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9章 不是貴客也是稀客
寧娘……
清辭想了許久也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那她現在在哪裏？」
「在太子府。」楚詔將她重新拉回自己懷裏，這是他唯一瞞着她的事情，終於把話說都出來，他心安，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
清辭愈發不明白：「為什麼會在太子府？」這和太子又有什麼關係？
這就問倒楚詔了，他搖了搖頭：「要找到人才知道。」看她神情繁複，他許下了諾，「總之我會把人帶回來，不用擔心。」
他的話她當然是相信的，聽着他的心跳，清辭漸漸放鬆了精神，眼皮一耷：「我想睡一會兒。」
「我陪你？」楚詔低聲說。
清辭彎彎唇：「嗯。」
楚詔便先起身將外衣脫下，正要上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王妃。」
清辭看了出去，不是程司宜是誰？
「我聽說娘娘暈倒了，特意過來看望。」她溫溫柔柔地說着話。
清辭本來就有點累，看到她就更累了，實在提不起興緻來應付她，回了一句：「我沒事，有勞司宜姑娘走這一趟了。」順便看了楚詔一眼。
楚詔直接：「你退下吧。」
「……」
司宜姑娘這輩子大概沒有這麼不受待見過，剛來，門都還沒進就被人送走，站在那兒愣了好一會兒。
但是楚王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過分，還對小雨揮手，示意她出去把門帶上。
這可是小雨最喜歡做的事情，馬上領命了，順便把站在門前擋路的程司宜也給擠到一邊，嚷嚷道：「司宜姑娘讓讓啊，王爺和王妃要休息了，咱們做下人的就不要打擾了哈。」
門徹底關上前，是楚詔攬著清辭躺下的畫面，程司宜手指攥得緊緊，指甲在掌心裏留下了血痕，而後，轉身就走。
小雨輕嗤一聲，人家名正言順的夫妻，輪得到你一個妖魔鬼怪吃醋反對搞事情？
……
程司宜快步回到房間，想起清辭那漫不經心，小雨那冷嘲熱諷，以及楚詔的目不斜視，心裏像燒開的水，不斷沸騰，不斷溢出。
「十六姐姐。」是時思靜的聲音。
程司宜目光一沉，已然有了主意。
「十六姐姐，我叫你你怎麼不應我啊？」時思靜還以為她不在，進來一看，她坐在梳妝台前。
程司宜對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啊，你叫我嗎？我沒聽見。」
時思靜皺眉：「十六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說着沒事，眼角卻滑下了眼淚，程司宜匆忙別開頭，擦去淚水。
時思靜一直都把她當成最親的姐妹，她都哭了她哪還會覺得她沒事，當下問起來，程司宜起初不願說，只是禁不住她再三追問，才終於情緒崩潰，哭着說出剛才的事。
「……我聽說王妃暈倒，擔心她的身體，擔心小世子的安危，擔心王爺會因為王妃和小世子憂愁，所以才去看望，我沒有想做什麼，求個心安而已，可是她看到我就讓我滾，說不想見我，討厭我，我理解王妃孕中情緒容易激動，我走就是，可是她還讓王爺把我趕走，說什麼一個下人不配在她面前，我……」
時思靜聽了她的話，火冒三丈，破口大罵：「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妒婦！就是妒忌主子看重你！主子到底看上她這種人什麼了啊？她怎麼不想想？如果不是你不想跟她爭，王妃的位置怎麼輪得到她？！」
程司宜還是在拭淚，一派楚楚可憐。
時思靜愈發痛恨清辭這個第三者：「十六姐姐，你不要難過，我們還有機會的，我一定會幫你！」
程司宜一言不發，時思靜咬牙：「只要我們在盛樂，劉唯景和她就一定會再見面，我不信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到那時候，我就有辦法讓主子看清她的真面目！」
榮清辭，你等著！
程司宜用手帕擦着眼淚，眼底飛快掠過時思靜沒有注意到的暗光。
深夜，一道黑色身影從風王府後門離開。
她全身上下都被斗篷罩住，又低着頭，夜色遮掩，完全看不到是誰？
這道身影去了朱府，要求見朱溪儼，僕人見她神神秘秘，怕她是要緊人，便將她帶去了偏廳見人。
「大人，有客。」
朱溪儼挑眉：「這個時候還有客人登門，那一定是貴客，快準備最好的茶葉送上來。」
「貴客算不上，妾身只是路過朱府，順便進來看看大人而已。」兜帽放下，露出程司宜的臉。
朱溪儼打量着她：「我記得你，你是風王爺的夫人。」
程司宜微微一笑，福身行禮：「正是妾身。」
朱府和風王府向來沒有來往，風王府的夫人大半夜的卻遮遮掩掩來了朱府，還說是路過，朱溪儼瞧著有趣：「不是貴客也是稀客，值得好好招待。」
僕人很快送上來香茗，程司宜看到桌子上鋪開的宣紙，他剛才原來是在練字，每個字都寫得很大，而且很狂放，她贊道：「大人真是灑脫不羈。」
朱溪儼看了小廝一眼，小廝會意，立即上前來筆墨紙硯都收走，他淡笑道：「我也就這點愛好了。」
程司宜微微笑着看他：「能把愛好做到極致，也可見大人絕非池中之物。」
「夫人過獎。」朱溪儼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也不着急她來找她有什麼事。
程司宜喝了兩口茶，終是忍不住先開口：「大人文武雙全，心懷若谷，只做一個小小門下侍郎未免太屈才，妾身這裏有一個能讓大人飛黃騰達的辦法，不知道大人想不想聽？」
飛黃騰達？朱溪儼笑了：「朱某一介宦官，還能怎麼飛黃騰達？」
「有志者事竟成，妾身不才，卻也知道最近朝堂上太子與我家王爺的紛爭不斷，所謂渾水摸魚，大人豈不聞機會就在眼前？」
朱溪儼眯眸：「無緣無故，夫人怎麼會想來幫我出主意？」
「幫大人也是幫我自己，妾身也想為自己下半身謀求個出路。」程司宜道。
朱溪儼眉毛挑了起來：「哦？那我還真的很有興趣聽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