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0章 多少錢都不賣

上官瀾歌心裏舒服：「很好。」

她還從來沒見過榮清辭憔悴成這幅樣子。

「現在只是開胃菜。」天璣淡淡，「現在我只是讓她精神恍惚，下面才是我要讓她體驗的重頭戲。」

上官瀾歌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看就夠了。」天璣臨走前，又往酒酒的夢境裏加入一點東西。

而酒酒就被夢境緊緊束縛住，甚至囈語出聲。

楚詔來看她時，便是看到她死死掙扎也無法解脫的樣子，他呼喊了她好幾聲，她竟然都沒有聽見。

楚詔直覺不對，他懂一些醫術，當即用隨身攜帶的銀針刺入她的穴道里，酒酒猛的一下睜開眼，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頂。

「酒酒。」楚詔馬上將她擁入懷中，酒酒惶然地抬起頭，看到楚詔的臉，她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我這是怎麼了……」

「你做噩夢了。」楚詔看到地上的小雨，就算是守夜的時候睡著了，他來了這麼大的動靜，她也不可能沒有醒來，但是到現在還睡得這麼熟，顯然是有問題，但他又聞不到迷藥的味道，這是怎麼回事？

酒酒揉了揉眉骨，是啊，她又做夢了。

她閉上眼睛，有一些片段在她腦海里閃現，她的神情十分痛苦：「我夢見了很多事情。」

這幾晚都在夢，很多很多，漫長得像一生，那些都是她的過去嗎？她的過去是這樣的嗎？

她的表情很無助，楚詔自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她如此，立即擁住她說：「別怕，夢醒了就過去了，我在這裏陪你。」

他的安撫，很大程度降低了她的恐懼，酒酒蜷縮在他的懷裏，楚詔索性將她連人帶被抱到自己腿上。

酒酒靠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漸漸平復下來，只是還是有點怔怔，像還沉浸在夢裏的情緒。

楚詔低聲問：「夢見了什麼嗎？」

夢見了……一想起夢裏那些畫面，她就好像是握住了一把花刺，被扎得四肢百骸都是一疼，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厭惡。

她用力掙開楚詔的懷抱：「你放開我！」

楚詔對她根本沒有設防，就這麼被她推開了，她連滾帶爬到床的最裏面，臉色慘白，揮手抗拒：「……走開，走開！」

楚詔當然不可能就放任她這樣，想要去抱住她，不想竟遭到她的激烈反抗：「不要碰我！」

「酒酒，你冷靜一點，那些都只是夢而已，是假的。」楚詔強行抓住她的雙手，不准她再跑，他眉頭緊皺，只是一個夢，她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她從來都是清醒而理智的，何曾這樣惶恐不安？

「……是假的嗎？」

「當然是假的，夢怎麼可能是真的？」楚詔語氣奪定，「夢都是三分真七分假，你是傻了嗎？怎麼會覺得那些都是真的？」

她的過去本就是快意恩仇，五彩繽紛，她活成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樣子，絕不會讓她反感恐懼到這個地步，所以楚詔不只是安慰她，也是肯定她夢見的不會是真的。

在他這種確切的語氣里，酒酒稍稍定下神經，開始試探著問：「是不是有一個人叫燕竹？」

楚詔一愣。

酒酒再度追問：「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人？」

「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人了。

酒酒揪緊了被褥，夢境裏，他騙了她的感情，害死了她的孩子和娘親，她的一輩子都是毀在他手裏，她仇恨他至極，此刻也是咬牙切齒：「他在哪裏？」

楚詔說：「死了，你親手殺的。」

「那榮王呢？」

「也是你了結的。」

酒酒身體又顫抖起來：「……我的夢裏就有這兩個人，他們把我害得好慘，我恨他們！」

楚詔慢慢地靠近她，將她擁住，吻了吻她的額角：「我不問你，你也不要想，總之夢醒了就沒事了，總之他們都已經死了，所有事情都過去了。」

酒酒靠在他的懷裏，眼睛裏的光卻是在漸漸消失。

這天之後，酒酒越來越不對勁。

她不準任何人靠近她，尤其是碰到她，無論男女，靠近了她都會很難受，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幹嘔。

劉唯景回來時聽說了這件事，眉心緊蹙：「我走之後她就這樣？」

小雨擔憂道：「是，王爺走後，娘娘還是每天夢靨，凡事也都要親力親為。」

「你也不準靠近？」

小雨點頭：「是。」

劉唯景看了過去，酒酒正在抄寫經書，佛法無邊的大智慧也沒辦法安定下她的心，她眉間一抹憂愁，怎麼都消散不了。

劉唯景低聲：「怎麼會這樣？」

小雨也是擔心極了，再這樣下去，哪怕是她撐得住，腹中孩兒也撐不住啊。

劉唯景嘴唇一抿，朝她走去：「酒酒。」

「王爺回來了？」酒酒下意識往後躲，劉唯景倒是沒有接近她，而是一如往常，坐在榻上另一個位置。

「聽說你最近都不怎麼吃得下飯，是哪裏不舒服？」

酒酒眼神暗下：「有點累了而已。」

劉唯景朝她伸去一隻手：「累了靠在本王的懷裏睡一會兒。」

可酒酒就像被火舌舔了一樣，一下後退：「不要碰我！」

劉唯景眉心一壓：「你在害怕嗎？」

酒酒緊緊抿著唇，臉上的蒼白好像更深一層，劉唯景凝眸：「誰嚇到你了？」

「又是做噩夢了？」她一句話都不說，他只能自己猜測，「還是記起以前的事情？」

第四個問句，她的神情終於有所變化，可見就是這個，劉唯景沉聲：「你記起什麼？」

酒酒搖搖頭，她不想說，不想說……

劉唯景抓住她的手：「不想說就不要說，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酒酒她對劉唯景的厭惡沒有那麼深，但也是強忍着難受，想把自己的手奪回來：「……我不想出門。」

她現在哪兒都不想去，更加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劉唯景一彎唇：「怕什麼？難不成我還會把你給賣了？」他還是拉着她往外走，「無論出多少錢買，我都不會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