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十六姐姐

酒酒默了一默，然後輕輕頷首：「嗯。」

真的想起了？楚詔難掩歡喜：「想起什麼？」

結果酒酒說的是：「白珩舟。」

嘴角剛提起的弧度又放了下去，楚詔抿住了薄唇，聲音隨之一沉，「你只想起白珩舟？」

也不是想起來了，只是記起這個名字，和一些畫面，感覺這個人對她很重要，酒酒問：「他是誰？」

「你！」楚詔咬緊了牙，在帝京的時候，她最在乎的就是白珩舟，現在失憶了，最先想起來的還是白珩舟！

楚王爺的醋缸倒了一壇又一壇：「我將來要是短命，一定是被你氣的！」

酒酒又問：「上官湘雲是誰？」

還想起其他人？楚詔心裏稍微舒服一點。

比起只想起白珩舟一個，他更能接受她想起許多人。

「除了上官湘雲，你還想起誰？」

「寧娘。」

「沒別的人了？」

「夏蘭。」

楚詔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還有呢？」

酒酒搖頭：「沒有了。」這回真沒有了。

楚詔氣笑：「你連一個奴婢都想起來了，唯獨沒有想起我？」

「是啊，我為什麼沒有想起你？」他把他們的關係說得那麼……那什麼，她怎麼會想不起他？

楚詔沉了口氣，到底是滅不了那心火，他倏地站起來往外走。

酒酒眨眨眼：「你去哪兒？」

「回去了，怕走慢一步被你給氣死！」楚詔頭也不回，直接翻出景王府。

如今風王府上上下下都已經換成他原先安插在盛樂的人，他也不必避著誰，冷著一張臉，徑直進了書房，連十七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理。

十七身邊還有一個同樣身穿勁裝的女子，她名喚時思靜，也叫十九，和十七一樣是楚詔的心腹護衛，專門負責桑國的情報工作。

時思靜奇怪：「王爺這是怎麼了？」

十七淡定道：「主子每次心情不好，十有八九都是因為王妃，再結合他剛從外面回來這一點，那必是因為王妃。」

「就是那個失憶了，現下在景王府當側妃的王妃？」

「我們有兩個王妃嗎？」十七一個翻身，在欄桿上坐下，一條腿弔兒郎當地晃了晃，「王妃忘記過去所有事情，對主子抱有戒心，不相信他們已經是拜過堂的夫妻，所以主子每次想見她，都得跟偷情似的跑去景王府，真是難為主子嘍~」

時思靜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這個王妃也不是什麼好女人。」

十七微微眯起眼睛：「此話怎講？」

「她失憶了，以為自己是景王側妃，也就是說，把自己當成景王的女人，在還沒想起過去的事情之前就跟王爺這樣來往，本質難道不是不守婦道？」

「就算她是忘了以前的事情，可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要有的吧？她失憶后尚且如此無恥，失憶前又能是什麼好東西？王爺居然看上這種人，真是叫人想不到。」

時思靜一向心直口快，想什麼說什麼，甚至沒有注意到十七的臉色變得難看。

十七剛要一動，一道女聲就先一步插入他們中間：「思靜！」

兩人轉頭，就見一個白衣女子快步走來，她相貌秀麗，身材窈窕，張口就訓斥道：「你說的什麼話！」

時思靜明顯對這個女子比較敬畏，癟癟嘴，小聲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女子沉下臉：「王妃豈是你能議論的？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

十七在一旁看着，原本皺起的眉頭，這才鬆開了，又恢復漫不經心的神色。

女子臉色轉溫：「下次再敢這樣胡言亂語，我就稟告主子，讓主子處罰你！」

時思靜連忙求饒：「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十六姐姐，你千萬不要跟表哥說，要是讓表哥知道我說了王妃的壞話，他會要了我的命的。」

是的，時思靜也是楚詔的表妹，雖是遠親，但終究是有一層關係在的。

「你知道就好。」而這女子就是楚詔在桑國的情報機構頭目，名喚程司宜，也叫十六。

她嚴肅道：「我們都是主子的屬下，只要聽主子的命令做事就可以，至於主子的私事，都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就是，你們忘了初九是為什麼會被派來桑國的了嗎？」十七起身，經過十九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多跟你十六姐姐學着點吧，可別以為主子是你表哥，就可以為所欲為，主子從來不徇私情的。」

十七走後，程司宜一改臉色，摟着時思靜關切地問：「疼不疼？我剛才要是不教訓你，十七就要教訓你了，十七雖然平時看起來玩世不恭，但他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十七的底線是楚詔，而楚詔的底線是清辭，愛屋及烏，他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詆毀清辭，如果她晚到一步，他一定會對時思靜動手——哪怕時思靜是楚詔的表妹，他也不會留情。

時思靜才想明白這一點，心有餘悸：「我知道十六姐姐是護着我。」

程司宜扶着她坐下，從懷裏拿了一根珠釵給她：「剛才在街上看到，覺得很合適你，就買下了，收著吧。」

時思靜臉上一喜：「謝謝你啊十六姐姐。」

程司宜微微一笑。

她對她越好，時思靜就越生氣：「怎麼這樣啊！表哥突然就娶了王妃，明明表哥以前對女子都沒興趣的，連紅楠他都不為所動，突然蹦出了一個元清兒，還是庶女出身，她也配！」

程司宜提醒道：「主子也是庶出。」

「那能一樣嗎？」時思靜不屑道，「她只不過是一個平民庶女，我表哥可是安平侯府的繼承人。」

程司宜溫婉似水：「只要是主子喜歡的人，無論什麼出身都沒關係。好了，不要再說了，讓主子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時思靜拉了拉她的手：「我是為你不平，明明你和我表哥都有過夫妻之實……」

程司宜臉色一變，馬上捂住她的嘴：「住口，這件事不準再提！」

時間知道，她是不想讓主子為難。

她總是這樣，全心全意為了表哥着想，明明她才最合適做他們的表嫂，而不是一個來歷不明，現在還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