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3章 誰知道呢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事情？」
開陽嚴肅臉：「天璣，不要再執迷不悟，你可知私自對凡人動法是會遭到天譴，何況你還殺了人！再這樣下去，誰都保不了你！」
「那又如何？」天璣傲然，「你們都忘了天權，只有我記得他，只有我能替他報仇，如果連我都放棄了，那這天地之間，就再也沒有人才能為他討回公道！」
開陽嘆氣：「三百年前，沅淺已經身祭滅神鍾，她欠天權的已經還了。」
「天權死了，她卻還能活的好好，這一點就不公平！」
「要了她的命，天權就能活過來？沒有意義的事情，你何苦去做？」
「謬論！我只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就是要她死！」天璣拂袖，冷眸，「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開陽眸底激蕩過極為複雜的情緒，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天璣就走了。
搖光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天權死後，天璣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們管不了她的。」
「能管得了她的，一直都只有天權。」開陽唇邊泛開一抹嘲弄，而天權已經死了。
搖光在自己的星君殿裏，慢慢地斟酒，透過一面鏡子和人間的開陽說話：「我始終想不明白，三百年前沅淺為什麼會殺天權？」
開陽說：「為了奪烏木啊。」
搖光問：「為什麼奪烏木？」
開陽理所當然：「因為她墮神入魔了啊。」
搖光窮追不捨：「為什麼會入魔？」
開陽低下眸：「誰知道呢。」
大家都是這麼認定的，連民間的話本子都寫了，是墮神了的沅淺為奪走烏木，殺死了看守神冢的天權，再被擒拿回來，依照天條處了滅神鍾，灰飛煙滅。
這就是事實，不是嗎？
搖光再度問：「酒酒是清辭，那麼清辭，到底是不是沅淺？」
開陽終於是笑了：「誰知道呢。」
……
第四天，楚詔抽空去妙音閣，酒酒調養了這幾日，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恍惚的精神也安定下來，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
「我之前到底是怎麼了？」
「夢魘而已。」楚詔坐在榻上，隨手拿起毛筆，續寫她的佛經。
酒酒搖搖頭，不，現在她回想那幾日，感覺她的思緒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不受控制地沮喪、難過，明明她不是那樣性格的人。
「你跟我說實話。」酒酒蹙眉看着聽過。
楚詔道：「有人想害你，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目的是什麼，但一定來者不善，她控制了你的夢境，想讓你精神恍惚，最後陷入崩潰，變成個瘋子。」
酒酒聞所未聞：「夢境也能操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都有可能。」就像他之前以為，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會異能，後來又發現了白珩舟，再之後是天樞子，也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多更多。
酒酒提出了一個懷疑對象：「會不會是上官瀾歌？」她在大桑的仇家，諸如沁夫人、思夫人、湘夫人一流不是死了就是不再構成威脅，唯獨一個上官瀾歌，她們積怨已深。
楚詔點頭：「我會探查清楚。」
酒酒若有所思地點頭，看窗外午後陽光正好，順便伸了個懶腰，楚詔瞧着她，直接將小桌搬走：「躺着睡一會兒？」
酒酒覺得不錯，便轉了下身，躺在了榻上，腦袋擱在他的腿上，閉上了眼睛。
陽光落在她臉上，照出細細的絨毛，難得的安穩。
……
隔日，小雨從外面回來，將一個木盒放在酒酒面前：「娘娘，有人送來這個東西。」
酒酒正和露夫人喝茶，對視了一眼，放下茶杯，接過木盒打開，發現裏面只有一張紙條。
寫着「見面一敘」，但是沒有落款，也沒有時間地點。
「這是什麼意思？真叫人摸不著頭腦。」露夫人搖搖頭。
「誰送來的？」酒酒問。
小雨說：「奴婢不知道，聽說是交給門房后就跑了。」
這是要她自己猜？還挺故弄玄虛。
閑來無事，酒酒便琢磨起來，將木盒仔細看了一遍：「盒子上雕刻的花樣是皇家才可以用的紋路，又是四爪金龍，應該是出自東宮。」
復而又思索：「太子與我素無交情，也不可能送東西給我，看來是太子妃。」
小雨皺眉：「我們跟太子妃，也沒有交情啊。」
想起春狩場上那兩個陰差陽錯，酒酒眯起眼睛：「那倒是未必。」
只是她應該不知道那晚她也在風王爺的帳篷里才對。
就算知道，為此興師問罪，未免也太不知所謂了。
酒酒倒是想知道，太子妃想跟她見面聊什麼？
酒酒放下木盒，對露夫人笑了笑：「我要失陪了，太子妃誠心誠意相邀，我可不好拂面子。」
最重要的是，太子妃既然要她去東宮，那就一定要她去，哪怕她這次當做看不懂不明白，她下次也會直接請她過去，早去晚去都是要去，何必等到太被動的時候再去？
露夫人說：「不用告訴王爺嗎？」
「王爺最近政務繁忙，這種小事，還是不要去給他添麻煩。」
青天白日，她大搖大擺進了東宮，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就不信太子妃敢對她做什麼。
酒酒只帶了小雨去東宮，東宮的人果然早就受了吩咐，將他們帶去了一座宮殿，太子妃就在端坐在桌子前，品茶。
酒酒行了個禮：「妾身參見太子妃。」
太子妃挑眉：「只帶了一個奴婢就敢來東宮，你的膽子倒是很大。」
酒酒笑了笑：「太子妃相邀，必定是有所示下，又不是要害妾身，妾身有什麼好害怕？帶那麼多人做什麼？」
「這倒未必，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記仇你，不是應該？」太子妃眯眸。
還真知道那晚是她？酒酒在心裏蹙眉，面上則淡然：「妾身與太子妃並無交集，何來壞好事一說？」
太子妃再度問：「真的並無交集？」
「自然。」
「記住你現在這些話，可不要在什麼時候回答錯了。」她暗含警告。
原來是想封她的口，怕她把她算計蘇顧的事情說出去。酒酒低眉順眼：「不會的。」
太子妃滿意，袖手道：「說起來你也是我的弟妹，請坐吧，這是新上供的茶，試試合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