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4章 沒白費

酒酒帶着小雨和幾個丫鬟在花園散步。

冬天漸行漸遠，藏了一季的奼紫嫣紅蠢蠢欲動，她琢磨著等花開了，讓人搬一些到妙音閣，忽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回頭一看，原來是沁夫人，她對她溫柔地微笑：「酒妹妹。」

酒酒回以一笑：「沁姐姐。」

沁夫人往前走了幾步，親昵地握住她的手：「妹妹這幾日怎麼都不到我那兒去了？可是和姐姐生了嫌隙？」

發覺她的手有些冰涼，又連忙摩擦了兩下：「現在正是倒春寒的時候，怎麼出門也不讓人燙個湯婆子捧著？小雲。」

小雲立即將手中的湯婆子雙手奉上，她接過去，讓酒酒雙手捧著：「快暖暖。」

她還是這般關心體貼。酒酒雙手捧著包着錦緞的湯婆，卻沒有言語。

沁夫人眉毛輕蹙：「萍兒糊塗，竟去害你，如今她被送回本家已是受到懲罰，昨日我去看她，見她形容削瘦，下來在家裏也過得不好，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妹妹就原諒她吧。」

酒酒抬起眼：「事發至今，姐姐是唯一一個替萍娘子說話的人。」

沁夫人直言不諱：「想來你也知道，萍兒平日與我最是交好，她做出這種錯事是萬萬不應該，但我也不忍心再落井下石。」

酒酒笑了笑：「還是姐姐有情有義，難怪能得萍娘子捨生忘死地報恩。」

報恩……她也知道她和萍娘子的過往了？

沁夫人眸光一轉，表情誠懇：「妹妹一定要相信姐姐，這件事姐姐真的不知情，萍兒做這件事，可能真的是為了我，但她是想岔了，我和酒妹妹情同姐妹，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從未有過半分妒忌。」

酒酒垂下頭，手指輕輕摩擦着手中的湯婆，對她的話不置與否。

「酒妹妹，姐姐待你如何，你心裏應該清楚的啊。」

「是，姐姐對我極好，所以我才不願意懷疑姐姐，但是萍娘子與你交好，這次更是為了你來害我，要我如何對姐姐毫無芥蒂呢？」酒酒拿起她的手，將湯婆還給她，「一人做事一人當，萍娘子已經付出代價，我就不會對姐姐做什麼，但是緋樂閣，以後若無必要，我應該是不會再去了。」

說完，她就帶着小雨離開。

沁夫人在她離去后，神情淡了許多，將湯婆子遞給小雲，小雲皺眉：「夫人？」

「罷了，早在萍兒失手后，我就知道她不會再相信我。」沁夫人笑了一下，一個獵戶出身的小賤人，戒心還挺重的。

小雲道：「只可惜了夫人先前做的過憤怒。」

沁夫人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沒有白費。」

「夫人還有後手？」

沁夫人笑意依舊，曼聲道：「走吧，小廚房裏燉了湯，我們送去給王爺。」

「喏。」

沁夫人送湯到書房時，楚詔也在，他是來跟劉唯景商議太子販賣阿芙蓉的事情的，見狀揶揄了一句：「五弟好福氣。」

劉唯景淡道：「比不上四哥，父皇都要親自為你選妃，那一定會是一位出身高貴的名門千金。」

「身份再高，無趣的人就是無趣，哪裏比得上五弟後院那個……」楚詔故作思索，「酒夫人？不對，現在是側妃了，哪裏比得上她來的有意思，上次我們一起聽的那個牆角，紅花下毒，後來是怎麼個處理法？」

沁夫人剛剛將湯盅放下，聞言愣怔，隨即想到了什麼，倏地偏頭看向劉唯景。

劉唯景無所感：「都已經處理乾淨了，有勞四哥過問。」

楚詔彷彿只是隨口問過，他不想多說他也沒興趣多問，兩人轉頭又把話題帶到了公事上，沁夫人識趣地退下。

她出了書房的門，臉色微微發白，小雲以為她在裏面受了劉唯景訓斥，連忙扶住她：「夫人？」

沁夫人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快步走到離書房足夠遠的地方才停下來，她抓住小雲的手：「你知道，怒知道我剛才聽到什麼了嗎？」

小雲搖搖頭：「奴婢不知。」

沁夫人咬牙：「剛才風王爺跟王爺說，『上次我們一起聽的牆角，紅花下毒』。」

小雲不明白：「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沁夫人激動道，「『上次』是哪次？紅花案是在家宴上被爆出來的，那時候風王爺根本不在，何來『一起聽牆角』之說？」

小雲也才反應過來：「是啊，那是為何？」

沁夫人坐下：「上次我去見萍兒，萍兒跟我說，那道排骨蒸酸梅里的紅花不是她下的，她只讓苗娘子下過一次在糕點裏，這個『上次』一定就是苗娘子那次。」

「也就是說，從那次起，王爺就知道紅花下毒的事情！但是他沒有聲張，後來酒酒在家宴上算計萍娘子，他也一定知道是酒酒故意，他也沒有拆穿，還配合酒酒將萍兒送出府，將苗娘子『賣出』！他都聽酒酒的，他都按酒酒想做的去做！」

小雲看她越來越激動，有些擔憂：「夫人您當心身子，您……」

沁夫人攥緊了手：「我認識王爺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縱容哪個女人到這個地步，從來沒有！他有那麼喜歡酒酒嗎？」喜歡到可以不顧自己的原則？

她的眼神陡然一狠：「我絕不允許，我絕對不能讓酒酒成為王爺的獨一無二！」

「你去一趟妙音閣，把芬芳叫來。」

……

楚詔走出景王府，十七牽來馬車：「主子去見少夫人了嗎？」

「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見她做什麼？」楚詔態度淡淡，坐進馬車裏。

十七抖了抖韁繩讓馬兒走起來，低聲回稟：「風王府從上到下都已經換成我們自己的人了，其他兄弟我就打散，把他們編入丹鳳軍和牡丹軍里，應當是不會出問題。」

別看十七平時不著調，楚詔吩咐他的事情他都辦得乾脆利落，這才用了幾天，就把換人和安插都做好了。

「鳳尾軍呢？」桑國的三大軍種，比起皇家親衛牡丹軍和特種衛隊丹鳳軍，鳳尾軍顯得格外低調，世人只知道有他們的存在，但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

十七倒是查清楚了：「鳳尾軍都是當年元氏的舊部，不好安插生面孔。」

楚詔在馬車內微微眯眸：「元氏的舊部。」他記起來了，老侯爺是對他說起過這個，「鳳尾軍現在的將軍是誰？」。