之中,人們正在吆五喝六地聚賭,有人好奇地問道:「大姐頭,您真的被戰帥他老人家給擒到過?」

大姐頭笑吟吟地說道:「那還有假?很多人都能作證。」

那人又羨慕又敬仰:「那他老人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那女飛賊舔了舔嘴角,彷彿在回味什麼:「超厲害的。」

唐州地界的一處道觀,也傳來了昂揚激烈的訴說聲。

「當日貧道心血來潮,卜算一卦,當即嘔血數升、面色慘白。你猜怎麼着?我算到了一場無邊血災即將到來,天下大亂,生靈塗炭,社稷崩塌,江山流血,我找師門求援示警,他們俱是不信,反而很安心的樣子,貧道只得獨自動身起行,要趕往京師,因為貧道的很多朋友都在那裏。」

仙風道骨、看起來很有修為的道長正在侃侃而談,將周圍的道友唬得一愣一愣的:「結果怎麼着?國家果然大亂吧!若無神策上將力挽狂亂,我們這後土朝,就算是完了!哎呀,真是皇天庇佑。」

他眉色飛舞,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神策上將孫朗是貧道在明州結識的朋友,他天人之姿,丰神如玉,英武不凡,看起來就是個做大事的人!此番功成,可謂圓滿。」

說到這裏,他誠心禱祝道:「上將軍名滿天下、功蓋宇內,高官厚祿、盛名厚利不過等閑,貧道知他喜好女色,便祝他妻妾成群、家庭和睦吧!」

榮國府的車隊正在北上,沿途的官員們變得更熱情了。

林黛玉輕聲道:「可惜沒有幫上忙。」

薛寶釵拍了拍她的手:「會有機會的……」

她抬頭望向悠遠的天空。

奶奶,您看到了嗎?夫君沒有辜負任何人。

另一支進京的人馬也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好像錯過了一場大架……都怪你們太慢了!那個冒牌貨居然頂着我的名字臭不要臉地做拯救帝國的英雄!我!才!是!魯!淑!仁!啊!」

京師。

神策府門庭若市,禮物和拜帖堆得放不下,在靜謐的後花園中,秘密回京的孫朗接待了第一位客人。

「武侯,久違了。」

諸葛武侯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幾名弟子,他毫無偏頗地教導著每一個人,每一位弟子都有所成就,可最讓他慨嘆的,還是關門弟子。

「我曾感嘆,希仁性子太直,可能不適合官場,就算勉力去做,也會越來越痛苦……是我看走眼啦。」

武侯舉起茶杯:「他能夠旗幟鮮明地站在你這邊,我很欣慰。」

孫朗輕輕一笑,慵懶地倚著椅子的靠背。

縱然做下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甚至為武道之路再度開山,他的力量與成就已近乎人間之神,可他看起來還是與平時一樣。

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這樣。

「我聽說,京中大臣有意掩蓋此事?」

他笑吟吟地發問。

武侯擺了擺手:「理由還是很充分的,譬如有你鎮壓社稷,帝國從此高枕無憂,國人們就會失去進取拼搏之心,諸如此類的考量,所以他們想要掩去你的名字,不欲將此大功歸於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孫朗聳肩一笑。

「那些都是庸人自擾,人性如此,無人能理智冷靜地看待一切,畢竟你的所作所為太過駭人,他們生怕你往帝都也來上那麼一劍,卻也不想從此對你卑躬屈膝,說到底,不過是人心二字。」

孫朗問道:「那武侯的意思呢?」

武侯輕搖羽扇,坦然道:「平心而論,老夫也有異議,帝國失去帝兵,此乃天傾之變,世人茫然,武者頹喪,又有強敵叩關,如此危亡之際,當重整人心、拚死一戰,縱然付出大量傷亡,也要用熱血與犧牲重塑後土脊樑。」

「如此,犧牲便是值得的,因為後土之強不在帝兵,而是自信天下無敵的武魂,只要讓我帝國子民明白,縱然失去帝兵,後土之魂也不會就此消亡,縱然國土淪陷,縱然強敵肆虐,帝國人也不會失去反抗的決心與意志,將這樣的意氣鐫刻於我們的血脈中代代相傳,那終有一日,後土會尋到新的力量之源,遲早會有捲土重來的復仇之日。」

說到這裏,他搖頭苦笑:「你倒好,一劍下去,一了百了。」

孫朗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死去的人已經夠多了。」

武侯一嘆,無話可說。

孫朗又問道:「武侯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不妨言明。」

這名名滿天下的傳奇大臣放下了手中的羽扇,斂容正色道:「老夫此來,是以一個帝國子民的身份,為這個國家爭取一個健全而有希望的未來。」

與此同時,另一場對話也在進行。

「孫朗說,霑哥兒的魂靈來源於元祖天魔的分裂,所以希望依然存在,不要走好嗎?他與你一樣希望霑哥兒能回來。」

銀落向著沈瑤花伸出了手:「我們不會在帝國停留太久,我們即將踏上新的征程……與我們一起吧,一起把你的丈夫帶回來。」

沈瑤花喃喃道:「離火嗎?」

張銀落點頭。

她依然記着從熾天使中傳來的呼救聲,離火之國一定也陷入了麻煩。

相隔萬里,跨過山海。

這裏是另一個國家,與後土相距重洋相望。

龐大的港口晝夜不息地吞吐著貨物,天空中飄着巨大的飛艇,大地之上佇立着無數華麗的塔樓,身着長袍的人匆匆行走,這裏已經是晚上,整齊的街燈偶然閃過一道橙色的弧光,黑暗的夜色中,詭異的黑影時隱時現,夜晚是另一個世界的舞台,身負異能的人們在此出沒。

