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0章 劉唯景中毒
酒酒是在沉睡中被人搖醒的。
起初她聽到有人在着急地叫她,但是眼皮上像壓了一塊秤砣似的,怎麼都睜不開。
「娘娘快醒醒啊,娘娘,出事了!」
是小雨的聲音。
小雨平時最照顧她,斷不會在她睡着時這樣叫醒她。
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酒酒使出渾身力氣,才終於猛地睜開眼,她吐出一口氣,顧不得其他,抓住小雨的手就問:「怎麼了?」
小雨道:「王爺中毒了!」
酒酒愣了一下,馬上穿上鞋下床往外走:「怎麼回事?」
小雨抓起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奴婢也不知道,王爺就在咱們妙音閣的偏房中毒的,到現在還沒有醒!」
「去看看。」酒酒快步往偏房而去,一進門,被耀眼的燭光一照,她眼睛不適應地閉了一下。
還沒看清楚屋內是什麼情況,就有一道人影撲了上來,抓住她的雙臂搖晃:「你把王爺怎麼樣了?你到底把王爺怎麼樣了!」
酒酒被她撞得往後退了一步,險些沒站穩跌倒,她連忙扶住門框,定睛一看,原來是沁夫人。
她哭得梨花帶雨,情緒失控,用力地晃着酒酒,小雨連忙將她拉開:「沁夫人你幹什麼啊?娘娘還懷着身孕,你要是傷著娘娘,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沁夫人推開小雨,哭道:「如果王爺有個好歹,我就是不要這條命了又怎麼樣?!」
酒酒往四下一看,幾位夫人都到齊了,要麼圍在床邊哭泣,要麼圍在這裏憤恨地看她,她心下飛快盤算,大致明白眼前的情況,當下做了個決定——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服軟。
不然以這後院裏巴不得她倒霉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夠淹死她!
酒酒一把拂開沁夫人,冷眉橫去:「沁夫人想不要性命,大可以找一條白綾把自己掛到梁下,只是你要想好,你娘家的人也都要陪你一起去死嗎?」
湘夫人氣沖沖地往外走:「側妃娘娘就是了不起,我們還是去請淑妃娘娘來做主吧!」
「站住!」酒酒厲聲道,「我在這,府里輪不到你們叫囂!」
湘夫人大叫:「幹什麼幹什麼?你這是害死了王爺還不夠,還要把我們都滅口嗎?」
酒酒冷笑:「小雨,掌嘴。」
小雨也利落,二話不說,抬手就往湘夫人臉上打過去:「啪!」
湘夫人萬萬沒想到她敢動手,一時躲避不及就生生挨了這一下,整個人都愣住了,整個屋子的人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湘夫人才醒過神來,尖聲大喊:「你敢打我?!」
酒酒臉色不改:「你詛咒王爺,我只給你一巴掌,已是看在姐妹情分上,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人給你上板刑。」
「你!」
酒酒端著側妃的架子,冷眼掃過屋內哭哭啼啼的一干人等:「王爺不過是暫時昏迷,你們一個個又哭又鬧,還都是大家小姐出身呢,傳出去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她這一番雷厲風行,將想趁亂起鬨的人的心思都扼殺在了搖籃里,一時間,她們連哭都不敢大聲。
思夫人憋著口氣:「王爺在你的院子裏中毒,你想不負一點責任嗎?」
酒酒道:「我當然要負責任,王爺到底是怎麼中的毒,我一定會查清楚,膽敢害王爺,無論是誰,我絕不輕饒!」
思夫人只是冷笑,酒酒走到她面前,與她對視:「怎麼?難道你覺得,是我給王爺下毒?」
思夫人抿唇:「王爺在妙音閣吐血昏迷,這是事實。」
酒酒笑了:「所以呢?就不可能是有人嫁禍我?王爺是我的夫君,我腹中孩兒的父親,我一生的依靠,我是瘋了嗎要害他?大桑有殉葬的習俗,沒了王爺,我們所有人都要陪葬,我前途無量為什麼要尋死?」
她確實完全沒有下毒的動機,哪怕是最憎惡她的湘夫人,也不敢睜眼說瞎話,不情不願地站在一邊,捂著自己的臉不說話。
酒酒走到床邊,一干妾室都下意識地為她讓開了路,她先看了看劉唯景,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雙目緊閉,有些病弱之態,她緩了語氣問:「宋大夫,王爺現在怎麼樣?」
宋大夫道:「還好,王爺及時催吐出血,毒沒有進入肺腑,老朽剛剛施了針,已經沒有性命危險。」
沁夫人急忙問:「那王爺什麼時候能醒?」
「三五個時辰吧。」
酒酒鬆了口氣:「依宋大夫之見,王爺是中了什麼毒?」
罕見的,宋大夫露出了猶豫之色:「這……」
酒酒皺眉:「還請直言不諱。」
宋大夫摸了摸鬍子:「嗯……是那個,春丹。」
此言一出,酒酒發現,在場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尷尬神色,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們一眼,又問:「毒性厲害嗎?會不會傷身體根本?之後可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宋大夫看她這樣坦蕩,頓時覺得自己狹隘了,他是醫者,面對病患和病患家屬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便重新端正起了態度:「王爺第一次吃這種東西,用量不多,當即又吐出來,休養好是不會損傷到身體,也不會有後遺症的,娘娘請放心。」
酒酒更奇怪了:「什麼叫『第一次吃這種東西』,這種毒藥還能天天吃不成?」
宋大夫解釋:「春丹不是毒藥,只是春丹里有一樣藥材與王爺的體質相衝,所以才會導致王爺吐血昏厥。」
酒酒滿頭問號:「所以這春丹到底是什麼東西?」
「……」宋大夫實在是說不出口。
露夫人蓮步輕移,走到酒酒身邊,用團扇掩唇,低聲說:「嗯,娘娘,就是……房中藥。」
酒酒看向她:「房中藥又是什麼?」
沁夫人臊得臉通紅,跺腳嗔道:「不要再問了!」
露夫人看她是真不知道,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合適:「春丹就是會讓男人……雄風大震的東西,助興用的。」
「……」酒酒終於聽明白了,難怪這一屋子的人表情都這麼古怪,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先無語還是先尷尬。
露夫人提出了今晚最有價值的問題:「王爺正值壯年,怎需要這種東西?何況娘娘才懷孕一月余,胎像不穩,不能與王爺同房,王爺為什麼會吃下這種東西?」
酒酒眉心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