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4章 破陣法

清辭看着他在換夜行衣，心下忽然有些忐忑，一時衝動就說：「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楚詔挑眉看向她的腹部，清辭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切實際，所以只是說說，沒有強求。

楚詔走過來，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怕我沒把人給你帶回來？」

「有點緊張，感覺心裏七上八下。」清辭無奈一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帶上你，我心裏會七上八下。乖乖在府里等我吧，我一定會把人帶回來的。」

這也是他從很久之前，就給她的承諾。

清辭抿唇：「嗯。」

楚詔捏了一下她的小手指，沒有再遲疑，直接開門出去，只是臨走前對院子裏候着的小雨說：「照顧好王妃。」

小雨忙行禮：「喏。」

楚詔走後，小雨就進了屋，看清辭坐在榻上托著下巴看天，便坐在了腳踏上：「娘娘，奴婢陪您說說話吧？」

清辭想，確實應該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乾等著太難熬了，便說：「你把玉容和玉翠叫進來，我們做刺繡吧。」

「好！」小雨馬上將人叫了進來，順便將燈挑亮了，四人各坐在一處，拿着花樣做起來。

清辭想做一塊手帕送給寧娘，考慮了一下，決定綉一朵茶花，她記得寧娘最喜歡那種花。

她們一邊做一邊聊，閨中少女在一起，最自然而然提起的話題就是感情之事，本也只是隨口聊聊，清辭卻發現小雨有些忸怩，起疑了：「你這表情不太對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小雨馬上就嚷嚷：「娘娘您別瞎說！」

「沒有你臉紅什麼？」清辭揶揄，一時間玉容和玉翠也都看向了她。

小雨捂住自己的臉，低着頭不敢看她，清辭慢悠悠道：「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是跟在我身邊，其實早就該議親了，你要是沒有喜歡的，我就幫你留意留意，看哪家合適？」

小雨一愣，然後就急了：「娘娘您別把奴婢嫁出去，奴婢還想在您身邊伺候！」

清辭明顯是在逗她，玉容覺得好笑，玉翠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覺得小雨虛偽，誰會想當一輩子的奴婢？

「我總不能把你留成老姑娘吧？這罪過可就大了。前幾天我們去苗娘子的點心店，她隔壁鋪子那個阿哥我看不錯，生意也紅火，他不是還給你了一支簪子？看起來也是喜歡你的，你嫁過去就能管家了，多好啊。」

清辭煞有其事：「我明天就去幫你說親，再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小雨一下站了起來：「奴婢有喜歡的人了！」

清辭不信：「你編的吧？你每天在我身邊伺候，哪有機會認識外男，哪有機會喜歡人？」

玉翠眯起眼睛：「難道你喜歡的是王爺？」

「當然不是！」小雨聲音拔高，想都沒想，「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喜歡的是十七！」

「哦~」

小雨這才反應過來又被她騙了，又羞又惱地跺腳：「娘娘！」

清辭真沒想到她有這份心思，想了想：「十七啊，他人還不錯，雖然嘴上沒把門，偶爾不那麼靠譜……」

她話沒說完，小雨就義正言辭地說：「十七很好！他很溫柔，很體貼，還很厲害，像大俠一樣！」

……乖乖，她說的十七，和她認識的十七，是同一個人嗎？清辭都有點自我懷疑。

而此時在東宮假山後，十七沒忍住，小聲打了個噴嚏：「阿啾！」

楚詔蹙眉看了他一眼。

十七揉了揉鼻子：「我忍不住。主子，您研究出來怎麼破陣了嗎？我們在這個陣法上，栽了好幾次跟頭呢。」

「嗯。」楚詔從假山後探出頭，看到侍衛正在換班，正是守備最鬆懈的時候，馬上說，「走。」

兩道身影猶如鯉魚躍籠門那般，迅速又輕巧地從牆頭躍了過去，進入東宮的內院，也就是陣法的開始。

楚詔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整個陣法的圖像，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他睜開眼，從其中一個入口進去。

十七跟在他身後，看着他有條不紊地選擇入口，地形也隨着他們每次選擇而變化，甚至還出現了白天黑夜以及風雨雷電的幻象，他有幾次差點被迷惑了，楚詔始終心若磐石，沒有動搖分毫。

不知道在陣法里走了多久，終於到了陣眼，陣眼地上畫着太極圖，楚詔踩了上去，地上轟隆一聲開出一道門，現出一條石梯。

十七差點叫起來：「破了？！」

他們破陣成功？！

楚詔亦是由衷一笑，這次終於沒再辜負那個小女人的期待了。

十七讚歎：「這個陣法好奇妙啊，主子，你是怎麼解出來的？」

「翻了一些書，找到一些類似的，結合自己的理解試出來的。」楚詔一撩衣擺，大步走下地宮。

「上次我和白珩舟來，他坑了我一把，也沒想出來怎麼破陣。」十七與有榮焉，還是他主子厲害，縣主有眼光！

地宮很大，兩人找尋着，十七不明白：「主子，太子為什麼要囚禁寧娘？」

楚詔說：「應該是為了問出雙生公主的下落。」

十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主子，在那裏！」

他指著一間牢房，楚詔看了過去，那裏面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坐在稻草鋪成的床上，用稻草編蚱蜢。

清辭向他描述過寧娘的長相，和這個婦人很相似，他走了過去，低聲喊：「寧娘？」

婦人好像已經麻木了，頭也不抬：「不用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

楚詔再問：「你認識榮清辭嗎？」

婦人也是不動如山：「不認識。」

「我認識，她後背有一朵蓮花胎記，帶着顏色，栩栩如生。」楚詔說到這裏，婦人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

「她離開瀘城後去了帝京，冒用元清兒的身份，九死一生，但始終沒有放棄尋找你，後來聽說你被人抓到大焉，又來了大焉找你，現已經嫁做人婦，而且懷孕了，今晚我來救你，她原本還想一起來。」

婦人終於抬起了頭：「你……」

楚詔直接表明身份：「我是清辭的夫君，也是當年護送元皇后離宮的暗衛首領的兒子。」

婦人就是寧娘，她被關在這裏一年多了，起初每天都會被審問，因為她始終不肯交代，後來就是隔一段時間問一次，她已經無感，沒想到今天來的人，竟然不是來審她的。

從床上下來：「你、你真的認識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