這裏是泛大西洲千島合眾國的首都亞蘭。

夜深寂然,藍宮燈火通明,合眾國大統領費茨傑拉德通過層層安檢手續,步入這座最高行政府邸那龐大的地下部分,每一任大統領都是這個國家最強大的異能者,他們親自坐鎮,守護著這個國家最大的秘密。

就連大統領本人也要通過這一道道極為複雜、近乎完美的防禦措施,在地下宮殿的最底層,他見到了這個國家最貴重的寶物——一顆頭顱。

這是一座祭壇,鐫刻着無數深奧的符文,璀璨的輝光在其中流轉,四處裝飾著寶石與黃金,並非奢侈品,而是奧能材料,這裏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世間的規則被扭曲,在此起彼伏的電弧中,一顆顆璀璨的水晶四下飄浮,宛如星辰一般,拱衛著中心的「太陽」。

「太陽」是一顆頭顱,天魔的頭顱。

緊緊地閉着眼睛。

大統領的目光被這顆頭顱所吸引。

任何一名異能者都無法不被這顆頭顱所吸引,這彷彿是天下最完美的造物,只是注視,便能感受到無數世間規則的奧妙,事實上,數百年來通過對這顆頭顱的探索和解析,合眾國便誕生了無數的異能者,開發出了數不勝數的強悍法術,他們將這顆頭顱供奉在祭壇之上、天底下最純粹的玄水之中,與國家永存,一代代傳承下去。

大統領懸空而起,向著這顆頭顱飄了過去。

他今天又收到了來自後土帝國的情報,情報上的內容令他感到煩悶,先前他曾猶豫要不要對後土趁火打劫,但緊接着的消息令他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見鬼,後土帝兵盡失,怎麼又竄出了這樣一個傢伙?

以及……後土的動亂,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像往常一樣靠近了這偉大之首,想要從這個頭顱中獲得平靜與感悟,但下一刻,這位合眾國最強大的異能者渾身汗毛豎立。

他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這一顆沉寂了幾百年的頭顱,突然睜開了眼睛。

向他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龐大的精神力量洶湧而出,瞬間擊潰了大統領的心靈防線,兩人目光相對,澎湃的靈魂之光就此相連。

孫朗。

這顆頭顱默念著一個名字。

我期待着下一回合。

後土聖劍不僅是天魔的藏身處,也成為了束縛他的囚籠,所以他說自己不會輸,就算孫朗逆轉形勢、取得勝利,那麼為了拯救後土不被萬千發狂的帝兵武者大肆破壞,他也唯有毀掉聖劍一途。

這一切早已經註定。

就像是命運一般,時間長河滾滾向前。

當年賈瑛神魂俱滅,後土帝國布下聚靈陣法,可匯聚於後土聖劍的龐大能量未能找回死者的魂魄,反而撕開了時空,將茫然無知的孫朗召喚此地,改變了他個人的命運,改變了世界的命運,也改變了天魔的命運。

後土聖劍之中確實蘊含着時空的法則,所以才能有所奇效,只是時空法則是這個宇宙最難領悟的至理,就算是天魔一族,也只能進行一些粗淺的應用,因為這個世界何等浩瀚,時間長河的支流無窮無盡,每一刻,世界都會有無數種可能發散出去,也許孫朗穿越到這個世界,也只是無數可能性中的一種,也許在其他的時空中,還有其他的故事正在發生。

但對於天魔、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此事已經毫無意義。

因為後土聖劍已經毀掉了。

在帝都皇城之中,這柄聖劍的力量最後一次宣洩。

一片黑暗的混沌中,有一個意識慢慢地蘇醒。

頭痛欲裂,渾渾噩噩,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記憶碎片,內容很荒誕,很零碎,很驚人。

似乎有聲音在呼喚着她。

「殿下?殿下?」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抬起頭來,不知身在何處,她的腦海一片混亂,無數影像紛至沓來,在這劇烈的痛楚與迷茫中,有一個名字最為清晰。

「孫朗。」

她說出了那個名字。

「孫朗?」

呼喊她的人疑惑道:「那是誰?六軍之中有這一號人物嗎?」

她望着眼前的人,混亂的頭腦稍稍清醒,記憶浮出水面。

「魏大人……」

「……殿下怎麼生分了?」

眼前之人卻是魏徵,他輕笑道:「殿下還在憂心?大可不必。戰帥天縱之才,又有白老令公與諸位劍聖助陣,一定……」

後面的話,她並沒有聽進去,環視左右,這裏竟是軍帳,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已經認出了自己究竟處於何方。

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震驚環繞着她。

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可怕的猜想。

一把抓住魏徵的衣領,她喝道:「今天是幾月幾日!」

魏徵嚇了一跳:「十一月廿七……」

帝姬無力地鬆開手,後退了兩步,電光火石間,無數記憶湧上心頭,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她的臉上百感交集,因為這個日子刻骨銘心,大荒山之戰,就要打響了。

「傳我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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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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