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0章 不願再娶
程司宜福身:「妾身程司宜,是風王爺的夫人。」
是風王爺的妾媵,小衣散落在風王爺的床上,合情合理,但太子妃哪裏甘心就這麼放過蘇顧:「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有何憑證?」
程司宜又說:「風王爺這次只帶了妾身隨行,自然只是妾身的。太子妃娘娘,可以將小衣還給妾身了么?雖然妾身只是一介妾媵,身份卑賤,卻也不敢忘自己是風王爺的女人,現下帳內還有太子殿下與景王爺兩位男子,您這樣明晃晃地展示妾身貼身衣物,是想逼死妾身么?」
太子妃一怔,沒想到她伶牙俐齒到這個份上:「你……」
太子終是不耐:「夠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后,這時候終於啟唇:「確實夠了。」
她看向楚詔和蘇顧:「蘇將軍,老四,我們不是傻子,你們的解釋怕是站不住腳,還是請陛下和賢妃過來定奪吧。」
景泰帝今晚多飲了酒,本是歇下了,結果還被他們給叫過來,面上有些不快:「到底有什麼事,非要把朕請到這裏來?明日再議不行嗎?」
皇后奉上一杯茶:「明天怕就來不及了。」
「皇后此言何意?」
皇后如實闡述:「皇上,蘇顧和老四今晚單獨在帳篷里待了近一個時辰,我們進來的時候,床鋪凌亂,衣裳遍地,兩人語焉不詳,怕是有別的隱情,臣妾做不了主,只能驚動皇上。」
景泰帝一下子就清醒了,看向一旁的兩人:「老四和蘇顧?」
楚詔不卑不亢:「兒臣只是跟蘇將軍在下棋,棋盤還沒有撤呢。」
太子妃今晚勢必要踩死蘇顧,連平時的溫婉都忘了,咄咄相逼:「如果只是在下棋,風王爺的這個侍衛何必一直阻攔不讓我們進來?風王爺和蘇將軍又怎麼磨磨蹭蹭不出去?難道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楚詔直接戳破她的內涵:「太子妃想說本王和蘇將軍有情?」
太子妃冷笑,袖手:「只是想不出,能有什麼理由解釋風王爺和蘇將軍的行為。」
是啊,大家都不是傻子,這般明顯,哪會被欺瞞過去?景泰帝目光沉沉地在兩人之間遊走一番,氣氛是一陣凝重的安靜。
衣櫃里的酒酒心臟砰砰跳,揪緊了衣服。
忽然,景泰帝一拍桌子:「老四,朕知道你一向風流,但蘇顧,跟你那些女人可不一樣!」
這是要問罪了!
「蘇顧,朕今晚想要賜婚你與老四,你拒絕了,現在卻做出這樣的事,真叫朕失望!」
蘇顧當即跪下,開口之前景泰帝先作冷笑:「怎麼?還想說那你們只是在下棋?朕還沒瞎呢!」
他雷厲風行,直接處置:「牡丹軍何在?!」
帳外氣勢凜然的吼聲:「在!」
景泰帝指著楚詔:「將這孽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看他知不知道何為禮義廉恥!竟然在春狩上做出這種混賬事!」
酒酒險些要按捺不住衝出去,五十大板!真打下去,楚詔下半輩子還能走路嗎?
蘇顧膝行幾步:「皇上,請您饒恕風王爺,這件事是臣的錯!」
景泰帝揚眉:「哦?」
蘇顧抿唇:「臣喝多了酒,誤闖了風王爺的帳篷,風王爺以為臣是宜夫人……這只是一個錯誤,皇上若是要杖責風王爺,不如杖責臣吧,都是臣的錯!」
景泰帝身體后傾,靠在了椅背上:「這麼說,你們確實有了夫妻之實?」
事到如今,不認已經不行,蘇顧只能抿唇點頭:「是。」
太子一下攥緊了手。
「好!」景泰帝突然大笑,「朕待蘇顧勝似親生,斷斷不能委屈了蘇顧,好在老四還沒有正妃,便是賜婚你二人,也算圓了這個陰差陽錯。」
蘇顧必須嫁給皇子,否則皇帝心裏也不放心,他本就覺得風王是最合適的人選,奈何蘇顧拒婚,這下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他當然不會放過。
太子妃立即接上一句:「皇上英明。」
與此同時,楚詔也說了句:「請父皇收回成命。」
景泰帝頓時收了所有笑意:「你說什麼?」
楚詔說:「兒臣不願再娶。」
景泰帝站了起來:「『不願再娶』是什麼意思?」
楚詔頓了一頓,然後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兒臣已經有夫人了,此生唯愛她一人,若是再娶,便是對她不忠,兒臣做不到,還請父皇降罪。」
衣櫃里的酒酒,大為震動,頭也突然一下疼得特別厲害,許多的片段如走馬燈一般,飛快從她腦海里穿梭而過。
她想起楚詔大婚那日,那些繁瑣卻好意義的禮儀,那些喧鬧卻好歡快的樂聲,還有夫妻對拜時心情的悸動,以及洞房裏他喂她吃下的一顆生的餃子。
她想起了這些,在楚詔說只愛她一個的時候,終於想起和楚詔有關的事情。
她臉色蒼白,翻江倒海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也沒有平靜。
「在想什麼?」劉唯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酒酒垂下眸,「沒什麼,王爺剛才跟我說,風王爺拒婚後,被皇上怎麼了?」
劉唯景道:「杖責五十,軟禁帳篷,待回京再做處置。」
「那蘇將軍呢?」酒酒是明知故問,畢竟她昨晚就在現場,聽到了全程。
「已經被老國公領回去了。」
昨晚的鬧劇是這麼結束的,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待回京再處置」,景泰帝一定還會再罰楚詔,酒酒有些忍不住地問:「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父皇封了所有人的口,就是不想事情鬧大了,應當是還有迴旋餘地的。」比方說鬆口答應娶蘇顧,那就是皆大歡喜,劉唯景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酒酒不敢多話,怕被她察覺出自己的心思,但劉唯景放下茶杯,卻是說了一句:「昨晚在老四帳篷里的人,是你吧?」
酒酒一下子僵住了,眼底有因太過突然沒有來得及掩飾的錯愕。
劉唯景臉上也無甚表情:「你全身上下,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都是我為你安排的,怎麼會認不出你掉落的衣物。」
如果不是沒有十足的肯定,劉唯景也不會來問她,酒酒無法否認,只好選擇沉默。
劉唯景是該憤怒的,她是他的女人,上了他兄長的床算什麼?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早就要她命,可這是酒酒,他怎麼下得去手?
他沉了口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